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夕心里很清楚，眼下是没机会再把一些变动当面跟路云默交代清楚了。
这种时候他的专业素养就体现出来了：他早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提前将告知的内容加好密写在纸条上装在香烟里了。
但这样传递的信息量有限，若不是万不得已他绝不出此下策。
他把烟递给路云默：“抽支烟冷静一下。”
路云默瞥见他的眼神，心领神会，接过那支烟：“哪有心思抽烟，先想想眼前这起所谓的‘意外’究竟是否真的是意外吧。”
西子夕努努嘴，“你不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奇怪的是，那个司机这么做无非是玉石俱焚。”路云默摸摸下巴，“造成这起事故是想干什么？这有什么意义吗？这件事情无非会被作为一起交通事故处理啊。”
“也是，若是恐怖分子，此举着实有些……”西子夕砸吧砸吧嘴，“或许是谋杀？”
“什么重要人物会坐电车？”路云默翻了个白眼。
“他要是就是想低调混入茫茫人海中呢？”西子夕打断他，“正是因为行事太过高调，才容易招惹杀身之祸呢？”
“……”路云默一时无言以对。
“路兄，”西子夕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的人和十二年前的人们不一样了，逃命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思想别太陈旧了。”
路云默：“……呵呵你只不过想嘲讽我跟不上时代了吧……”
“哪有哪有。”西子夕干咳两声，“先不管那么多……”他的瞳孔突然剧烈的收缩。
路云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他跑了？”西子夕傻了，“不是，他从高速驾驶的电车上跑了？”
“……”路云默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
“真是神了。”西子夕感叹。
“行了现场就交给警方处理了……”
“等等，你不是警察？”
“我是啊，但这个辖区，还轮不到市局出手。除非市局接到申请……”
“你觉得地方片区的派出所能搞定这事儿？”
“……哎呀你要相信地方的同志嘛……”
“你以前可是不管大事小事都要掺和进去的。”
“那是以前了……我最近头疼不太想动脑子……”
“路云默！”西子夕怒了，压低声音吼道，“你明明很清楚侦破案件的过程中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如果不早日抓到凶手这样的惨剧就极有可能再次发生！你明明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我是有这个能力。”路云默那双眼眸淡漠得可怕，“可我有什么理由去阻止？”
西子夕有些愕然地看了他一眼。
“好啦开玩笑的，”路云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看看列车车体有没有什么异常，好判断究竟是内部故障引起的侧翻还是外力引起的侧翻。”
“你怀疑……”
“行了这么多年了还没点默契吗。”路云默点点头，“去吧，我找市局的人还有点事。”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乔?的电话：“喂，小乔啊，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乔?一听有任务便来了精神。
“你去查一下童玲当年把治疗陈炜的医药费都打到哪个账户上了，如果是医院的账户说明整个医院都有问题，如果是个人账户就把那个户主的信息给我整理一份发过来。还有，去查一下陈炜银行账户的交易记录。童玲家里男性|生活痕迹极少，也就是说陈炜很少留宿童玲家，这就说明他在外面一定有固定住所。”
“那之前童玲怎么没交代这一点？”
“毕竟两个人都离婚了，童玲本就不愿意留着陈炜，陈炜出去外面更合她意，这不很正常么。陈炜一个离异后的单身男人偶尔上门仗着法院判给他的权利蹭吃蹭喝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谁会把一件正常的事情挂在心上呢。”
“哦……懂了，受教受教。”乔?恍然，“那我这就去查——”
“还有，这件事情只能你一个人查。不能透露给其他人，只能你自己知道，连徐队也不行。”
“为什么呀？”乔?万分不解。
路云默装作高深莫测，“这是你的前辈对你的考验。”
乔?：“……”
路云默说罢立刻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看上那么几秒钟。
如果有人监听他的手机，那么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毕竟他路云默分分钟都想毁灭世界。
不过这起案件是c市公开处理的案件，他们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插手阻碍。
……但愿吧。
“我还真的挺有能耐啊。”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路……”西子夕一咬舌头，差点叫出路云默的真名。毕竟他们现在是乔装，还是使用化名比较保险，“亲爱的，你过来看看。”
路云默忍着一阵恶寒，浑身汗毛竖起，有些僵硬地走了过去。
但还没走到一半，他就被人拦下，西子夕也被提溜着扔出现场：“这里交给警方，闲杂人等请勿靠近，麻烦配合！”
西子夕眼珠子一转：“无碍，我早就找好地方了，从那里能看见完整的车体。”
他拉着路云默进了一家宾馆。
“你好，开房。我要501，可以吗？”
“嗯，好。”服务员小姐从善如流，把房间钥匙给了西子夕。西子夕冲她甜甜一笑，“姐姐真好，回头记得找这位先生收费。”
