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真兄弟

天气很好,道边树木掩映,只有车轮的咕噜声。

虞宣斜卧在软被上打盹,公子寿和公子朔也靠在一边昏昏欲睡。

虞宣本来带着两个儿子在临淄附近的一个山庄里避暑消夏。十几天前忽然四合庭大狱暴乱,一场大战之后,一大股强横的囚徒往东海方向逃窜而去,更多的穷凶极恶的凶徒散落在临淄附近的山野中。

四合庭纠集所有的修士四处扫荡追捕,齐国也派出了最精锐的军队参与围剿暴乱囚徒。为了安全,齐宣公命虞宣带着两位公子赶快回到临淄。

在两百禁军的护卫下,他们已经走了半天了,还有一天就能回到临淄了。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公子寿探出头去向往张望,今年已经九岁的公子寿长得唇红齿白,由于从小就开始习文练武,长得越来越结实。

一个侍卫跑过来禀报说,前边是太子伋领着一队禁军在警戒,说是在缉拿暴乱的囚徒。

“是大哥,我好几个月没看到他了,我去看看”,公子寿一听来了精神,要不是母亲的极力阻拦,他马上就要出去张望了。

“轰”的一声,前面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兵刃激烈的交击声,术法碰撞的声音,树木撞倒的声音,马匹凄厉的嘶叫声和人死前绝望的嚎叫声。

“快挡住,不要惊了王妃的车驾”“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啊”“轰”,虞宣前面的两辆马车被轰然撞翻。一大群禁军兵卒和几个修士围着十几个浑身是血的暴乱囚徒厮杀过来。

这些囚徒修为原来不低,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厮杀潜逃和饥饿伤病早已精疲力尽。他们在此已经躲了两天,今天被一队禁军围住。他们远远看见这边有个车队,随行的护卫人员盔明甲亮,估计是一伙权贵人家,如果突然暴起抓住他们作为人质那就最好了。

他们往前潜行了约几十丈,在被士兵发现的一刹那发起攻击,冲破了最外围的封锁,转瞬之间就杀入了车队,与护卫的禁军厮杀起来。听闻护卫高叫“王妃车驾”更是兴奋的不行,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了。他们连着掀翻了两辆车都没有发现什么王妃,他们直奔最后一辆而来。护卫的禁军和修士拼死抵挡想要保卫王妃的安全,双方血战在一起。远方正在搜索的军队和四合庭修士也急速的赶来,最前面的战车上站着太子伋。

囚徒中领头的是个人族的老修士,以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现在虽经多日逃亡早已精疲力尽浑身是伤,实力不如年轻时候的百分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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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发起威来也不是几个小小的筑基护卫和一群凡人士卒所能抵挡的。在劈翻了几个护卫之后,他终于一脚将最后一辆马车踹倒,从里面翻滚出一位衣服华贵的绝美女子和两个孩童。他伸手就去抓那个女子,后面的兵刃破风声已经近在咫尺,他死命回身一挡,着地一滚避开了这犀利的一击。

他已经无暇再去抓那个华贵女子了,伸手一抓将最近的稍大的孩童抓了起来,不管是什么身份先抓住一个人质盾牌再说。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他手里的人质,此时还能站在这个老囚徒身后的还剩三个浑身是伤的亡命徒了。老囚徒气喘吁吁,嘴里一口血吐到了孩子的后背上,他横着一把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恶狠狠的看着包围他的修士和士卒们。

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几十只箭尖上闪耀着暗黑光泽的弓弩对准了他们,站的最近的是匆匆赶来的十几个四合庭的修士和齐国的宫廷供奉,他们看着这个老囚徒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凄厉的喊声发自那个刚站起来的华贵绝美女子。

“嘿嘿嘿嘿,看来抓个大家伙啊,算是有救了,”老囚徒狰狞的大笑道。

“不要伤害那个孩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太子伋分出众护卫走到场地中间。

“你说条件吧,只要不伤害这个孩子,可以放你们逃命。”

“呦呵,你是太子,你都这么着急,看来我手里这个小崽子身份不简单啊。条件好谈啊,先给大爷几个送点酒肉来,等我吃饱了再好好想一下什么条件。”

太子伋一挥手,属下全部照办,酒肉很快就端了上来。

四个囚徒控制着公子寿,开始围着酒肉大吃大喝,他们倒是不担心酒肉里有毒,杀死那个柔弱的小孩子只是他们一动念的功夫。

吃饱喝足,老囚徒提出了第二个条件,给他们准备辆马车,放他们离开,可以有一人跟随,待到离开齐国境内再把孩子交给随行人员离开。

太子伋沉吟半响,向老囚徒提出,让自己代替下这个孩子作为人质。此言刚出,周围的将士和随行修士齐声出言阻止。

老囚徒眯缝着眼睛看着太子伋,他可是知道太子伋在齐国的地位的,国之储君,未来的国君,如果他作为人质可比手里这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小孩更安全多了。

太子伋挥手制止了属下们的劝阻,对几个囚徒说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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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到了,我不是修行之人,所以我在你们手里对你们没有任何危险。而且那个小孩子实在是太小了,跟着你们上万里的奔波,真要是受了伤或者受了惊吓,到时候我们必以全国之力追杀你们。”

几个囚徒面面相觑,觉得太子伋说的有理,一个凡人在他们手里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况且太子的地位毕竟摆在那里,是更好的护身符。

几个囚徒同意了太子伋的要求。

在周围修士和士卒们的焦急瞩目下,囚徒们先控制住了张开双手卸下盔甲的太子伋,然后放开了抓在手里的公子寿。

公子寿踉跄着跑到了母亲的怀里,吓的浑身发抖。虞宣已经彻底慌了手脚,只能紧紧抱住儿子,眼泪汗水布满了脸庞,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件事。

几个囚徒把太子伋围在中间坐上了马车,开始往包围圈外行走,周围的众修士和士卒们怒目圆睁但是束手无策的看着这群囚徒。

忽然,一身白衣神态自若的坐在众囚徒中间的太子伋伸手捏碎了挂在胸前的一个小小玉坠,然后浑身发出了一片刺眼蓝光嗖地原地消失,老囚徒猛地回头一声怒喝,一刀砍进了消失的蓝光中。

“噗通”一声,太子伋的身影在几十丈跌出,口中狂喷鲜血,倒地不起。

“啊啊”,随着一阵疯狂绝望的喊叫声,坐在马车上的几名囚徒浑身被射进了近百只羽箭,然后脑袋被修士们砍飞。

在重重护卫下,太子伋缓缓站起身,在侍卫的搀扶下走到了邢妃虞宣的面前,先向邢妃施了一礼,然后轻轻的摸摸公子寿的脑袋,沙哑着嗓子笑着说,“怎么样,这回刺激了吧。”

旁边的老宦官对邢妃耳语道,“娘娘,太子应该是用了姜氏老祖钦赐的‘移命符’。此符在我齐国只有国君和储君才能有,据说制作十分艰难,符命相连一生只能用一次,是在最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太子此举实在令人钦佩啊。”

虞宣实在无话可说,只能含泪深深向太子伋跪了下去。

公子寿亦向太子伋深深一礼,正容说道:“谢兄长今日冒死相救,他日寿定冒死相救兄长。”

太子伋轻轻一伸手,抚乱了公子寿的头发,笑着说,“哪有的事,别瞎说。”

在远离包围圈的外围,在一颗大树的树丫上,今年已八岁的公子朔双手笼着袖子里眼神阴冷的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转头对身边的宦官和宫女说道,“还不扶我下去,风这么冷要冻死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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