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东宫宫主

胡云和暌舸步行走近洛邑,整个都城,处处是山水相连,才远远看见城郭就已经从官道络绎不绝的贩夫走卒身上感受到了此地的繁华,上百万的人口聚集在一起,想不繁华都难。

在距离洛邑城外九十里处就有一队驾车的百人黑衣使者出来迎接姬慕骨灰,每隔十里出现一组,待走到昭礼宫大门口时,胡云身后已经跟随了九队百人的黑衣使者。

昭礼宫分两宫三十六殿,西宫驻在镐京附近,东宫设在洛邑城内。昭礼宫东宫占地几千里,殿堂林立,楼阁错落,各种建筑不计其数,屋顶皆由琉璃打造,宫墙台阶用料五花八门,放眼望去,气象万千。

在修士的带领下,胡云双手捧着姬慕骨灰行走与前,后面九百名黑衣使者在后,两边厢无数修士列队肃立,钟鼓齐鸣。

经过重重楼台,他们来到昭礼宫泰安殿,经过一番礼仪后,有须发皆白的大修士接过姬慕骨灰,自去布置灵堂礼仪。胡云被引导到了一处僻静偏殿休息。

一夜无话,昭礼宫殷勤送来酒食,门口有卫士守卫。

三天后的傍晚,胡云正在殿内打坐修炼,一名身穿宽大黄袍面容矍铄的老者轻轻走进了偏殿。

胡云睁眼看见老者后,连忙起身,快步走到老者面前跪下,轻磕一头,嘴里轻声喊道,”侄孙姬云拜见叔祖。”

老者坐在软塌上,并没有着急让胡云起来,只是看着胡云。

过了一会,说道,“和我说说你的事吧。”

胡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自己的身世,如何到了四合庭,如何认识了姬慕老人,如何与妍蚩学拳,如何在姬慕的同意下成为巫族巫觋,姬慕去世,四合庭暴乱,自己逃亡的过城全部与老人说完。说了将近一个时辰。

老人抬起手指,在胡云的眉心处渗出一小滴鲜血,老人两个手指搓动着鲜血,一边自语道,“哦,姬氏的核心王族血脉;哦,妖族王族血脉;嗯,巫族血脉,哦?还有一丝鬼修的气息,够杂的啊。”

老人闭目想了一会,抬头看着跪坐在地上腰板挺直的年轻人,说道“和我说说他的事吧。”

胡云就从姬慕的日常起居讲起,说老人每天看的书,说老人每天午后的散步,说老人每天下午的作画,弹琴,说老人晚上的观天象,说老人喜欢吃软的松糕,隔几天就让胡云陪他喝点小酒,说每天上午对自己的教课,八年里教了自己礼仪、数术、乐理、兵法、博物、医方、修道、符咒、天文等知识。说了将近两个时辰。

矍铄老人默默的听着,一句话没有说。

老人闭目想了一会,对胡运说“起来吧,坐在椅子上。”

胡云艰难地爬起来,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矍铄老人说,“说说他临行前都和你说了什么吧。”

胡云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叔祖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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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告妍蚩师父什么‘一个七、四个六’都作废了。巫族越强,最终是姬氏受益。”“走的时候,记得把桌子上的两件衣服穿上”“多给殿里的兄弟们分分钱”“出去后,赶快告诉家里一声”“权力虽然重要,但是亲情更重要。和兄弟们要处好,有些小矛盾多担待一些,你是大哥,别和弟弟们抢嘴”“以后找了媳妇,记得让媳妇给我祭杯酒”“以来有机会来看我的时候,记得带洛邑城成路巷那家小酒馆的桂花酒,我最喜欢那个口味了。我记得我还有不少埋在寝殿门口的果树下面”。

姬慕临终前的样子历历在目,胡云一边轻声说着,脸上不知不觉淌满了泪水。

当他说到老人和他说“权力虽然重要,但是亲情更重要。和兄弟们要处好,有些小矛盾多担待一些,你是大哥,别和弟弟们抢嘴”时,坐在他对面的矍铄老人明显颤动了一下。

胡云说完之后,俩人低头默默无言。

矍铄老者站起身来,用手指轻轻的拨开胡云的衣襟,看见胡云身上穿着姬慕留给他穿的衣服,禁不住微笑起来,“嘉鱼软甲和紫薇法袍都给你了,倒是喜欢你啊。”

胡云忽然想起来,从储物手镯中翻出一块玉牌,双手奉上送给对面老人,“这是慕叔祖临走前让我转交给您的。”

对面的老人看了看胡云手腕上的手镯,又看看了胡云问道“这个手镯是他亲手交给你的?这块玉牌也是他让你转交给我吗?”

