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还是问问阿娘

这一日下学的路上,他带着阿田和铁枣来到铁六叔的茶铺。

铁六叔正与客人称茶,热情招呼他。

“三郎,先进里边坐,这边忙完了就过去。”

“六叔,不急,你先忙着。”

萧华穿进后院,见柳飞跟一个伙计正在后院里收晒茶,见他俩打招呼后,摆摆手让他们继续,然后静静看着。

“阿田,去给他们帮帮忙?”萧华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田一眼。

阿田笑着跑过去帮忙。

萧华看了一会,点了点头:“阿田,你干的不错,铁枣给赏钱!”

“多谢三郎!”阿田喜出望外,就知道跟着表少爷有外水,卖力干活。

萧华拍了拍柳飞道:“柳飞兄弟,跟我来一趟!”

“三郎。”

柳飞跑到井边,从缸里打了些水,洗了洗手,又拍了拍衣服。

“听说你练过拳脚?”

“自幼跟阿爹学过。”

“你耍一耍看看!”

“好嘞!”

柳飞找了块比较大的场地,均气,立马步,起手,兔起鹘落。

这拳法,萧华看不出来好坏,但就是看着那种力量感,拳拳到肉,刚柔勇猛,有摧枯拉朽的气势。

“好,你这叫什么拳!”萧华问。

“都是边军里代代传下来的,是位将军创的来着,叫什么来着?”

柳飞说到一半,用掌拍了拍脑门子,力道很大,声音也很大,不知道还以为是想不开呢,“阿爹说过,我也记不住叫什么了。”

“好了,你别拍脑袋了!那就叫军拳吧。以后你教我学拳吧!”萧华上前拍了拍他。

“我这就是瞎练的,怕误了三郎!”柳飞有些迟疑,练这拳有多苦,他心知肚明,看着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哪是个吃苦的人。

“哈哈,我只求强身健体就好,可没想练到你这个程度。走吧!”

“得嘞!”柳飞哈哈一笑,既然小少爷不怕,他也不啰嗦。

一旁地铁枣瞧了瞧远处正在晒茶的阿田,见他干的热火朝天,挠挠脖子,若有所思。

阿田见三郎正在看他,这干些活来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铁枣你与阿田说一声,让他后面留在这边替柳飞。”

萧华安排完,领着柳飞来到后屋,此时铁六刚好过来。

“六叔,跟你说个事!”萧华亲自给铁六泡了杯茶。

“不敢,不敢。三郎你说就成!总让你满意!”铁六憨厚地笑了笑。

“我近日想学些武艺,我看柳飞不错,可否借我几日,店里的活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阿田来替几天。”

萧华自己抿了抿茶,抬眼见铁六叔在发愣,“怎了?铁六叔可是有什么难处?”

“这,这,是不是要二姑娘点头?”铁六有些难做,这人事安排,都得二姑娘点头才行。

“二表姐那边我去说,我就是借用几天而已,无需担心!”萧华道。

“既然是借用几天,那成,那成!”

铁六想到了关键,临时借用个人手,帮忙而已,本就是正常的事,之前萧华经常这样做,并没有什么。

后院里,铁枣刚传达了萧华的意思,阿田的手没稳住,一木斗的茶就要落下,幸好铁枣常在这边做活,极为熟练,伸手接住。

“我要去见二姑娘!”阿田不服。

“行啊,那就与我一起去,如何?”萧华大声道,阿田没敢跟他呛声,他继续安慰道,“不过是临时替换几日,过些日子来换你!”

阿田想了想还是妥协了,去二姑娘那边是可以为他主持公道,可后面萧华的小黑拳也不好受,特别是被他打了也是白打,二姑娘可不会为他出头。

晚饭后,偏堂内,萧华先斩后奏。

待秦红玉得知他要学拳,第一想法不是要把这人换回来,而是练武太苦了,有些不愿意让他吃这个苦头。

但转念一想,总比天天待在书房里,跟个书呆子似的要好的多。

尽管如此,她对于萧华这种小手段还是不能纵容,冷声道:“你如今这花花肠子也是越来越多了!”

