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如!止水!

父子二人自是归家,堂前,文奇得其老父大加赞赏!

“文奇啊,今日你堂上表现甚好,凡事不可轻进,更不可冒进,你须知登高易跌重!”文谦微眯着眼睛说道。

“是父亲,孩儿谨记。”文奇忽而想问春闱之事,就被其母猛然间进入,三大姑八大姨,五个嫂嫂丫鬟下人全都涌进了进来。

“哎呀,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平安归来。想死为娘了!”略显富态的文奇母亲猛的一把抱住堂下的文奇。场面顿时尴尬不已。

“来让为娘的快看看,伤哪没有啊……”不待文奇反应的文母就上下其手,先检查脖颈和脸蛋,然后又撩开手臂,就差扒衣服检查胸部和大腿了!

“没有,娘,你用担心,孩儿没有伤着。”太腻了,文奇孤独惯了,如此关心如虎狼之药般如何受得了。

“奴才、奴婢,恭祝公子荣升!”底下丫鬟小厮、老媪老奴们齐刷刷的跪倒。

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

“哎呦,老六,你这下可不得了了,我可听说了,你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快给大嫂讲讲?”

“是啊,六叔快讲讲,那妖怪长啥模样?我特别好奇。”大嫂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侄女年约六岁,‘噗’的一声,便跳上了文奇的怀里。

“是啊,三嫂也是特好奇呢,看你平时弱不禁风的,怎的有这身本事,你莫不是想欺瞒我们大家不成?”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都起来,大家都起来!”文奇打着哈哈,他怎么能说他是穿越过来拯救世界的?

“谢公子!”齐刷刷的都站立了起来。

小凤知趣的站在一处拐角,不是她喜静,而是在这个大约只剩女眷的家里,就她无有其实的空有一个名头。年方十九的她又因没有子嗣而总是被冷眼相待,纵然时有家父照拂,但在这满是女流的一大家子里又岂能长久立足?

小凤的举动早就被文奇看在眼里,他不敢表露,更不敢应答。

“娘,诸位嫂嫂,各位家仆里长们,文奇此次能平安归来,已属庆幸,其他均不敢当。能获陛下恩赐,保的家人平安已是莫大的殊荣。文奇不才,今后将尽心尽力为咱家略尽绵力。不过我这刚回来,连日打仗和行军,此刻感到很累了,确实想去歇息了。改日得空我将此番情形一一详解给大家听,如何?”

“那好,六叔,你且去歇息,歇息好了定要讲与我听,可不许耍赖!”女孩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我也要听!”

“我也要!”

稚子留声,满堂欢笑……

“这样,老夫今日高兴,吩咐厨房,多下几个酒菜。奇儿,你也一同,咱们全家也难得一次乐呵。可好?”文父兴致盎然,不管这个在他眼中形如孽障的以前如何,他更看中的是现在。

“也许是真的长进了!”他暗自庆幸。

众人都聚集在后堂膳厅内,桌子足够大,人也足够多。

欢声笑语,好不温馨。

文奇看着坐在下首的小凤,正暗自附和着,兀自划着碗里的米,并无任何菜蔬佐饭。

他能体悟到小凤的那种感受,和他当初的处境并无二异。无父无母无夫无子的她,立于廊下真有一种‘独到异乡为异客’的境遇。而当她被曾经的文奇调侃撩拨之时,也是出于她的本能,一种长久没被关心而产生依赖感的本能,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小妮子估计也只有单独相处才能显露真性情。”文奇心想。

“唰”的一下,文奇立下便起身,朝着他父母边作揖边说道。“父亲,娘,我吃好了,孩儿先回屋休息了。”

“嗯,去吧!莫要忘了明日的宗派应招!如今你已获兵籍,即得荐举!”父亲撵着胡须说道。

“我的儿定要好生休息,明日为娘便去看你哈!”慈母眼中满是溺爱。

文奇离开没多久,小凤也待不住了,赶忙着欠了欠身子也跟后退去。

还没踏进院门的文奇,一把就被猛然赶来的小凤喊住。

这就跟上来了,这…这也太明显了吧…,文奇心里想着。前脚刚走,你就跟出。

“文奇……”似是在哭泣。

“凤…小凤,你别哭可好。”文奇最见不得女孩且因他而哭泣。

小凤缓缓移步来到他面前,低泣着道:“我真的害怕你不会回来,我好害怕再也看不见你……若看不见你,诺大一个府里,举目无亲,平时也没人和我说话,我真的好害怕。”

怜自心生的文奇,柔声说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怎知小凤情不自已,猛然抱住文奇,且有越抱越紧之势。

暗叫不妙的文奇,忽然想到个办法,文奇小声言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好……”果然还是奏效——礼物绝对是女生一等一的杀手。

二人一前一后赶忙进屋,只见屋内四五个大箱子外加一捆包袱。

向来对钱是不会拒绝的,那灰色的包袱是从万花楼圈回来的剩余银币,五个箱子自然皇帝赏的万金。

他真的很痛斥穿越之前的文奇骗财!骗色就算了,毕竟也是个美人坯子。

于是就想将这些财物一并交还给小凤,就当是对完全不知情的之前所做的补偿吧。

小凤一个个的打开,屋内的灯不是很亮,但却是挡不住黄白之物的色泽。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这些都是你的了。”

“我的?”小凤笑盈盈的来到文奇身前,垫着脚尖抬首看着他。“我有何功劳能受这么多?”

