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脆的枪声惊动了金华和谭松,他们正好在杨胡子面馆。两人持枪迅速奔向居仁巷。冲进巷子一看原来是队长石峰,两人瞬间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立刻异口同声地问道:“峰哥,咋啦?没事吧?”

石峰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你们瞧我像是有事的人吗?一个小毛贼而已,被我打跑了,还击伤了他的左肩。小金子,这几天你们两人带着弟兄们严密监视市内所有医院诊所,发现左肩有枪伤的立即抓捕,反抗者格杀勿论。”

金华和谭松立即朗声应道:“是!”

枪声同时还惊动了陆昭儿和杜娟。石峰离开后,杜娟便拽着陆昭儿去了昌盛化妆行。昌盛化妆行离居仁巷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听到枪响,陆昭儿吓了一跳,而心却突然一阵抽痛,像是要被撕裂,立刻想到了石峰。她知道石峰最近被人盯上了,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一想到石峰,陆昭儿马上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出化妆行发疯似的朝着居仁巷奔去。陆昭儿的突然举动,令杜娟莫名其妙,想拦拦不及了,只能也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蒙头追了过去。

冲进巷子,陆昭儿第一眼便看到了石峰,瞬间像一只疯狂的母狼一头猛扑过去死死抱住石峰,一边哭一边颤声问道:“峰…哥,你…你…没受伤吧?”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两眼通红通红,眼泪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地在脸上滚个不停。被陆昭儿死死抱着,又看到她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儿,石峰心里一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瞬间,两人便旁若无人地吧唧吧唧地吻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金华和谭松十分识趣地走了,而杜娟却并未离去。她站得远远的,始终默不作声,但好看的脸上却飘着一层淡淡的阴云,眉头都快蹙成结了。

接下来,昭安城又是一通鸡飞狗跳。地下党还没有抓着,又加上一个蒙面杀手,金华和谭松带着稽查队满城乱翻,那里还管DC区XC区,把昭安城搅了个底朝天。

刘黑气坏了。是谁这么不长眼?都什么时候了,地下党抓不着还跟着添什么乱。刘从德走后,他可是副局长,不是局长却代理局长。这样一来,把昭安城弄个乌七八糟,这不是打他脸吗?他甚至怀疑陈斌在背后捣鬼,细想之后,又觉得不像。因为,杀手一直都存在。在这关头,陈斌也决不会给他添乱。想过一通后,刘黑认为事情与自己毫无干系,于是他心安理得去找石峰了。

石峰也挺纳闷的,一通没来由的刺杀,怎么捋也捋不出个头绪来,心里十分憋屈。正在纳闷的时候,刘黑来了。破天荒了。刘黑与石峰向来不合,一直都是老死不相往来,主动到自己办公室来,还真是开天眼了。石峰当然惊奇,但马上笑吟吟的,说:“猴副局长,今天刮什么风啊,不会是西风吧?西风都是行人恨。我都一团糟了,你还不解恨?”

石峰冷言冷语早已见怪不怪,刘黑一点也不在意。他淡淡一笑,说:“疯子,别埋汰了。我就这样遭你恨吗?说实话,你这人嘴损是损一些,但也还未到遭人恨的地步。你瞧不上我,损我,我生气,也恼你,但还没到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刘黑的话,石峰将信将疑,他反复打量刘黑。被石峰瞅来瞅去,刘黑有些毛了,急忙摆摆手道:“疯子,你还别不相信。你也说过,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厉害冲突。说句不高兴的话,以前你是队长,我是副队长,现在你还是队长,我已是副局长。我知道你不服气,可到底也拦不住我了,我不会蠢到因小失大。我为什么把稽查队一分为二成立行动队,还不都是因为我不愿意与你冲突为敌。我们两不相干,你用你的人,我用我的人,这样不好吗?再说现在局里就你和我担点事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了什么事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我们干嘛非要弄得剑拔弩张紧张兮兮的,我干嘛非要与你为敌,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不是闲得发慌吃饱了撑的,你说我有这样傻吗?”

石峰似乎受到震动,沉默片刻,而后笑了笑,说:“猴子,你从来不进我这屋子,今天来有什么事,你照直说,我不喜欢废话。”

刘黑愁眉不展道:“疯子,你们队还是收收吧,鸡飞狗跳地闹了这么些天,杀手早就被吓跑了,地下党肯定也吓得不敢再挪窝。没有动静,我们到哪去找地下党联络员和特派员?上头给我们的期限早过了,到今天连根毛也没抓着,还不知上头怎么问罪呢?听说新局长马上要来了,也不知他人怎么样,你一点也不着慌吗?新局长一来,你我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得互相照应着是不?”

石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嘿嘿一笑,说:“管他呢,大不了此处不留爷爷就背着屁股跑。若是新局长到了,还得你来照应我。你大小是个副局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要拿捏也是从我这小萝卜头开始。捏死我容易,捏死你需得一番计较,何况你还有刘从德这棵大树。至于搜捕工作,弟兄们也快累趴窝了。我马上通知下去,让金华他们收队,叫弟兄们好好歇息一番。猴子,你看这样行吗?还有其他吩咐吗?”

