第12章荆山紫当组长

三天后,使者卢岷彝离开了。各氏族代表也走了。涂山部落还举办了欢送仪式,卢岷长川显然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自己乘坐骑了。

涂山部落先期支付了一笔易携带的物资,特别是珍珠,由各氏族带走了部分。只等着其余氏族的物资交付。

涂氏军主涂明月,也带令部分涂氏前往涂中建城。青桑威虎的大哥青桑武龙,率领青桑氏族一百名军士,全部乘坐猛虎坐骑,随同一起出发,作为先锋。

对于姒蚺龙来说,除了小白狐失踪外,日子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他自己也相信,只要再过一个月,就能把小白狐从记忆中抹去。

又过了几天,涂渠与涂狐亲自带领大部分涂氏族人,青桑威虎的父亲带领大部分青桑氏族人,两股人马一起出发去了涂中。

这次没有欢送,而是十分隐蔽、迅捷地离开了。如果不是涂虬和青桑威虎暗中告诉姒蚺龙,姒蚺龙还根本不知道这事呢。

青桑威虎与涂虬仍然在学宫,与姒蚺龙等学员一起学习。并且,他们将要迎来第一次外出任务了。

根据涂山学宫规定,他们这一届学员,在年底前都要完成一次任务。而这个任务,属于侦察性质的。

任务宣布那天,青桑威虎在课上一直念叨,“别让我去淮水侦察河里的兽族,也别让我侦察云龙山、狼山的兽族,也别让我侦察句容山的蛮族……”

涂虬打趣:“让你去侦察百兽园好了。”

青桑威虎即笑道:“这个任务好,我正差头坐骑呢。”

姒蚺龙心里倒没有那么紧张,他想如果与两位好友组成一队,去外地侦察,除了锻炼一下,还能一起游山玩水,岂不乐哉。

任务分组时,教士涂山昊炎按名单宣布,轮到姒蚺龙时,只听教士念道:“姒蚺龙、青桑威虎、荆山紫、涂山豕,为第三组。”而涂虬则分配到了第四组,与三位涂山氏族子弟组队。

几人听了,不禁纳罕,教士怎么生生把他们三人拆散了呀。尤其是涂虬,眼睛都有些发直。

涂山昊炎宣布完之后,道:“你们每个组现在就到外面,有一柱香时间交流,选出一名成员作为组长,作为负责这次任务的领队。”

众学员纷纷向外走去,姒蚺龙则走向涂山昊炎,问道:“先生,能否把涂虬调配到我这一组?”

涂山昊炎虽然面带笑意,但眼中却是寒霜,淡淡地说道:“这是你们第一次出动任务,任务本身并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你们学会纪律和准则。听从安排就是最重要的准则!”

姒蚺龙还以为这涂山昊炎可以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调整一下分组,哪知涂山昊炎一点也不通融。姒蚺龙张开嘴巴,又闭上,无奈随大家一起出屋了。

青桑威虎也是一脸沮丧。

各组学员走到一起,商议组长人选。

青桑威虎对姒蚺龙叹了口气,道:“这次真奇怪了,把小虬放到别组去了。”

那名叫涂山豕的学员也来到他们身边,刚要说话,青桑威虎直接就对他一通呵斥:“在我们这一组,可要机灵点,不要碍手碍脚的!”

涂山豕当即抿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姒蚺龙他们已经看到荆山紫了,荆山紫在人群另一侧,一身紫衣,美丽清冷,但有点不耐烦,似乎要等他们过去。

涂山豕看了看荆山紫,有心想喊她过来汇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

姒蚺龙也意识到了荆山紫等候他们过去,但他哪里肯,就气兴高昂地站在那里,看着荆山紫,意思是:“你还是到我们这里来吧。”

青桑威虎更双手叉腰,挺起肚子,向荆山紫示威。而涂山豕则低调地站在青桑威虎,看到荆山紫似乎露出怒容,后退一步,缩到青桑威虎身后。

不过,荆山紫最终似乎妥协了,虽带着怒意,仍向他们走了过来。

姒蚺龙心道,这还差不多,略有些得意。

哪知荆山紫走过来后第一句就是:“我是第三组的组长,你们想跟我争,就来和我比试!”说着她把气息散开,紫衣飘动,风华丽质,露出凝气境的威压。

青桑威虎气急败坏,道:“我们三个男的还没有说话,你一个丫头争什么争!”

