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龙墓

“小螭,不要再逼我了!”蝉鹊感觉自己的皮肉骨头在一一裂开,心震动得无法控制再拴住情绪,她说:“我从前不是这样的人,不说恶毒的话,我从前不是每天都觉得在受折磨!”

金鳞君眼睛红了,“对,对,我的蝉鹊是三界最温柔善良的仙女,是我在罗浮山找到的宝物!蝉鹊,龙会把它最喜爱的宝物藏进私库看守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偷走它...”

金鳞君愧疚的说:“我以前无知冲动,幼稚自私的所有事只按本能来,忘记你是人仙,不知道自己夺走你身份,夺走你喜欢的一切,我已经全部都反思过,现在起不会再像过去对你,对你的心情什么都发现不了...我一定尊重你,你要什么我都听话、都会为你办到...”

金鳞君闭上眼睛,慢慢的说:“只有一样不可以,你不能离开我,不能和离。”

蝉鹊气笑了,“你还不自私吗?”

“你会爱上我的!”金鳞君天真而期盼,“只要时间够长,只要你我是夫妻...”

蝉鹊暴躁的挣脱推打这个男人,金鳞君猛得抓住蝉鹊攻击的手,双目骤然变深,翻身把她摁到珊瑚床上。

龙威压下,蝉鹊窒息得失去力气,如凡人见到掌握他们生杀的威严天神,一层层的冷汗带着畏惧不停的流下。

金鳞君摸蝉鹊颤抖起来的嘴唇,手指轻轻按下去,指腹下是小仙女柔软温暖的唇瓣。

金鳞君吐出一口气,深深的埋头吻下去,去融入蝉鹊,拥有与沐浴进蝉鹊的芬芳。

蝉鹊惨声说:“我不要!我最讨厌龙,你别碰我的身体!”

金鳞君深情的笑,“蝉鹊是龙的宝物,”

“母后那时让你怀孕的药太操之过急了,伤了你的根本,”他迷恋的吻蝉鹊,“其实没有必要那样,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

太子夫妻寝宫的照明珠熄灭,海珠儿和蟹掌勺一齐跪下向古神与天帝祝祷。

海珠儿说:“殿下啊,太子妃可一定要回心转意...

蟹掌勺老泪纵横,眼泪伴着泡沫一起流,“太子妃心好又讲道理,一定要常伴殿下!”

蝉鹊从痛苦中醒来时,含着怨恨,眯着发肿的眼睛摸索到利器,报复地扎向金鳞君。

却扎在坚硬如神兵宝甲的金龙鳞上,力量反弹,蝉鹊痛得丢掉手中的利器。

身侧的庞然大物微微移动一下,带动下面发出撞击声的东西。

蝉鹊费力睁开哭肿了的眼睛,看到被金龙围在中间,金龙伸出舌头轻轻一下舔过她全身。

蝉鹊想起避水珠、想起海水腥味,恶心道:“住口!”

金龙还是舔了两下,蝉鹊全身湿漉漉的,头发全部黏在脸上。

她的淤肿、疼痛,随着龙涎的渗入全部消失了。

金龙舔一下她被震痛的手腕,心疼的说:“现在还痛不痛?刚才你拿的是我皇爷爷的指甲。”

蝉鹊还是恶心之中,这时背上冒起阴气。

她把目光越开头顶的金龙头,愕然看到不可胜数的星星,闪烁着绚烂缤纷的彩色光点。

不在龙宫,这是在哪里?

金龙温和道:“那些是金银玉石,三界的奇珍。”

蝉鹊愣,那些都是极高处的宝石?不是没有尽头的星空?

蝉鹊环顾四周,看到洞窟,尽是珍宝仙物镶嵌的巨大洞窟。

而在金龙身下是堆积成巨山的财富,在无数金光闪闪的钱币上间或冒出巨大的长条骸骨,生着似马似牛的头骨,头骨顶生出鹿似的脚。

蝉鹊赤着的腿脚踩在哗哗作响的钱币上,胡走乱退,仰头看到长大如甬道的龙脊骨,在蝉鹊头顶全部罩下阴影,弯曲的肋骨累累排列,不见尽头。

蝉鹊看到刚才拿起来向金鳞君报仇的尖锐利器。

是从上一任龙君指骨脱落的指甲。

蝉鹊缩手提脚逃出龙脊骨,恐惧的叫:“你把我带到哪里了?”

