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初学艺

李通回身吩咐众武师教头自行解散后,便与李应挑了一处擂台。

李通指了指武器架道:“少爷自小也练习武艺,不知有什么喜好?”

李应瞧了瞧武器架:“短兵器械,他日行走江湖随身携带,自然要学些。长兵器想学枪棒之术,马上舞动,轻灵刁钻,更兼古人用枪者多是名将,霸王项羽,汉初卫青、霍去病,汉末赵云、马超,初唐罗成,更有那杨家枪、高家枪,无不闻名天下。至于其他的也想学些拳脚相扑、飞刀暗器之类,自幼便着实喜欢的紧。”

李通先随手摸过一柄短刀,边用边讲:“短刀,便于随身携带,一般单手握把或双手同时握把,也可单手用或双手各持一把,常言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若少爷只是平时走江湖图方便,我便用单刀之术使来你看,斩马刀、柳叶刀、朴刀、雁翎刀、大环刀、环首刀等皆可用之,刀身大小不一,手法也不一,但说来说去,万变不离其宗也只是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字而已,刀与剑不同,刀法大开大阖,变化较少而威力不减,看少爷身影矫健,不易用重刀,雁翎、大环、斩马之类太过笨重,反而误了自己,若说轻盈,柳叶刀便可。”

说罢舞将起来,或上下翻舞、或左扫右劈、或缠头裹脑、或掠拨斩削,那刀却如同长在手心里一般,指哪打哪,又真个如同风吹柳叶,一招荡过去,堪堪把人眼瞧花。

李通演练过后,又指点李应一招一式仔细学用,两人练了将近半个时辰,李应已尽数学会,亏得李应自身本就是个好苗子,又兼上一辈子特战出身,学东西易上手。

又取来一柄剑道:“短兵之中无外乎刀剑是为正统,剑乃君子也,不似刀法凶狠,剑术轻快敏捷、潇洒、飘逸,用法又比刀法更为繁杂,手法有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撩、斩、挑、抹、削、扎、圈等等,剑术练法又分为行剑、势剑、双手剑、长穗剑、双剑、反手剑等。今日我教你的乃是古剑术,是昔年我的老恩师密传与我,蜀汉威侯马超之出手法。马威侯之剑术只在一个快字,同时讲究步法、剑法合一。想当年潼关之战马威侯把那曹贼杀得割须弃袍何等威风,无奈曹营中有那奸人用那离间计策反了韩遂,因此韩遂与杨秋、马玩、梁兴、侯选、李堪密议是夜除掉马威侯,不料威侯探得消息,只身前往韩遂营帐,营帐外正听见今夜要杀自己,马威侯怒气冲天,持剑闯进营帐,大骂韩遂,拔剑出手直劈韩遂面门,那韩遂也是沙场老将,却也敌不得威侯神勇,慌忙躲闪之间,早被威侯一剑砍下左臂,那五将齐出一齐攻向威侯,威侯纵步出帐,挥剑力敌五将,但见那剑光闪处,血肉横飞,瞬息间砍翻马玩、剁倒梁兴,仅剩下杨秋、李堪、侯选三人也早早吓破了胆,各自逃命去也。”

李应听完,暗暗称赞,真个精彩至极,不愧为五虎大将,瞬息间力敌五将杀俩跑仨,若学得此等剑术,江湖平蹚亦非难事。

说罢李通便教授李应剑术,剑随手动,手随脚动,身心合一,乃入剑境。步踏之时,一剑刺出,剑光迸射,似有铿锵之音色;挥砍之间,两手交替,剑刃翻飞,若有霹雳之光辉;初时剑刃疾驰而来,让常人实难躲闪;随后剑尖疾速戳刺,纵高手也皱眉头;人若下山猛虎,行动间丧人心胆,剑似出洞蛟龙,恍惚间夺人性命,当真是世上剑法千千万,威侯一剑万人敌。

不知不觉间已练过两个时辰,直练到黄昏日落,主仆二人仍未察觉,汗若雨下,面似朱砂,两人仿如入无人之境,不一时星夜渐墨,月挂枝头,两人仍未停下,直到旁边掌声阵阵,喝彩连连,才惊动二人。