荆山紫也不搭言,一拳轰来,青桑威虎大喝一声,拚全力抵挡,仍被轰出五步开外,好悬没坐在地上。

姒蚺龙也吓了一跳,这荆山紫居然凝气成功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单看这一拳,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于是摆开守势,防备她突然袭击。

众学员也围观看过来,涂虬也直着眼睛看向他们,似乎有点期待。

教士涂山昊炎却是冷眼旁观,根本不加以制止。

青桑威虎悲呼一声:“我们三个一起上,难道还打不过她!”

不过,涂山豕没有动。

姒蚺龙听了虽然有点心动,可毕竟不如青桑威虎脸皮厚,再说,荆山紫已经凝气成功了,万一两人联手也打不过荆山紫,丢脸就丢到家了,考虑了一下也没有动手。

荆山紫冷冷看了三人一眼,叉腰道:“好了,我当组长!就这么定下来了。青桑威虎,这次不跟你计较了。如果任务过程中,你再要闹事,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青桑威虎怒吼一声,两手攥紧拳头,眼睛喷出怒火,但还是没敢出手。

教士涂山昊炎看大家都差不多有了组长人选,便喝令各组组长们上前,到他那里领取任务竹简。

荆山紫扫了青桑威虎一眼,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转身朝教士走去,领取任务了。

姒蚺龙和青桑威虎一脸悲愤,尤其看到涂虬居然也成了第四组的小组长,更是不甘。

教士宣布:“各组任务保密,出发时间、地点、行动路线,由组长安排。一个月内,完成任务并返回学宫。组长需负责组员的安全事宜,组员必须服从组长安排,否则按不及格算。”

荆山紫领取竹简后,来到三人身边,道:“走,我们去学宫门口那棵树下去。”

姒蚺龙三人无奈,打又打不过,只得跟在她身后向学宫门口走去。

来到学宫门口那棵据说千年的柏树之下,荆山紫对三人安排道:“我们带好七天的干粮,带上水袋、帐篷,带好坐骑,明天一早在珍珠城南门口汇合。”

“出发去哪?”涂豕问道。

“出发前一刻才能告诉你们。”荆山紫的口气仍是不容质疑。

涂山豕立刻一副“听令”的表情。

姒蚺龙就不干了,怪声道:“不告诉我们去哪儿,我们怎么安排?”

“我是组长,还是你们是组长?”荆山紫冷冷说道,“明天一早,族内晓时钟声一响,我们就在珍珠城门口出发。否则,视同放弃本次任务,由学宫处罚。”说完转身就走。

青桑威虎在她身后喝道:“丫头片子----你……”

只见眨眼功夫,荆山紫已经回身又向他轰出一拳,这次青桑威虎没留神,来不及抵挡,被击倒在地,脏腑翻腾,不由得咳了两下,好险没吐血。

姒蚺龙也怒了,双掌一错,飞身向荆山紫击去。

荆山紫浑然不惧,右手翻出,跟他对了一掌。

姒蚺龙刚感觉她的手有些柔软,哪知发出的劲力却狂烈难挡,也不禁后退三步。果然是凝气,看荆山紫一只手便挡住自己双掌,自己无论如何不是对手。

荆山紫看姒蚺龙停住了手,就没有继续进攻,扫了一眼没出手的涂山豕,冷言:“青桑威虎,这是你不敬组长,给你一个教训。明天晓时钟声,便是我们出发之号。回去准备吧!”说着自己头也不回,出了学宫。

姒蚺龙咬了咬牙,道:“今天算是栽了,等我凝气成功,再比比谁强。”说完也不管青桑威虎和涂山豕,自顾回别院去了。

青桑威虎两眼冒火,看着姒蚺龙的背影,想大骂也骂不出声,只得喝令涂山豕:“看什么看!还不把我扶赶来!”

涂山豕连忙将他扶了赶来。

青桑威虎拍了拍胸口,极力平息内腑的涌动,低声咒了几句“丫头片子”。

第二天一早,姒蚺龙已经携带装备,牵了赤焰马,来到了珍珠城南门。他来到时,荆山紫和涂山豕已经提前到了。

说是南门,不过是一截土墙,嵌了个木栅栏大门。有门外有几名军士,昼夜轮替把守。

姒蚺龙下了马,四周看了一下,犹豫了一下,问荆山紫道:“组长,我们任务是去哪里?”

