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事务所的探员每个月有5天假期，想要请假的话，需要和其他人协调好，然后找丽塔商量一下。
钟哲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丽塔报道，销掉自己的休假状态，顺便办点私事。
丽塔是白星事务所的会计师、HR以及苇原父子以外唯二的灵能者之一。相比于背景出众的苇原，丽塔这种老好人在事务所的更让大家亲近一些。
她是大城市的巢区出身，却不知为何十来岁时沦落到此。据《韦斯塔普日报》的总结，没有特别的武力或者生存技巧，一般来自巢区儿童在外围街区活不过四年。然而丽塔除去当时营养不良而落下的一些小毛病，看上去一切正常，钟哲实在想象不出这样和善的人也会有此等经历。
丽塔在事务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或者对着小镜子打扮，这是凭实力享有的特权。
“灵能子弹可不好搞，苇原长介也许有办法吧。”
“他连枪都不会用，去哪儿搞灵能子弹。”
钟哲问起“无所不能”的苇原能不能花钱搞到子弹的时候，苇原当即应允了下来。但子弹可不像土质的霰弹枪一样，随便找个工坊下单就行，子弹申请要经历一个长之又长的流程。
“填好申请子弹的申请表的申请表。”
“等第二份申请表批下来就可以在萨诺科市里排队了。”
“先等巢区的各家事务所优先用，外城区要靠边等。”
“等完了要按照各个街区的实力优先分配。”
“十七号街区的子弹优先分配给治安协会的直属本队。”
钟哲突然理解苇原用刀弹开玉虎帮的子弹时大家那么惊讶了：相比于子弹喂大的钟哲，这破地方的人就没见过几把枪，所以他们习惯性的把刚搞到的左轮当作了决定战局胜负的宝贝。
“你要这样想，苇原长介他现在要是扛把刀，整个街区的玉虎帮见了全得绕道走。”丽塔所言非虚，她接着补充道，“但要是有人在咱事务所对门二楼的奶茶店架一把机枪，事务所里一个活口都跑不出去。”
正因为任何非官方的组织都对抗不了治安协会手中可以调动的几个灵能者，十七号街区才能在每年几十起谋杀案和绑架案中长治久安。
“你现在有多少子弹？”
“三十发，全是普通弹药。”钟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当初我在兵器研究所第一次测试G72，每分钟最多可以打出600发子弹。”
“不能保证成功，我尽量帮你问问。你也知道，灵能弹药保存时间不长，这边只有巢区的两家工坊会不定期放货，而且其中一家原则上只卖给萨诺克警备队的特勤。”
“这个我懂。”
“登记子弹用的是我的身份，所以如果要用在别的地方，事后一定要记得和我说，不要以为巢区的人查不到。”
钟哲点了点头。
随后，丽塔拿起座机，拨号联系她神通广大的朋友们，几经周折后找到了其中一家工坊的员工。
“喂，是拉提米吗？对对对，我就是凯瑟琳说的……”
灵能子弹的制造工艺非常简单，搭建一个干扰仓，价格在二十来万克朗左右，然后在里面设置好屏蔽网，每平方米五万起步。最后，挑选一位精于灵能术式和控制论以及金属加工的灵能者，千里挑一。
灵能术式可不是随便觉醒了灵能之后就能掌握的。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灵能觉醒就好比一把手术刀，可以把它送给中世纪的骑士当作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也能递给现代医生救死扶伤。
但二者需要的技术完全不同。灵能术式讲究的是精妙的控制，从精密操纵傀儡线缝合伤口到让食物保持温度，纵有一身可怖的蛮力也做不到这些。
制作灵能子弹的术式并不困难，但找到一个灵能者并且让她坐在工作台里一蹲就是几小时可真不容易：大家好不容易混出头可不是想着回流水线上班的。
钟哲在军队服役的时候，连队能领到的灵能子弹越来越少。
起初连长很抠门，只给他这样的神射手三五发。随着钟哲的枪上画着代表灵能者的“x”越来越多，连队能领到的灵能子弹配给也越来越朝他集中，甚至连长还会主动找其他部队搜罗。
“反正你们打不中也是浪费。”
钟哲记得他厚着脸皮找其他部队搜集子弹时说的话，后来连长身先士卒，在拉平命令下强渡时被炮弹炸个粉碎，半截身子顺着水流飘去。
灵能子弹最大的问题是打不中人。弹头上附着的灵能在受到冲击后才会激活，在此之前和普通的子弹一模一样。5级以上的灵能者，譬如苇原长介，稍加注意就可以躲开手枪的子弹，而老社长甚至可以徒手接住然后捏碎子弹。
这就是钟哲执迷于搞到G72的原因，自动步枪的弹头威力可不是手枪能比的。
他手上的G72C型是城市反恐的神兵利器，原版的G72的紧凑型，去掉了搭载光学瞄具的提把，而是用更小巧的结构取代——提把状的瞄准镜座导轨。
一切都是为了轻便灵活，在最方便的时候倾泻尽可能多的活力，在城市街道和建筑里将敌人击倒。但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子弹，他室内近距离格斗（CQB）的美梦就无处可做
枪的主体结构上采取了大量的工程塑料，一种极其耐用且轻便的复合材料。沃洛格达的研究所里尝试过无数种工艺对其进行放置，最后还是因为工程技术的不成熟而换成了天怒人怨的木制材料。
钟哲就供职于G72K系列的仿制团队，那是G72系列设计的巅峰，整枪的原材料报价超过其他款式二十倍，只为了确保枪械报废之前能打出1000发以上灵能弹药。只可惜，第一批试产的仿品只有不超过5%可以达标。钟哲在沃洛格达试验场里在900发之后炸膛或者融毁数次最终宣告失败，团队解散，他喜提兵役通知前往前线。
而G72C型号的灵能弹药寿命表现更差，灵能子弹一次射击不能超过30发，射击间隔久一点的话寿命可以达到100发左右。所以他也没指望能搞到太多，只能看着丽塔和电话那头的人从一起去做医美保养到推荐对方给孩子做牙齿矫正的诊所。
钟哲现在算想明白了为什么丽塔能从大城市的巢区流落到街区后活得还能顺风顺水，她天然地擅长交朋友，和朋友互相帮忙。
“谈妥了，40克朗一发子弹，ss109型，5.56口径，10枚，不接受指定灵能型号，登记我的名字。只收现金，今晚就可以送来。”
钟哲从昨天还剩下的9张面额一百克朗的钞票里点出6张，递了过去。
算上丽塔这边新搞到的10发子弹，一共加起来四十枚。还得尽快搞个新的弹匣，以免现在的透明弹匣里被人发现是空的。
透明的弹匣很好看，在一种傻大黑粗的枪械里简直性感，而且实用性也很棒。但调停帮派冲突或者突发对峙时被人发现弹匣是空的可就笑不出来了。
所幸，G72的弹匣通用性非常高，想搞一个替代品还是非常容易。
忙完这些小事已经是中午，钟哲赶回来吃完事务所提供的一餐，而其他人已经纷纷出门各忙各的：丽塔去治安协会总部协助调查失踪人口案件，苇原长介带着几个探员四处寻找爆炸案相关人员，他则开始处理自己探员的本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