原来早过了晚膳时间,李枭不见李应李通二人,出来寻找至此,见二人渐入佳境。起初是李通教李应,次后来二人共同舞之,再后来两人互喂剑招,等李老爷发现时,两人你一招我一式对拼起来,也该说李应进步着实迅速,虽然不及李通剑法精熟,但不过刚刚上手,剑术上已能互有往来。

就连李通也着实佩服这少爷,不仅举止得体,武学上也颇有天赋,若是得自己那久不出世的老恩师指点些许,他日必成大器。

李老爷十分欣慰,称好不已。

唯独李应稍稍觉得可惜,本来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进入了那种境界,常说人剑合一,过去只当是个笑话,今天练习过后,方知古人诚不欺我,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倘若没人打扰,自己继续和李通对招,说不定能悟出些什么来。

原来李应误打误撞,似乎进入剑意中来,只是不成想被人打扰了这般好机缘,日后再次入此佳境,也只能靠机遇了。

李应见到父亲,连忙施礼,李枭摆摆手示意不要多礼。

李枭冲李通问道:“老兄,我这儿子天赋如何?”

李通哈哈一笑,拱手道:“老爷,少爷天赋实属上乘,方才教授少爷马威侯之出手剑术,少爷不过才接触,竟然能领会其中奥妙,似有悟透剑意之相,可惜中途停搁,略有可惜。”

李枭抚了抚胡须:“看来是我打扰了,只是不成想我儿剑术竟然有此等天赋,看你二人舞将起来,其中奥妙不言自明,忍不住喝彩起来。”

李枭顿了顿又道:“不过不成想通兄,竟把如此高明之武艺教授我儿,李枭在此谢过了。”说罢,朝李通拱手行礼。

李通慌忙回礼:“老爷哪里的话,少爷心性之好,待人之善,就是不看老爷,我也要倾囊相授,更不必说,你我二人之情谊。我方才还想着,若是得我那老恩师点拨一二,少爷必成大器。”

李枭听了笑逐颜开:“若是真能得大师指点一二,当真是好事一桩啊。”

李应听着二人的对话着实摸不着头脑,李通武艺已然不差,刚才仅仅是学了刀法剑术便已经觉得非同小可,现如今听见两人话语中的口气,怕是李通的恩师来头不小。

李通李枭二人聊的起劲,见李应楞在原地,知道李应不知内情,哈哈一笑。

李枭道:“我儿,适才与你通叔商议,让你见一不世出的高人,若真能得到他的指点,你小子可就武艺有成了。”

李应忙向二人行礼道:“那父亲,可否告诉孩儿,这大师名号?听您和通叔讲了半天,着实让儿心焦。”

李通也是呵呵一笑道:“我那恩师早已出家,年少时也曾在朝为将,后来经历诸多坎坷,从此遁入空门,几十年不问俗世,我也只是年少时巧逢机缘,得了恩师指点一招半式,后来闯荡江湖几十载,皆因恩师所授赖以傍身,才得今日能安享岁月,我那恩师不是别人,正是谭正芳。”

谭正芳?李应心中暗暗记下,琢磨半天,也没想出这个人。

看官说到这里大多数也在纳闷,不知此人究竟何许人也,您且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坊间曾传闻,谭正芳曾经也是宋朝的一员战将,有着一身的本领,立过不少战功,却在北宋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得不到重用。性情耿直更是让他得罪了不少权贵,被害得家破人亡,他提刀报了仇之后,便在少林寺出家为僧。那少林住持为了保护这位多年的好友,便在后院独立留了一个院落给谭正芳,普通僧人也不能来到这里,从此谭正芳得以有闲暇时间潜心钻研武学,练就了翻子拳与五步十三枪绝学,除此之外他的棍法也堪称一绝,更有说少林谭腿便是其发明的。后又传说其陆续收下了五位有名的弟子,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拳不过金的金台便是他徒弟之一。《说岳全传》里的老将宗泽宗老爷,也是他徒弟之一。周侗在少林寺当俗家弟子时,也曾受这老僧点拨,后更被其介绍给了金台做了徒弟(也有说他是谭正芳最小的徒弟,说法不一,这里就当是金台徒弟。)。更有传闻那铁棒栾廷玉、病尉迟孙立,是这老僧的关门徒弟。