刘黑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一番交谈总算没有白费口水,不仅缓和了关系,而且距离也拉近了不少。他刚要张嘴再说些什么,这时金华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连门也没敲。

“队长,有发现。在XC区小江湾一栋废弃的房子里,我们发现了杀手的痕迹。”

“确定吗?走,去瞧瞧。猴子,我们回头再聊。”说完,石峰扔下刘黑与金华一道匆匆离去。望着他们的背影,刘黑陷入了沉思……

陆昭儿和杜娟并排走在大街上。陆昭儿没有说话,杜娟抱怨道:“清妹,妈咪这几天是怎么啦?吊着个老脸,像谁都欠她二百吊似的,瞧谁谁挂相儿,好像天底下就算她是好人,气死我了。”

陆昭儿没有吭声,瞥了一眼,微微笑了笑。杜娟睃了她一眼,继续道:“林虹这妮子也是不长眼,以为长了对桃花眼是魂就能勾,这不勾到鬼了。那老头儿也是,一把年纪不说还哮喘,才爬上去就喘得不行,都笑死个人。”

陆昭儿忍不住地笑道:“这事儿不怪林虹,与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们都冤她了。你不知道,妈咪也正因为这事儿膈应着。那老头儿根本就是妈咪的老相好。。那知道这老头儿福薄命贱,也该林虹倒霉。好在是个鳏孤老头,少去了许多麻烦。”

杜娟一脸坏笑地盯着陆昭儿,说:“你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连细枝末节也清清楚楚,听墙根了是不?你也太阴了吧。不对,以后我可要防着点你……”

微微一愣神后,陆昭儿立刻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扑了过去,恨恨道:“好你个死妮子臭妮子,你找死啊!气死我了!我一定要捶爆你……”

两人在街头上一个跑一个追嘻嘻哈哈地嬉闹着……

忽然,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陆昭儿吓了一跳,慌忙举目望去。看清楚了,站在跟前的原来是秦县长的大公子秦虎。秦虎是昭安第一纨绔,县保安团团长,人长得俊朗,高高大大,是陆昭儿被卖到怡湘院后的第一个客人。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后来,陆昭儿遇见他便躲,像躲瘟神一样。她害怕秦虎。秦虎特别喜欢她,掏心掏肺地对她好。但秦虎是个变态狂,陆昭儿实在经不住他折腾……

看到秦虎,陆昭儿心里一激灵,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秦虎死死盯住陆昭儿,浅浅地笑道:“昭儿,好久不见,哥想你了。”说完,他上前一把搂住陆昭儿,嘟着嘴巴贴了上去。陆昭儿别过脸用力挣脱了,还后退几步,与秦虎拉开些距离。秦虎不高兴了,阴沉着脸质问道:“昭儿,你什么意思?”

看到这情形,杜娟也是忍不住了。她知道陆昭儿为什么害怕秦虎,自己也有亲身经历过。她上前一手拥住陆昭儿一手指着秦虎忿然道:“秦大公子,那儿凉快那儿呆那儿去,别来烦我们,清妹怕你我杜娟可不怕你。清妹,我们走。”说完,拉着陆昭儿转身欲走。

见她们要走,秦虎朝身后两个彪形大汉使了使眼神。这两人一看就知道有些硬功夫。他们身着黑长衫,头戴黑礼帽,满脸横肉,眼冒凶光。两人上前出手拦住了去路。秦虎嘿嘿嘿地干笑着,说:“我不让走你们走得了吗?他妈的这世道还真看不懂,婊子也装清纯了。你们俩我又不是没玩过。老子今天非要玩玩你们,玩个双飞双栖多过瘾啊!”

杜娟一听火冒三丈,二话不说上前照着秦虎抡手就扇,啪啪两声两记耳光清脆响亮,扇得秦虎捂着脸直发愣,一旁的两个大汉顿时也傻眼了。趁着他们愣神之际,杜娟拉着陆昭儿一溜烟地飞奔而去……

反应过来后,秦虎抬腿照着两个大汉的屁股踹了过去,一边踹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声喝道:“你们俩死人呐!还不快追!杜娟,我要活剐了你……”

三个男人朝着两个女人追了过去。见三人追来,杜娟心里咯噔一下,不好,拉着清妹肯定跑不过,即使跑得过也躲不过。可打秦虎耳光,她觉得十分畅快过瘾,一点也不后悔。三个男人越来越近了。杜娟回头瞅了瞅,干脆停了下来。见她停下,陆昭儿也停下。杜娟用力推了一把,说:“你跑吧,秦虎不会拿你怎么样。”

陆昭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后,固执地说:“你不跑我也不跑。”

不一会儿,三个男人追了上来。他们累得弯着腰直喘粗气。秦虎捂着肚皮朝两个大汉骂骂咧咧:“他妈的,追个娘们也累成个熊样,怂货!饭桶!”接着,秦虎抬腿照着他们的屁股又是两脚,踹完后,回头指着杜娟她们道:“跑啊,你们跑啊,怎么不跑了?他妈的,跑得还真溜,脚上像安了个马达似的,都快累死我了。杜娟,你说今天的事怎么了?要不两人陪老子玩个痛快,要不给我留下一条胳膊,你自己选吧。”

杜娟愤愤地说:“秦虎,你以为你是谁,老娘才不怕你,大不了和你们干一架,打不过老娘咬也要咬下一块肉来。”说完,捋胳膊挽袖子摆出架势准备开打。

看到杜娟的模样,两个大汉被逗得哈哈大笑,秦虎也笑得差点没岔气。他抹了把眼泪笑道:“杜娟,你真可爱,瞧你这可爱的模样儿,我都开始怜香惜玉了。那好吧,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今天就饶过你们俩。”说完,潇洒地挥一挥手走了。

“真逗!”三人哈哈大笑着渐渐远去。望着他们的背影,杜娟长吁一口气,拍拍胸脯道:“哎呀,我滴个娘哦,都快累死我了。”话刚说完,突然一个踉跄,陆昭儿急忙上前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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