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动手下

一听要动手,几乎整条街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

当然,他们并没有打算自己动手,只是来看别人怎么动手。

老大不好当,光头张见这么多人看着他,再也不能不说话了。

“怎么打?我一个粗人,若真的伤了衙内,这事要是传出去,怎么说?”光头张这么说,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

陆铮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今日,老子那怕牺牲自己,也要擦亮别人的双眼。

陈小刀双手叉腰道:“亏你还闯荡江湖,连这个规矩都不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资格成为我们衙内的对手”。

看着眼前的陈小刀,陆铮再次感受到默契与忠诚所产生的力量、无穷的力量。

当然,在这二者之间,永远不能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智慧。

光头张仗着他们人多,而对手只有两人,是不是有点以多欺少?

陈小刀举起拳头晃道:“尽管来便是,陈某人不惧”。

陆铮却摆摆手,既然说到江湖规矩,单挑了解一下,就是一对一。

这个提议,光头张自然无法拒绝。

只是,关于在比试的地点,他问道:“就这里?”。

陆铮依旧摇摇头道:“这里怎么行?这么多人围观,万一他们帮起忙来,再打伤了你们……前面有块空地,好像是个摔跤的好地方”。

光头张看着众人,在看看陆铮说的那个地方,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前面那块空地了。

……

片刻后,那块空地上,围了不少人。

公孙信的卦摊就在旁边,有人甚至想站在他的木凳上看热闹,而他却依旧在端详着,陆铮画的那副大拳头画,百思不得其解。

双方呈对峙之势,光头张身后五六个泼皮助威呐喊,而陆铮则只有陈小刀一人相助。

“刘麻子,你第一个上场”,光头张指着另外一个泼皮喊道。

刘麻子上前,他先俯身,再用双手和脚尖支撑地面,整个身体上下运动,起身后又猛踢两脚,踢得一脸的尘土。

“来呀,你打我呀,打我呀”。

说了这么一句,刘麻子紧握一只拳头,慢慢往高举。随着那只拳头缓缓举起,他的双眼紧紧聚在拳心,缓缓移动。

“去你的吧”。

只听这么一句,陈小刀挥拳而上,刘麻子眼睛四周瞬间加了一圈黑影。

“啊,疼死我了……疼”。

片刻后,空地上尘土扬起,刘麻子满地打滚。

陈小刀耸耸肩,向众人做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而后一脸笑道:“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

这时,另外一个泼皮上前,他身体站的笔直,猛地向陈小刀低头示意,而后突然龇牙咧嘴的冲了过来。

“咚……噗通”。

陈小刀飞起一脚,那人应声倒地。

“好,打的好……”。

人群中有人叫好,不少人也跟着喊叫。

令大多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平日里龇牙咧嘴的泼皮们,原来这么不经打。

可是,为何就从来没有人敢动手打他们呢?

“你们几个,一起上”,光头张原本说好的一对一,此刻已全然不算数。

那有什么江湖规矩,只是看不同场合,各人所出不同境况而已。如此才有了无赖的存在,也让更多守规矩的人,有时会感到忿忿不平。

“住手”。

人群中传来这一声喊叫,众人让开一条道。

王都头带着一队衙役站到双方中间,他大声喊道:“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干嘛?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要造反吗?”。

王都头每次都是这么几句,一气呵成。

光头张见状急忙起身笑脸相迎,连连说着:“都头辛苦,都头辛苦,我们只是在……摔跤,摔跤玩耍而已”。

王都头这才转身,似有些惊讶,这不是陆衙内吗?你们真的在这里……摔跤?

陆铮打个哈欠,懒懒道:“他们要玩玩而已,只是这摔跤,比起东京城里的相扑,差太远了,无趣的很哪”。

相扑是一项比赛,看的人多,双方的较量也更激烈。这一点王都头自然知道。而陆铮如此说,无非是想告诉他:双方自愿而已,没有违反什么朝廷律法。

王都头看看陈小刀,再看看那几个泼皮,他干脆坐到了木椅上,还叫衙役去旁边的茶馆叫壶茶来,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泼皮们本来人就多,现在又有王都头撑腰,光头张立刻硬了起来。

“光头,方才说过一对一嘛,现在轮到你上了”。

陈小刀上前,做好了‘摔跤’的准备。

光头张将腰中的束带紧了紧,缓缓迎了上去。

“好,打他……”。

人群中有人喊了几句,但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许多,大概是因为这些衙役们来的缘故。

陈小刀没说谎,他确实练过,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光头张看似凶猛,但虚的慌。

才几个回合而已,光头张也倒在地上,光头上沾满了土,整个一个灰头土脸的狼狈相。

“嗨……就这?”

“好……打得好……”。

有人大失所望,有人也大失所望。

陆铮如释重负,众人再次心中窃喜,如同上次在桥头一样,陆铮这次又赢了。

王都头看了地上的光头一眼,起身欲走,衙役立刻为他搬开椅子。

那几个泼皮欲将光头张扶起,他却趁机从腰间取出一支铁镖……

陈小刀忙着向人群打招呼,王都头正与陆铮告辞,却听人群中一阵尖叫。

一个身影从众人头顶飘下,稳稳的落在地上。

“果真是无赖最无耻”。

公孙信单手接住铁镖,冷冷的道:“明打不过,就想着暗箭伤人,真是十足的小人”。

“嗖”,公孙信收起右手,那只铁镖已扎入地面,距离瘫坐在地上的光头张,不到一指的距离。

光头张一阵汗颜,想平日里他也是一个欺负别人的人,此刻如此狼狈,只得急忙爬了起来。

还未站稳,双腿不停打颤,一旁的泼皮只好搀扶着他。

“衙内,在下愚钝,这才明白那副画,它所指哪个字”。

公孙信向陆铮说了这么一句,也高高举起拳头道:“就是一个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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