“之前我不是……”

“哦,你说的是我的那些嫁妆是吧,你不是说我孤零一人,便说不想再看到万花楼里那些孤零的女子继续流落风尘,于是全拿去替她们赎身了吗?”小凤促狭着说。

“我擦!什么!”顿时真是,若这货还活着,早想把他一顿胖揍。假公济私,骗财骗色,十足的伪君子!

“你这么惊讶干嘛?”

“哦……没事,就权当是你替我保管了,可好。”文奇温柔的说道,实不忍心破坏现在的形象。“你可定要好好收藏。”

“好,既然你说让我替你保管,我就替你保管吧!呵呵。对了,明日春闱报名,你可想好去哪个门派?”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快说与我听。”

“你喊我一声。”

“凤……凤,你快讲与我听!”

“呵呵,这还差不多。”一边忙不迆将文奇推到椅上按坐下去,自己娇羞一声也落坐到身旁的椅凳上,托着下巴正目光迷离的看着他,豆蔻少女,花样一般的年纪,文奇如何能受得住这样如此热辣和多情的眼神。

我的娘啊,这是总裁办公室?!

“呼呼……”文奇顿时被看的面红耳赤,要知道文奇可也是十九岁的儿郎啊!

不觉间头脑中产生了不太好的念头,少年尽力想压住,怎奈越想压住,却窜的更厉害。

邪念:屁,如此柔美动人,你不喜欢?估计喜欢的要死了吧!

正气:不行!!!不能喜欢,他是自己死去哥哥的妻,是自己的嫂嫂。绝不能有此念头,更不能越雷池一步!踏错半寸万劫不复!

邪念:你给我滚犊子!装什么装?

正气: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敢过来,一万个“退、退、退”送给你!

……

邪念和正气交相斗争了好一阵,文奇感到莫名的头晕。

突然想到了一个妙法——对了,御弟哥哥是怎么应对的?!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心中狂念。

收神,绷紧!

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邪念,玩蛋去吧!

痴痴看着他的小凤,发现文奇竟然开始闭目养神,端坐着像是睡着了似的大佛。

悻悻的落下脸来,挂满了且止不住的哀怨。

“拿上你的兵籍册,明日便可去正南门,投报武宗派门下了。”

“不是有个气宗派吗?”终于说话了,可还是不能睁眼,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气宗派?气宗派好久都没收人了,据说进门的要求极其严格,而且修习时间太长,好多人都熬不住。所以大都宁愿去武宗派学艺。故此就产生了一说法。”

“什么说法?”

“一年习得三段武,十年未必气能成。”

果然,可文奇还是要刨根问底一番。于是便问道:“但是气宗派听说很厉害啊!”

“不知道厉害在哪里,没见过,我也是听我父母说的……”刚一说到父母,小凤顿时神伤。

汗!文奇不敢多待,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赶紧借故尿遁,真是不能同处一屋。

还不知明日门派是啥情形,朝着夜晚的星空大喊了一声:“天哪,谁来拯救我这个弱小的心灵……”

晚间,文奇父母房内。

“老爷,你说我欲将小凤配给六郎如何?”

“嗯?”听到此话后,还在脱外服的文谦瞬时怒起。“什么?荒唐!你怎么想的?老太婆!”

“我是看他两素日里斯闹惯了。女人你不懂,我看小凤心里有文奇。况且其他几位虽是没了夫君,但好歹还有孩子留下,总不枉嫁入咱们文家,日后也有个寄托。只有我那可怜的老五,亲还没结就没了性命,独自留下凤儿。她也没个父母,我看她平日也是寡言孤寂,才这般年岁,可如何是好!”

“嗯……”文谦撵着胡须,迈着官步在屋内来回踱着。“哎……即便如此,也是万万不可。不能辱没了文氏的名声!”

“你就是老古董,天天名声、清高的挂在嘴边。你哪知道女人也是要活命的!”

“嗯……,若能寻得好夫家,我们文家就姑且当她的娘家也行。如若不依,或当女儿养着罢了。只是她和文奇却是万万不可!”

“为何能送嫁别人,唯独不能配给文奇。兄死弟抵有何不可?何况小凤和老五也根本没有行过礼啊!”

“说了你也不懂,老婆子,若是平凡人等也就罢了。如今文奇现在有官诰在身,他是朝廷命官,如若这般娶了兄长的新妇,会被朝野上下诟病的,岂不自毁前途?!”

“……”一向慈爱的文母张大着嘴巴,她也是忘记了这一层。不过文奇晋官升也是刚刚之事,确实始料未及。

“睡吧,睡吧,此事以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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