荆山紫看了看姒蚺龙,听他称呼自己“组长”毫不拖泥带水,略显诧异,迟疑了一下,才道:“去韭山洞附近,如遇小股蛮族,侦察其动向。如蛮族有百人以上,即刻撤回。”这时,青桑威虎骑了一匹骆驼,不紧不慢走过来。到得近前,说道:“昨天挑了一晚上,我们家族去了涂中,没留下猛兽坐骑,只好选了这骆驼当坐骑。”

姒蚺龙有些自责,道:“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帮你准备一头坐骑的。”

青桑威虎也跳下骆驼,道:“没什么,选这骆驼也不错,路边吃点草就好了,如果选猛兽,我还得给它打猎,还是骆驼省事。”

荆山紫道:“好了,我来说一下吧。我们要去韭山洞,侦察蛮族行踪。这是我们的路线图。”

说着,荆山紫取出自己的青铜剑,拿剑鞘在地上画了地形图起来。一边画,一边解释。最后说:“我们先向西,在水流弱处涉过淮水,再到距此地百里的部落据点,然后把坐骑留下,昼伏夜出,潜入到韭山洞一带。查看蛮族人数、防备情况后,仍回部落据点,乘坐骑回珍珠城。”

说完看了看其余三人,问道:“明白了吗?”

涂山豕道:“明白了。”

姒蚺龙嗯了一声。

青桑威虎只点了点头。

荆山紫道:“这是我们第一个任务,你们都要听我指令行动。顺利潜入侦察,安全返程。不能出现差错。”

这时,晓时钟声响起。

荆山紫跃上自己的猊兽,下令道:“出发。”当先奔跑了出去。

涂山豕也跃上自己的麒麟,跟了上去。

姒蚺龙和青桑威虎对视一眼,只得上了坐骑,紧随其后出发。

珍珠城西方不远,有三条大河汇入淮水然后向东流经珍珠城,使珍珠城南方淮水水势加大。所以几人先向西,依次涉过三条大河,最后再涉过淮水。这样奔波一天,傍晚时分到了淮水南岸的部落据点。

青桑威虎正要好吃一顿,甚至到河边洗个澡。

但荆山紫要求,赶快吃饭,然后把坐骑留下,徒步出发前往预定地点。

青山威虎要发火,但被荆山紫一眼瞪了回去。

姒蚺龙也闷声吃晚餐,不说话。

涂山豕似乎已经对荆山紫建立了忠诚度,姒蚺龙也似乎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青山威虎孤掌难鸣,只得咽下这口气。

四人晚饭后即出发,雾气渐重了。青桑威虎为前锋,其次是荆山紫,再次是姒蚺龙,涂山豕殿后。

青桑威虎走了约半个时辰,又按耐不住,一边走,一边说道:“今天月华皎洁,难得的修武机会,为什么还要赶路?”

荆山紫在后面压低声音喝道:“噤声!保持警觉!”

青桑威虎腹诽不已,但也不再说话了。

到了后半夜,青桑威虎表示自己累了,需要休息。

荆山紫想了想,同意了。

姒蚺龙等人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荆山紫道:“你们吃点东西,喝点水,但不要大声说话,我去放哨。”说完闪身向四周查看一番。

姒蚺龙想说自己去放哨,但看她已经远去,便也作罢。当即取出水袋,喝了几口。

青桑威虎躺在石头上一会,然后又取出竹叶包的米团。米团中还有夹有肉块,他笑嘻嘻地给了姒蚺龙一个,道:“这可是我妈亲自包的,给我壮行的。”

姒蚺龙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吃起来。

涂山豕有点不自在,往旁边挪了下屁股,自己吃自己的米团。

青桑威虎道:“还好是韭山洞,那里蛮族以前和我们约定过,互不侵犯。咱们呀,就在韭山洞外十里停下,围着韭山洞侦察一下,找个山洞睡上几天,安安稳稳回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啊。”

姒蚺龙却道:“还是要深入一些,看看蛮族有没有备战。再说了,韭山洞离涂中不远,遇上麻烦也可以去那里找你大哥他们。”

涂山豕却道:“韭山洞的蛮族很厉害,他们身上坚硬如石,刀枪不入。遇上他们会很麻烦的。”

青桑威虎道:“嗐,厉害?那不一样被我们部落打败了?”

涂山豕沉默了一下,道:“我父亲就是在和韭山洞蛮族战争时身亡的。”这话一出,三人一时静下来。

姒蚺龙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已经过中天了,把米团咽下后,又喝了一口水,喟了一口气,道:“蛮族修行的是什么功法?为什么会坚硬如石?”