只是这时的李应并不知道这些,但心中也想,既然在李通这里都能学得妙招,更何况这般有名有姓的老师傅呢,况且看父亲和李通的样子也能瞧出来,这谭正芳绝非常人。

看看夜色见晚,李枭示意二人早早用过饭食,明日再行研习。

二人衣也不换,漱也未洗,便同来到饭堂,李枭告诉李通不必多礼,于是三人分宾主而坐,早有下人做好新的饭食,汤汤水水,瓜红菜绿,免不得参肚鲍翅、鸡鸭鱼肉之类。席间三人互论武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说文解字好不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直聊到深夜时分才草草散去。

回到自己卧房免不得又是洗漱换衣之类,幸得仆人上下伺候,倒也十分惬意,上了床,便早早睡去。

一夜无话,醒来时,莉香早已备好汤水,换洗得当,又早早奔演武场而来。

那李通已在昨日擂台处恭候多时,见李应来到,便放下手中器械。

那李应忙朝李通行了一礼,李通也回礼。

昨日一番教授,虽然不曾拜师,但也算是自己的启蒙老师了,李应行礼自是应该。

李通道:“昨日短兵器械,已然教个大概,今天便指导些枪棒,但只是略作点拨,此等技艺,来日找个好老师再仔细教你。至于拳脚相扑,日后求我恩师点拨一二。我今日只教你些强骨健筋、炼气运体的法门,你平日可多做练习,奠实基础,未来再练习那高明拳脚,也可事半功倍。至于轻功暗器,你家中便有祖传的法门。你父亲想当年也是江湖上数的着的豪杰。”

李应一听说自己父亲,来了精神:“通叔,可否讲讲我父亲闯荡江湖的事啊?”

李通嘿嘿一笑:“你想听这些啊?也好,今日时辰尚早,便讲讲你爹的事吧。”

二人找来椅子,相对而坐,李通道:“我初时不在本地,居于河北地界,未曾见你父亲之时,便听得你父亲名号,独龙岗金爪苍龙李枭李大官人。早年间你爷任庄主时,年四十方有你爹,待你爹年方十五岁时,岗前来了四个大盗,这四个大盗也非常人,为首的叫撼地龙朱苒,老二叫敲山虎周清,老三叫飞天隼王广,老四叫闹海鼋金升,这四个盗匪占据郓州浮龙湖闻名山东河北,官府几次派兵拿他不下,江湖上瞧这四个龙虎禽龟都占全,因此也都叫他们四个作齐鲁四兽。好巧不巧这四个探听得李家庄庄主年老,儿子尚且年幼,因此打算来此要些钱粮。为头先来了老三飞天隼王广,那厮对你爷出言不逊,你爹连甩两柄飞刀,第一柄飞刀正插在那厮嘴上,打掉了门牙两颗,这厮正待捂嘴,又一刀正扎在那捂嘴的手上。大骂那厮回去找个有十分能耐的人来,这王广手不敢离嘴回见了三位大王,告知情况,惹恼了闹海鼋金升。那金升早年间曾是泰山争跤的好手,为因钱财问题与东家翻了脸,杀了东家满门,也是个强人。来到李家庄硬要与你爹相扑角力,被你爹用龙爪手硬生生撅折了两个手腕。那撼地龙朱苒、敲山虎周清两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齐前来想杀你爹以泄恶气。两人一杆长枪、一柄长刀直奔你爹杀来,你爹招架几合佯装不敌,那两人看你爹不过是个孩童都不放在心上。一齐来赶,你爹暗暗瞄着周清,背转身只一飞刀,正插在周清心窝,那朱苒正赶你爹,忽听得背后噗通一声,忙向后看,原来那周清摔下马去。正愣神之间,你爹从马上跃起,轻飘飘落到朱苒马前,待朱苒回过头来,只一枪正中咽喉,把那朱苒也一枪搠下马来。后聚集乡勇攻打王广、金升,那两人已是残废,哪里中用?被你爹生擒二人,斩杀二人,小喽啰死的死降的降,有三五百人之众。因这事惊动了州府官员,抬了老大块匾额来你府上,光赏银足足给了一千两之多,江湖上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来你爹行走江湖更有许多事迹,就连我也是被你爹救得一条命来,因此今生今世只愿做个奴仆,报你爹爹厚恩。”

若问李枭和李通有何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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