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太子爷的考验和信任

刘振华在第二天早上接到敖传业的电话。

电话里,他十分地疲惫。

“弗尼思,我现在英国,有紧急的事情赶了过来。你能不能在南港再等我两天,我明天下午的航班,后天上午我们一起饮茶。”

匆匆说了两句,得到了刘振华肯定的答复,敖传业挂掉了电话。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不管发生了什么,从敖传业的话语里听出,他还没有做出决定,按照舅舅的建议去北美公司出任总经理。

接下来两天,刘振华陪着母亲姜黎和妹妹唐丹凤,逛中环、爬太平山,去南丫岛看日出,到屯门吃海鲜,甚至还花高价买了三张张学友的红磡演唱会的票,亲身体会了歌神的魅力。

第三天下午,刘振华把姜黎和唐丹凤送上了飞往沪江的航班。

第四天上午,刘振华如约来到云来茶楼,一家有六七十年历史的老字号广式茶楼。

等了不到十分钟,敖传业急匆匆地赶来。

“抱歉啊。点着茶了吗?”

“没有,等你。”

“你随意点,我请客。”敖传业随意挥了挥手地说道。

“蒸凤爪、蒸牛仔骨、叉烧包、炒牛河,”刘振华也不客气,点了自己爱吃的几样。

敖传业添了四样点心,又问道:“饮什么茶?”

“铁观音?”

“好,就铁观音。”

点好后,伙计上了一套茶具,行如流水一般泡开茶,斟上两杯,放在刘振华和敖传业跟前。

这时,推着架子餐车的服务员过来了,按照单子摆上了热气腾腾的凤爪、牛仔骨、叉烧包、蛋黄包。

刘振华和敖传业端起茶杯,先喝了一杯。

敖传业抢先拿起茶壶,给刘振华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弗尼思,十分抱歉。这次走得十分匆忙,来不及给你打招呼。就是大学时的那个乐队,波西米亚的狂想,前两周邀请我们去

参加音乐会的那位贝斯手,约翰,我的好朋友,四天前突然病重,然后去世了。”

“很抱歉,你节哀顺变!”

敖传业苦笑了一下,“我们早就料到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大学毕业后,只有约翰还在坚持玩音乐,玩摇滚。滥交、酗酒、吸D,所有摇滚乐手该做的事,他都有做。这次在

,音乐节给我们乐队发了一个奖,就是一个纪念奖。约翰高兴坏了。”

“回国后更加疯狂,身体一下子全垮了。乐队的队员们闻讯赶去伯明翰,已经没救了。我们才知道,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堆的病,艾滋、肝病、心脏病,一点不好就会丢命,还那么疯狂。An unreasonable madman!Fool!Poor thing!”

敖传业痛苦又悲伤地回忆着。

“大学时,我们曾经那么疯狂,为了音乐,为了梦想,我们曾经那么痴迷和疯狂。做梦都想成为牙叔,成为第二支皇后乐队。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牙叔,也只有一支皇后乐队。摔烂那把巴弗塔吉他时,我才真正地明白,你永远没法成为别人,你只能成为你自己。”

敖传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橡皮箍,左手顺着一捋,右手一转,把他的长发扎出一个马尾巴来了。

“可惜,约翰一直不懂,或者,一直都不想懂。也好,死在醉生梦死里,也算是一种解脱。”

刘振华一直静静地听着,倾听着敖传业情绪的宣泄。

“吃吧,我饿了。”敖传业说了一通,把沉积多年的情绪全部说了出来,说得肚子也饿了。

“吃。”刘振华附和道。

两人一人夹了个叉烧包,几口吃完,又各自夹了一个凤爪,最后各自夹了半碗干炒牛河,呼呼地吃完,再喝了一杯茶水,这才把肚子里翻腾的那股子饿意压下去了。

刘振华和敖传业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我俩是真饿了。”

“没错,是真饿了。”

敖传业缓了缓,说起正题。

“弗尼思,你急着找我,应该是上次那个问题有了答案,please tell me。”

“好。伊森,我的想法就是定位这几个人,找出他们支持或反对你去北美任职的目的何在。”

“你舅舅想必是欧美派,觉得伟利达集团的未来全部寄托在欧美,内地只是一个制造基地,不值得过多投资。伍兹和杰克想必也是欧美派之一,而伊森你最近的表现,让他们产生了危机感。”

“于是伍兹赞同你去北美公司任职,让你远离总部,暂时不要参与他和强森对总经理位置的争夺。杰克却不愿你去,因为目前北美市场是伟利达最大的市场,你去了北美公司任职,会架空他这位负责市场和销售的副总。”

“强森其实是支持内地方向的。因为伟利达在内地的工厂、研发中心都是他一手搭建,所有的运营也是他负责。加大对内地的投资,对他的好处多多。掌握的资源越多,在伟利达内部的话语权就越大,成为下一任总经理的概率就会越大。”

“强森做出支持你去北美的决定,想必是非常艰难和纠结的。他需要你这个盟友,争取到更多的资源投入到内地,增强他的实力。但是又担心你留在总部,步步为营,反而把他给挤下去了。所以,先支持你去北美任职,抱着跟伍兹差不多的心态。”

敖传业欣喜地拍了拍手,“精彩!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将计就计...”

敖传业听完后默然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刘振华。

“其实在那次管理层会议后,我一直非常彷徨和不安,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我找了几位好友咨询,他们有的劝我退一步海阔天空,反正伟利达早晚是我的,何必争这一时;有的劝我何必操这么多心,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办就好了,及时行乐...”

敖传业看着刘振华,十分郑重地说道:“唯独你,弗尼思,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为我思考、为我筹划。我很感动。”

刘振华接过纸条,看了一遍,猛地抬起头问道:“伊森,这是你准备好的对策。”

“是的。这是我这几天想出来的。”

刘振华拿着这张纸,心里即高兴又有些失落

高兴的是敖传业的思路跟自己一样,只是手段很粗糙。

失落是敖传业也有足够的智慧,不需要自己来当狗头军师,也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伊森,你的方法更高明。”刘振华把敖传业的思路在脑海里仔细过了一遍,先夸夸他。

接着刘振华针对对策里方向性的问题,还有具体实施的细节,提出了许多建议。

敖传业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地在那张纸的背面,写写画画,把一些关键点写在上面。

最后,敖传业把这张珍贵的纸折好,收进自己的衣袋里,站起身来,提起茶盅,给刘振华和自己的茶杯满上茶。

然后举起茶杯,真诚地对刘振华说道:“弗尼思,谢谢你,My

other!”

刘振华举起茶杯,跟敖传业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此时的刘振华知道,自己终于通过了敖太子的考验,真正获得了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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