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更喜欢《刀锋》。我觉得我像极了拉里。”
海蕊回答，看了肖波一眼。
“你也喜欢看书？”
肖波没了刚刚问话时的剑拔弩张，现在和海蕊讲话有一种老友相谈甚欢的感觉。
“嗯，我也喜欢毛姆。他的作品我倒是没有特别喜欢和特别讨厌的。”
海蕊一笑道，“总有比较，总有喜欢吧。”
肖波对李海蕊有种特别的感觉在滋生，并且肆意生长。像极了病毒，有点儿缝隙就野蛮侵入。
她很危险，离开她。
肖波对自己说，可是整个身体却忍不住的想靠近。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谜，即使再克制，再压抑。你对她的好奇和关注总是那样随时都可以打破你的一切桎梏。
“我喜欢东野圭吾，他把人性刻画的不错。”
肖波从来不在同事面前说，他喜欢看书。尤其是这种带着人性黑暗的，现实的书。做了警察这行，你总能窥探到人性最黑暗的地方，而这些黑暗无形中就会影响着你。凝望着深渊，看书。
会让自己的心重新归于平静。
李海蕊呵呵一笑，掩饰着最真实的内心。
“原来警察也需要心理寄托。其实在听到转丽自杀时，我心里很伤心。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我。”
“多好啊，她死了。她再也不用经受那些痛苦了，那是享福了。”
李海蕊第一次跟人说这些，跟人说她的阴暗面。也许是肖波先给她递了橄榄枝，也许是肖波的心理学套路。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似乎心理藏着很多事？”
肖波没有李海蕊想的那些套路，只是单纯的聊天聊到了这儿。他甚至从李海蕊这儿感受到从未在别人那里感受到的真实。
这算不算是她的个人魅力。
肖波竟然在这一刻想到了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句诗。
“肖警官，谁的心里又不是藏着很多事呢？可说的，不可说的。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肖警官，其实我也恨她。她告诉我说:世人都说没有爱哪来的恨。有的，她真的恨。我也说，我爱她，可我也恨她。”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恨她。”
“因为恨本身，人性本来就很复杂。”
肖波想继续再问什么的时候，李海蕊开口了。
“肖警官，我没有害她。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没有人能真正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除了她自己。”
“一本书的结局，从来都不是作者写的，书本里主人公的命运也都是他们自己书写的。”
肖波细细品读着李海蕊的一番自我表白，然后在李海蕊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东西。
李海蕊拿起一杯白开水，细细的摇晃着。像喝着一杯红酒，慢慢的品味着。此刻，她好像进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孤独的生活着，孤独的行动着，孤独的存在着。
肖波竟然不舍得打破这份孤独，觉得这样的孤独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