服务员瞥了一眼路云默，心道这一朵鲜花真真是插在了牛粪上。
就这相貌跟这姑娘也太不搭了吧……
路云默看那服务员的眼神大抵也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了，面无表情地拉着西子夕进了电梯：“下次跟我一起扮丑，不准再这么花枝招展。”
“凭什么呀？”
“太引人注意了。你需要走平民路线，也就是大众化。”
“伤自尊了直说，别在这里哔哔这些。”西子夕一脸坏笑，“小爷偏不。”
路云默：“……”
“叮咚。”电梯门打开了。
两人相继走进走廊，找到501，开门。
一闪诺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
“视角好吧。”西子夕得意洋洋地从包中拿出望远镜，递给路云默，“你看那辆电车内侧，是不是有凹陷的痕迹。”
路云默仔细看了看，“没错，感觉像是受到了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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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但车体并没有焦黑的痕迹，不像是炸弹。”
“准确的说，是不像火药。它有可能是新型炸弹。”
“新型炸弹……以波的能量为破坏手段？”
“有可能。”
“如果真是新式武器，那这可就不好办了。”路云默微微眯了眯眼，“把你的相机交出来。”
“用手机不就好了，拍完之后直接发你们市局微信群里或者私发？”
“……哦对。”路云默有些不习惯地摸出手机。他习惯的是另一种通讯方式，而不是这种寻常的通讯方式。十年卧底他用的都是特殊的通讯设备，几乎没碰过手机。
因为手机太脆弱，容易被入侵。
不过好在他只是不习惯使用，该掌握的都掌握了，所以日常生活倒也没什么问题。偶尔脱线的时候会忘了自己已经回归正常生活这件事情。
“徐队，有事。”路云默把现场照片直接发给徐楠，“你看着办吧。”
徐队何许人也，一眼就发现了那辆车的不对之处。
“交给我了，你先把伪花子案给我搞定。”
“行。两天内给你搞定。”
“……”西子夕一动不动地看着路云默夸下海口，“你确定吗，你们支队长那个伪花子案指的该不会是最近那一起女童失踪案吧，凶手不是已经落网了吗……等等你让我调查的那女的该不会也和这案子有关？”
“凶手是落网了，不过那只是颗棋子，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必须找出更关键的证据，尽可能地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的情报。”
“他不过一颗棋子，能知道多少情报，最边缘的炮灰能有多少价值。”
“……话是这么说。”路云默蹙了蹙眉，“但是这个炮灰没那么简单……这个案子还存在着一些疑点，而且那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西子夕撇撇嘴，“……陈雨曦，陈雨桐的姐姐，与嫌犯陈炜是远亲。哎你知道吗，他们这个远亲远的有多远？”
路云默看着他，默默地一挑眉。
“陈炜是陈雨曦姐妹俩七姑爷八姨丈大舅甥六叔公的三侄子。”
“……”路云默一阵无语，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家有这么多人吗？”
“毕竟是远亲嘛，沾亲带故发展起来的关系网可庞大了。”
“你觉得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方亲戚，能和三代内的直系血亲拍全家福？”路云默眯了眯眼，“这个陈炜……不，这个陈家，都很有问题。”
“是有问题。”西子夕点点头，“据说这是当地一个受了诅咒的家族，动不动就人口失踪，要么就是死人……本来好好的一大家子也都死的七七八八，就连陈炜那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方亲戚也死了一大片。现在只剩下陈雨桐了。”
“仇杀？还是灭口？”
“有区别吗哥哥？”西子夕翻了个白眼。
“知道他们哪里人吗。”
“据可靠消息，这一大家子前几辈是从金三角那边偷渡过来的。”
“原来是移民后裔。还是偷渡。”路云默抿抿唇，“也对，当年法律制度还不是很完善，一些体制也存在着一些漏洞，不足为奇。但是金三角还真是一个令人不得不多想的地方。”
“这次的列车侧翻事件好像故意弄得满城皆知，而且那列车外表的凹陷更不像是杀手所为，如果是杀手，杀手行事一向隐蔽，如果非要在公共场合动手的话，也没必要拉全车人陪葬，那样反而不利于他自己脱身。这辆车的外形扭曲成这样，市民难免会恐慌，倒是有点恐怖分子的意思。不过这么张扬，嚣张地吸引警方的视线，总觉得这操作有点熟悉。”他摸了摸鼻子，脸色微微沉了沉，“如果这起事件跟伪花子也有关系的话……不，或者说二者有共通之处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如果顺着这起列车侧翻事件与伪花子有共同之处这个思路往下推，它们之间的共通之处是什么？”西子夕问。
“造成一起大事件，吸引警方注意力。都是证明这些所谓的‘杰作’出于他们自己之手，来达成‘入盟’条件。”
“‘入盟’？”
“你知道陈雨曦身上搜出了什么吗？”
“什么？”
“是pawn。”
“……”西子夕脸色瞬间白了白，他也是当年参加斩龙行动的人员之一，只不过没有直接参与卧底行动，是负责中间情报传输的，对于“pawn”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也是在清楚不过了，主教所领导的“沧龙”集团杀人办事都有一套仪式感，例如在尸体体内或贴身物品中放下一枚棋子以表示死者对他们而言价值的高低，pawn意味着最低级的士卒，也就是炮灰。“不可能，十二年前已经彻底把‘龙巢’捣毁了……”
“真的吗……”路云默微微一抬眼皮，“我们看到的，是真的吗……”
“难不成……主教没死？!”
