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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士辰的都市穿越3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原创,可悲的是很多人,渐渐都成了盗版。或者说,开始讲故事的人,后来几乎都成了故事中的人,被别人讲成了故事中的人。一茬人,又一茬人,在岁月中,轮换角色。

袁士辰当然也不能例外,但他的确有点“与众不同”。

哪一个人没有点故事呢?那怕你死了,都有故事在传说。只不过,有的故事是鸿篇巨著,有的是茶余谈资。

鸿儒能立碑,白丁化成灰。

袁士辰,少年老成,一张长青脸,二十多岁仿佛已四十多岁,四十多岁的时候,别人却常说也就三十出头。

所以,大家都说袁士辰是有故事的人。其实他经历主线极其简单,但,插曲却异常丰富。

重庆崽儿,大多很千翻儿(淘气),千翻儿是有原因的。

文g期间,大多喊喊,开个誓师大会什么的。可重庆崽儿喜欢“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觉得文斗不过瘾,来点真的才安逸。于是,扔了红缨枪,扛枪推炮。平时都是兄弟伙,瞬间分成两派,父子、母女、兄弟、姐妹,分成两派的也比比皆是。不是保皇派就是反到底派,当然也有逍遥派、中间派,至于那些地富反坏右以及他们的狗崽子,倒落得清闲,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街上有坦克轰隆隆开过,长江上有炮艇游弋,不要以为炮艇只是示威,炮艇是开过炮的,是开的真炮。至于枪声嘛,两天没有听到反倒觉得奇怪。

袁士辰站在对面山坡,亲眼目睹了华新街815大楼上枪击消防车的事件。楼上的机枪疯狂扫射经过的消防车。枪声过后,一群小屁孩蜂拥而至,完全无视地上躺着的尸体,以抢到一颗弹壳为荣。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崽儿就是袁士辰。拿着子弹壳,得意洋洋回到家里,被他老汉一剃头。这是他老汉给他这个老幺儿打的第一个耳光。

还有搞笑的事情,有一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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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大早,他把鞭炮插在还没有干的煤球里,点燃引信后,没响,他凑近看的时候,鞭炮又炸了,稀泥煤渣四溅,炸了他个狗啃泥,除了眼睛是白的,满脸的黑,他变成了一个煤球。老汉气得吹胡子瞪眼:“龟儿子,大年初一整成一个花猫,不吉利噻”。

袁士辰上有比他大十几岁的大哥护驾,所以他是孩子王,常常手锤一举,说:“惹我?袁老大给你一剃头儿”。

他还干过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把鞭炮扔进挑粪农民的粪桶里面,结果是,别人提起扁担追了他几条巷子。

袁士辰从小就有策略,总是一手硬一手软,软硬兼施。老汉在码头单位管车管船,工资高。于是,袁士辰手里经常就会有棒棒糖、芝麻快之类的东西来“拉拢腐蚀”敌对孩子,有威信就很自然了。

就是这样一个千翻儿崽儿,在读小学的时候,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市里面少年宫“革命故事调讲团”的团员。

正儿八经地去农村、工厂、学校,大讲“潘冬子”和“智斗匪连长”的革命故事。在学校红极一时,在村子里也红极一时,他妈老汉也显得更有脸面。不过因为他讲得太好绘声绘色,结果就是这个小屁孩的袁士辰得到他人生第一个绰号:匪连长。

袁士辰性格中总有那么一点点匪气,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原因。

他不仅有点匪气,而且有时候,冷漠得要命。

第一次去看朝鲜《卖花姑娘》的时候,全是哭声,他很冷静。后来,去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也是全部是哭声,他还是很冷静。

初中的时候,他就拿粮票去黑市卖钱。他看准时机,从家里抽屉里,有计划地拿几张粮票,粗粮票、细粮票、本地粮票、全国粮票,兼搭,他老汉从未发现过。

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可袁士辰却是手中有粮票可以换钱花。

他竟然还在学校小卖部分期付款买了一台14吋黑白电视机,那个时候,家里有台电视机简直是不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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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牛逼,因为90℅以上的家庭是买不起电视机的。

袁士辰后来,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商人,他的处事哲学中总有那么一点点商业规则的感觉。

袁士辰手中的钱,主要竟然去买书了,这也让大家很意外。他开始读契科夫,读狄更斯,读雨果,读新月派,后来,竟然读起了黑格尔、康德,甚至读资本论。

有一次,一个老师问他:“读黑格尔?你读得懂吗?”

他的回答,让老师惊一跳,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黑格尔嘛,一句话懂,一段话有点懂,看完后什么都不懂”。

后来模仿徐志摩、戴望舒,开始写诗,平凡的长相总算有了一丝惹女人喜欢的神情。

他大哥买了重庆第一批上市的砖头录音机,同学出去耍的时候,他就提上录音机,羡慕的目光,唰唰地射来,当然,其中更多的是女生的目光。

读书,可以弥补先天不足。袁士辰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事实上,他读书读出了他们村子里面仅有的几个“状元”之一。

后来,他经常嘲笑那些长得比他英俊的同学,“啥子嘛,下岗了吧,还嘲笑我看书?”得意的样子溢于言表。

后来,他的一个,还不能算女朋友的人,就是图书馆的管理员,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亲嘴。很多年后,他自嘲到:“妈的,老子的第一次,给了一个老女人”。

到这个时候,袁士辰的确长大了,不仅仅是身体,凡事他似乎比同龄人老成一些。

“宋江都难结万人缘”,这是袁士辰嘴边常说的几句话之一。

有多少人喜欢你,可能就有多少人讨厌你。没人讨厌你,那可能意味着你没什么可取之处,鲜明的个性,往往会让喜欢与讨厌的人泾渭分明。

20岁想做改变世界的人,30岁做了被世界改变的人。对袁士辰来说,这句话一半对一般错。因为,现在的袁士辰,和二十多年前的袁士辰,在骨子里,基本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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