金龙圈住她,柔声说:“是龙族皇室的藏宝库,也是龙墓。”

以后他和蝉鹊要沉眠在这里。

蝉鹊觉察是被历代尸骨包围,周身寒冷。

她说:“你别变成大龙恐吓我,带我出去。”

金龙满目忧愁,低声说:“蝉鹊,你的时间快到了...”

蝉鹊被金龙爪按住,金龙的鼻尖在她头顶蹭过,落到胸膛下面,然后喷出一口气,吹开衣服。

那一口气一到,蝉鹊的腹部没有知觉,她骤然明白将发什么。

她拼命去推压住的龙爪,恐惧而愤怒的哭叫:“我不要再变龙,你不要过来,我恶心你的东西...”

“我怎么能看你死?”金龙柔声说:“闭上眼睛,很快就过去了...”

蝉鹊眼睁睁的看着金龙扭头咬开金色龙身的一处,从里面含出一颗散发天运帝气与君权荣耀的炽亮金珠。

蝉鹊苍白的哭泣,“我不要龙丹...求求你,小螭...停下,停下!”

就让我死...我不要再长久做你妻子...

神威压下,蝉鹊不能动弹,只有牙齿在摩动发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进身下钱币的缝隙,金龙舔上龙涎给她止痛,龙指尖轻轻撕开她的内丹之处...

蝉鹊面若死灰,看着金龙吞掉她的碎内丹,把金龙内丹咬下一半,放进她身体里。

金鳞君舒出一口气,“我们夫妻一体,不会分开了。”

蝉鹊满面冰掉的泪水。

她这样才是真正的死了。

迷迷糊糊间,她看着一只雪白的凤凰在宝石组成的星河下飞舞。

接着所有一切,黑暗下去。

“皓素...”她说,“我想听你的琴音...”

鼻间闻到腥血气。

终于从黑暗中浮出去,蝉鹊周身被金光照耀。

她内丹处隐隐作痛,蝉鹊眼皮颤动几下,睁开没有光亮的双眼。

她身上覆着一只手,头枕在金鳞君手臂上,金鳞君的呼吸吹动她的头发,他赤着身体,胸口包扎着枪i伤,内丹处有一片正在愈合的咬伤,伤口边沿渗出丝丝的龙血。

她身上盖着他的金袍,金鳞君睡熟了,如昏睡一般。

蝉鹊推开金鳞君的手臂,颤巍巍的独自站起身来。

“你总是逼迫我。”她不服的哭声在洞窟回荡,“你总是逼迫我!金鳞,你不是不知道喜欢和不喜欢,爱和不爱!”

她瘫软的跪下身,金鳞君的衣服落到膝头。

“你装听不到...耍尽无赖!”蝉鹊呜咽,“不要再折磨我了...”

一个愤然的声音说:“谁折磨谁!”

龙后手牵抱着衣服的小龙女进来,气恨得浑身发抖。

龙后骂道:“冤孽!冤孽!你这小杂仙已经获了一半金龙内丹,当年苦痛早就够抵了!你还要报复什么?何时才能绕过我儿?你还要如何离间我们母子?”

小龙女含泪:“奶奶不要骂娘亲,爹爹会伤心的...”

小龙女捧上男服和女服给母亲和父亲,看到爹亲撕裂的腹部和枪i伤,跪在金鳞君身边垂泪。

蝉鹊开口:“娘娘,三界有无忧水、忘情丹,为什么不给他吃?”

龙后打了蝉鹊一巴掌,“你、你...”

蝉鹊冷笑:“就舍得让我尽碎内丹,为你们龙族添一个杂种龙——”

龙后颤抖,死死捂住太孙女的双耳。

蝉鹊笑哈哈:“还是个女儿!再让我当妓当宠,早死了,用完了,给这蠢金龙的第一次发i情一个交代!”