“不无可能。”
“如果那么大的爆炸还没炸死他，他真是……”西子夕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是钻地龙吧？！”
“不管主教活没活着，反正现在肯定暗藏着一股势力，正在招兵买马，有可能是沧龙的残党，也有可能是打着沧龙的名号的新势力。不管从哪个角度说，这股新崛起的的力量都还处在幼苗期……”
“……”西子夕叹了口气，“真希望这个假设不成立。”
“对了，巨齿鲨，还有巨齿鲨。”路云默眉头一蹙，“巨齿鲨和沧龙向来是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叫人盯着点巨齿鲨，看他们有什么异动……不过沧龙老巢都被毁了，估计这群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毒贩们也不会再继续合作关系了吧……”
“巨齿鲨要是把沧龙吞并了呢？”
“沧龙风波未平，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就算他们对沧龙的产业垂涎三尺也不会这么快动手。”路云默摇了摇头，“如果沧龙余党尚存，这段时间便是他们备战的最佳时期。警方已经官宣主教死亡的信息，就说明警方对沧龙的围剿就此告一段落，很多人都认定就这几个漏网的杂鱼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坚持斩草除根并进行后续的追踪工作。所以说，那些余党如果还没落网，那就意味着胜负未分，谁都还没成为赢家，更不存在输家。”
“备战……顶风作案，胆子很大。”西子夕苦笑，“确实，如果警方真的彻底放弃了追查，那么他们刚可以喘口气，巨齿鲨就立刻出手把他们给灭了吧。”
“而现在，巨齿鲨也未必没有出手。但攻击力度肯定不会那么大，不至于一举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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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警方，躲开就可以了。躲躲藏藏不就是他们的拿手本领吗。中国那么大，就那几个人哪是那么好找的。不过若果真的是残党，这个时间段动作未免也太大了些，如果领头人不是蠢货那就是别有所图。”路云默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主教都死了，还能有什么隐藏boss在作妖啊……”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西子夕摊手，“恐怖分子有哪个不张扬？整天叫嚣着秒天秒地，一副世上老子最牛逼的拽样，这是恐怖分子的常态吧。”
路云默：“……”好像也是。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吧。
“眼下还是先看两起案件的进展吧，你先把伪花子案解决了，总感觉伪花子案跟真的花子案，有着必然的联系。”
“你是说真凶和陈炜背后的那个集团？”
“嗯。”
“不无可能。”路云默凝重地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笑了笑，“哟，还挺快，这小姑娘可以，不错。”
“队里新人？”
“是个实习生，让她帮着查点东西，东西挺杂的，没有两三个小时搞不定，她居然一个小时半就弄完了，叫我回去呢。”
“那很厉害，”西子夕脸上浮起一丝艳羡，“真好，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小助手……”
“等你调回我们队里了，我把她调给你带。”
“真的啊，说好了啊。”西子夕眼前一亮，他向来惜才，尤其是情报收集处理方面的，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方面的大佬。
“君子一言。”路云默微微点头，“我不能离开太久，如果这次没办法一起吃顿饭的话，只能下一次了。”
“您路队可是大忙人，自然没时间和我喝茶闲聊。”西子夕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赶紧回去吧。”
路云默捏着那根香烟晃了晃，“谢了。”
他推开房间门，警惕地扫视一圈，快步走进男厕找了个角落里的隔间，把那根烟拆了取出里面的纸条。
“我被盯上了，以后谈事怕是难了，身处虎穴，万事小心。当务之急是先选取新的钉子……”
路云默把纸条收好，把纸条连着烟一并烧了。