“是的。”

“别的话还有吗?”

“没了。”

黄袍老人站起身来,对胡云说,“你还得在这里待几天,我兄长的大丧之礼五日后举行。这几天你养好精神和我出去一趟。”

“恭送叔祖”,胡云起身深施一礼。

黄袍老者自然就是昭礼宫东宫之主姬荣,姬慕的孪生弟弟,和姬慕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姬荣踱出偏殿,偏殿门口的马车旁站立着四五位修士,这些都是他的随身护卫,各个身形彪悍,身上都释放出强大气息。

姬荣坐着马车来到了昭礼宫又一处偏殿,门口站着衣色各异的四五位修士。走进偏殿,偏殿内摆放着四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一名身穿红袍的中年人正在饮酒,一名褐袍的老妇在无聊的翻看着殿内的书籍,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不远处的窗户前自斟自饮。

姬荣坐到最中间的桌子后,提前一杯酒先敬两位来客。

红袍的中年人放下酒杯问道,“不知道宫主考虑的怎么样了,是否把那牵扯谋逆大案的小子交给我们带走啊。”

姬荣答道,“他是我天伤殿主的亲传弟子传人,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任天伤殿主,怎么会交给你们呢。”

红衣中年人吃惊的站起身,“宫主您早已知道他事涉谋逆大案,我秉烛台为了抓他损失一名元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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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十几位金丹执事,他怎么能成为下一任天伤殿主呢,请宫主三思啊。”

姬荣手指轻轻拍着桌子,答道,“屁的谋逆,几个小孩子抢个椅子罢了,争来争去也是我姬家的天下。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此事另有隐情,我会向岐山祖宗堂汇报此事,此事最终如何处理你们听祖宗堂的旨意就是了。你转告你家主子,我东宫不会掺和你们镐京王位的事,镐京也别把手伸到这边来。至于那十几条人命,我听说是个大胡子砍的,和我天伤殿主有何关系。那个大胡子就在城外,你们找他去就行了,送客。”

红衣中年人愤愤的放下酒杯离开了偏殿。

姬荣转向褐袍老妇,微笑说道“此事有些误会。当日暴乱突发,囚徒已经攻进庚子号大牢。此子原本是想要报告四合庭的,奈何当时事情危急,怕这些囚徒侮辱了我兄长的骨灰,所以才偷偷潜逃出来。此事我们会向四合庭的姜庭主去函致歉,会有相应的补偿,也可派修士去帮助你们捉拿逃走的囚徒。希望不要为此事影响了你我两家几百年的交情啊。”

褐袍老妇原本也没想纠缠此事,见有了不错的台阶,就点头答道,“如此甚好,那我就不在此多待了,这就回去向庭主回报此事。”

看着老妇离开了偏殿。姬荣走到窗前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说道,“三叔,不将此子交给镐京方面是有原因的。”然后将胡云的来历以及在四合庭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

“哦,慕儿好算计啊。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操作得当,确实能对巫族有了强大的影响力啊。即使巫族今后强大了,对我们也是有益无害啊,西南从此无忧矣。我刚才听你说,还想要把天伤殿交给他,你想好了?”

“三叔,这小子原本就是我姬氏子孙。我兄长倾心培养他近十年,临走之前把藏心镯送给他,又让他亲手把掌殿令牌转交给我,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我怎能不从。况且天伤殿里那班疯子,我怕交给别人会压不住,也只有这小子手持令牌才能让这班疯子消停点。把天伤殿交给他还有个好处,他可以一人承担起天伤殿和巫觋的职能,省着派了别人去还会有掣肘。”

喝酒老头笑着说:“还有两个想法你没说吧。那个帮他的大胡子虽然来历不明,但是据我们多年观察他很可能是禹云山道宫这百年的天下行走,如果和他打好关系对你可是受益无穷啊。另外一个想法,是你想通过这小子把手伸进镐京里吧,哈哈,你小子现在小心思还挺多啊。”

“三叔您喝好了。”姬荣微笑着说。

“荣儿啊,别怪三叔喝多嘴碎,慕儿已经没了,你俩的那点小破事也该过去了。”

黄袍老者深深的向三叔施了一礼。

喝酒老头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回岐山祖宗堂了。那边的几个老家伙知道轻重,会约束镐京那边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多多教教那小子吧。”说完老人的身影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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