蝉鹊披上衣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我的心呢?它一点都不值钱,连你们龙族藏宝库里一个钱币都抵不上!”蝉鹊内心觉得好笑极了,“他死了,让你们藏宝库成山成海的宝贝陪他不是正好吗?为什么把我身心杀死过一遍,还要拉我陪葬再凌迟一回?”

小龙女睁着清澈的金色眼睛,看着动唇说话、悲笑得扭曲的生母。

蝉鹊凄厉笑道:“随性颠倒黑白、永远能如意,我这小杂仙也想当龙太子!”

龙后起了杀意,神威压来时,小龙女说:“爹都会给你的...”

小龙女轻柔的说,“只要娘亲要,他的血肉和心都会给你的...”

小龙女胆怯的说:“我就叫‘孽种’,娘亲消一点点气好不好?”

龙后怒极恼极,“蝉鹊,你这个——”

“爹听不到就好了,”小龙女笑,“娘,我就叫‘孽种’。”

蝉鹊捂住耳朵。

小龙女心疼的扶父亲,龙后抚摸拥抱久已断绝联系的爱子,泪如雨下。

龙后仰天悲嚎,化成一条红i龙,舔舐着小心含起金鳞君,游身飞出龙墓。

钱币如浪潮被龙音激起,洞顶落下如星的宝石。

剩下蝉鹊和小龙女。

小龙女眨眨眼睛,轻声说:“海珠儿非龙族皇室,不得进龙墓。我来接娘亲出去。”

“娘亲,我和奶奶一样是红i龙,后来奶奶可喜欢我了...”小龙女说,“这几十年来听到说我是半血杂龙的话,奶奶气得严惩了好多水族,疼我像疼爹爹一样...”小龙女低下头,“因为...她的儿子不理她有一百年了...”

小龙女变成金眼睛的红i龙,伏在地上,让蝉鹊上去。

蝉鹊不动,小红i龙轻轻卷起蝉鹊放到头顶。

小红i龙说:“爹爹说,我的眼睛像娘亲,其实不像,他只是太想你了...水族便都哄着逢迎他。”

小红i龙游出龙墓,一路把蝉鹊载到太子宫。

太子宫外,老金龙和雌红i龙在金鳞君立下的结界外,悲痛而小心的舔舐儿子,龙目含泪,不舍得离开。

蝉鹊只是睁大眼睛看着。

“皇爷爷皇奶奶不敢坏爹爹的结界。”小红i龙说,“他们都怕爹爹生气...”

小红i龙穿过结界落进水晶龙宫,海珠儿过来接。

小红i龙眨眨金灿灿的大眼睛,掉下一颗溅湿了海珠儿全身的泪。

“皇奶奶是不是怕你让爹爹生气,所以会狠狠压着你,让你乖乖弱弱的,伤害不了很喜欢你的爹爹?”

蝉鹊冷漠不应。

小红i龙转身摆尾,飞游出宫殿外,带回了金鳞君。

海珠儿晕厥过去。

小红i龙变成龙女去扶背高大的金鳞君去寝宫,从蝉鹊面前走过。

龙女支不起父亲全身,金鳞君脑袋一歪,向后摔去。

小龙女跟着被拖得仰倒,要砸落到金鳞君身上。

蝉鹊伸出手去接住金鳞君落地的头,忽然手臂被金鳞君握住。

金鳞君睁开金色的眼睛,一只手揽着女儿躺在地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蝉鹊姐姐,心疼小螭了。”

蝉鹊说:“我的画卷呢?”

金鳞君的笑容僵住,内丹处伤口裂开。

蝉鹊丢开手,头也不回的进宫里找白凤画卷。

不爱的人最能残忍,你非要一厢情愿给自己找来。

世间可叹,如今对蝉鹊来说,更可笑。

她心里的话全部都讲出去了,而且讲了好几遍。

但是金鳞君就是要装听不见。

你真要如此,还是我行我素的话,我也就无话再对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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