“喂，哪个没有公德心的在里边抽烟呢？厕所禁烟知不知道？赶紧滚出去！”门外清洁工大妈暴躁地拍着门板，着实狠狠地吓了他一跳。他一个激灵就翻出隔板跳了出去，夺门而出。这下倒是轮到清洁工大妈傻眼：“额滴娘啊，这人耍杂技的吧……拍武侠片呢？”许久她才回过神来，“不对啊混小子，滚回来交罚款！”
路云默顶着一张路人脸走到市局门口，门卫拦住他：“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路队的。”
“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
路云默掏出路上顺手买的矿泉水往脸上一泼：“还需要身份证吗？”
门卫吓得脸色苍白：“不需要了路队，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了……”
“没事，”路云默笑了笑，“认不出来是好事。”他拂袖而去，留下一脸不知所云的门卫。
“云默哥！”乔?瞧见路云默便急急忙忙地抱着一堆资料迎了过来，“这些东西……？”
路云默虽身为副支队，但还是用的刑侦队统一使用的公用办公室，同事之间的办公桌仅用一块小隔板隔开，桌上有什么内容一览无遗。当初徐楠想过给路云默腾出一个单人办公室出来，结果遭到z市的强烈反对，甚至闹到上一级去了，没办法，局长只能驳回徐楠的申请，徐大队长只得做罢。
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估计就只有徐队了。路云默想了想说：“拿好资料，直接跟我去徐队办公室。把你搜集到的情报一一汇报。”
“是，路队！”
“叩叩叩。”还不等徐楠开口，路云默就打开门领着乔?进去了。
徐楠：“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支队长放在眼里？”
路云默无所谓地摊手：“真相面前，这些虚礼重要吗？”
徐楠紧张道：“你找到线索了？”
“我让乔?搜集到了情报，这些线索有没有用，现在才知道。”
“所以你还没有确定情报的可用性就跑过来浪费我的时间？”徐楠头疼地揉揉眉心，“越来越放肆了。”
“……”路云默没有反驳，也不打算解释，只对乔?道，“开始汇报。”
“好的路队。”乔?匆匆忙忙地翻阅资料，即使她事先已经对资料进行了整理，但还是有些手忙脚乱，“陈炜的医药费打到的是医院的账户。”
“跟医院核对过没有？”
“还没，时间紧，没来得及。”乔?接着往下翻资料，“我调查了陈炜银行账户的交易记录，发现他有一笔固定支出，支付对象一直是同一账户。根据交易金额和交易时间，可以断定这是租金。支付对象应该是他的房东，叫海明升，在郊外有一处公寓出租，本人居住在c市市中心。在陈炜出事当天，他也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至今杳无音讯。路队，你说这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巧合？多了可就成了必然。”路云默冷哼一声，“现在调人去查查那个海明升，住所、出行记录一律不要放过！”
“好的路队！”
“所以，你就是想借着我的办公室处理你的事情？”
“徐队这是哪里话，这件事是整个c市的事，在哪办公不都一样？”路云默笑道。
“你到底在警惕些什么……”徐楠整个人往后一躺，“我知道，z市那样苛待你是太过分了，但是……”
路云默打断他：“往年的卧底，活着回来的，都会接受考察，我知道，这是常规流程。但是你不觉得z市的作为有点……反常？倒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他语气冰冷，眼底一片嘲讽。
“你是怀疑……”徐楠脸色严肃起来，“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
“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就是证据。”路云默凉凉地把目光移到一边。
徐楠脸色凝重，但他没办法得出结论。毕竟路云默不再是当年的路云默了，他的精神受过重创，有些话，很容易带上自己的情感色彩。
路云默像是一台机器。然而现在，这台机器随时会失控，让人不得不多加留意。
“不要觉得我是主观臆断或是怎么样。”路云默冷冷迎上他的视线，“当年的情报网莫名其妙瘫痪了一部分，导致消息没能及时传送，要不然他们完全能够全身而退，而不需要跟主教同归于尽！若是主教发现的，我们早就被料理了。然而并没有。所以，你觉得呢？”
徐楠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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