荆山紫的声音传过来,“他们修行的是妖兽的功法,全身如岩石,威力无穷。”说着,她已经飞身来到近前。

三人抬头看她,荆山紫又道:“如果与蛮族对战,需要伤其面部、咽喉、关节,否则无法起到作用。”

姒蚺龙问道:“他们是不是只能修行到淬身境?所以身体格外坚硬。”

荆山紫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应该也有凝气、融意、聚形的高手,这方面不清楚,因为没有人研究过他们的功法。就像凶兽一样,蛮族修行远不如我们人族的高手多。”

青桑威虎笑道:“这就是该着我们人族崛起,天下早晚是我们人族的。”

荆山紫道:“现在中原已经没有蛮族和兽族的立足之地了,但四处蛮荒之地,还是蛮族与兽族势大。就连我们江淮之间,也是蛮族更多一些。我们要当心。好了,我们出发吧。”

姒蚺龙本来还有点困意,说了几句话,困意也没有了。听荆山紫说出发,便站起身来。

青桑威虎却道:“哎----组长,我还要小解。”

荆山紫冷冷地说道:“快去快回。”

在这月光下,四人又走了一个时辰,姒蚺龙困意又泛上来,只得自己掐了一下大腿,保持清醒。姒蚺龙咬了咬牙,心道,自己就算不如荆山紫,但总得要比青桑威虎和涂山豕强一些吧。

正在这时,荆山紫突然道:“不要出声。”

本来他们要在两个小山包中间穿过,但荆山紫带领他们悄悄登上了一个上山包。等他们上到小山顶上,往下一看,大吃一惊,下面居然是一个大寨。寨内还有火把,粗略一看,有数百茅草屋,估计不下千人。

青桑威虎倒吸一口冷气:“这里----这是韭山洞吗?”

荆山紫摇了摇头:“我们距韭山洞还远着呢,这个寨子中,显然也是蛮族的。”

姒蚺龙道:“这下面的蛮族,肯定有三五百人了,哪来的这么多蛮族?我们是否撤退?”

涂山豕也点了点头,看着荆山紫。他们得到的情报是,路上有兽族出没,但没有大批蛮族的。

荆山紫想了想,道:“我们的命令是侦察韭山洞的蛮族,这里离韭山洞还有很远,虽然这里蛮族发现大批蛮族,但与我们的任务无关,我们绕过他们,继续向韭山洞出发。”

说完,她抬头看了星光,估计还要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于是下令离开,继续向南行。一定要走出十里,否则,明天这里的蛮族开始活动,难免会发现自己的行踪。

几人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包,以为离开险境,这时突然树后现出一个人,身材比荆山紫还要矮一些,但在月光下,看得出,胡子头发蓬乱,面目凶恶,对他们“嗬嗬噜噜”几声,不过他们谁也听不懂。

蛮族!几人立刻意识到遇到了蛮族了。

荆山紫警惕地看向周围,确认这蛮族有无伙伴。

姒蚺龙已经摸到身后的长矛,并小步向前靠近。

那矮人也紧张起来,不过看了几名少年,并未高声呼唤同伴。

但青桑威虎却面带笑容,学着他的语音,“嗬嗬噜噜”地向他说话。

那矮人亮出一块长条石头,并向他们说着什么。

青桑威虎见那人拿的只是一块石头,虽然石头有一尖锐的棱角,但放心下来,于是摊开双手,几乎要大声笑出来,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矮人面前,并伸出手,友善地向他肩头搭去。

矮人向后躲了一下,语气严厉起来,啊哈大叫,并对青桑威虎晃了晃手中的石头。

青桑威虎又笑了一下,继续伸手向那人肩头搭去,电光火石之间,他另一手抽出配刀,一刀砍在那矮人脖子上。

那矮人鲜血喷涌,眼睛睁大,用惊奇的目光看向青桑威虎手中的刀,然后砰地倒地身亡了。

荆山紫运起身法,当先向前奔去,并令道:“快跟我走!”

姒蚺龙心中突突跳,没有想到青桑威虎居然会迷惑矮人,正面发动奇袭,一击成功,胆子真大。

四人一路狂奔,翻过了几座小山,直到天色微白,荆山紫才道:“走,找一处山洞休息。”

四人往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有山洞,但还是找了处隐蔽的岩石,在角落里支起帐篷。姒蚺龙与涂山豕折了一些树枝,盖在上面,这样不易被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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