“我就学几天而已,就学几天。”

他赶紧保证道,心里想着,学几后,然后再去替换几天。

“你别又把你姐姐猴耍?”秦红玉抿了口茶,对他丝毫不信。

“哪,哪能呢?”萧华大汗。

沉吟了会,她才开口:“你若想学也成,不过,你身体刚好,不可多练。”

“我晓得!”

萧华奸计得逞,竟然比想像中的顺利,还以为又要一番龙争虎斗呢。

与他说完,她又让吴伯把柳飞招了来:“三郎年纪轻,身子弱,吃不了这些练武的苦头,你可明白?”

“柳飞省得!”柳飞见吴伯向他示意,赶紧一拍脑袋,又道,“我不教真功夫!”

“吴伯给他些赏钱,给他安排个住宿。”

秦红玉微微一笑,这个大个子看着不笨,但对于萧华把自己当傻子也有些不快,这小子现在的花招也是越来越多了,她有些疲于应付。

远不是那个她吓一吓就能乖乖听命的孩子了。

次日一早,萧华来到前院,柳飞已经在等着他了。

练了一会,萧华笑了笑:“你这军拳练起来,怎软绵绵的?”

柳飞没憨厚一笑,揉了揉脑袋,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三郎,练武得慢慢来。”

“那你就排个计划表给我,什么时候练到什么程度。”

“三郎,我不识字!”柳飞头大如牛,这比码头扛包还折腾人,至少扛包他是会的,这个他真的不会。

“没事,你就口述,比如这样马步不像马步的姿式练多少天,然后下一个动作练多少天……”

“三郎,这,这。”

“我也不想练到你那个程度,但也不能差的太离谱吧。”萧华呵呵一笑,“没事,慢慢想,想清楚了,再跟我说!”

看着走远的萧华,柳飞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道,“阿娘说的对,这富人家里就是规矩多!”

次日大早,柳飞似乎想通了,当真按自己从小练的方式来,不过不同的是,但他只会指出萧华动作与呼息不对的地方,并不会严格要求。

他的想法是,我说到位,做不做得到,也没关系。

练了会站马桩,萧华有些坚持不住,咬牙挺了一会,顿时腿麻的要抽筋,酸痛难忍,也没硬挺,也就收手停下来,又做了三个俯卧撑,差点趴在地上,被柳飞扶起来,他拍拍手结束,准备上学。

柳飞嘿嘿一笑,就知道是这样,这下不用为难了。

只是第二天,萧华的多坚持了一小会,姿势也更标准了,柳飞也不强求他,见他累了就让他休息。

接下来几天,萧华每天都会多坚持一会,站马桩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俯卧撑的个数也到了十个。

只是让柳飞难疼的是,他收到了吴伯的传话,“二姑娘问你,有没有必要练这么辛苦!”

唉,还是回乡问问阿娘吧!

只是阿娘也没好的办法,让他自个看着办。

回来的路,他将自己的脑袋拍又拍,这该乍整?

惊的一众路人绕道而行。

“爹,你看,又疯了一个!”

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娃躲在一个庄稼汉子身后,汉子一见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儿子的嘴,轻声道,“我儿,这是阎王,别惹!”

他瞪了一眼那个男娃,男娃双眼大睁,开档裤里唰唰尿了,男娃父亲赶紧给他赔笑脸。

柳飞没再去吓他们,索性放弃了,也不想了,破罐子破摔。

爱咋咋滴,大不了回码头!

吴伯再次给柳飞传话,却被柳飞怼了回来。

“三郎自个刻苦练功,怎的老是拦着?”

“嘘,噤声,唉!你这大个子,怎的不开窍,这院里该听谁的?”

“以我看,三郎是个男儿,怎的自个的主都做不得?”

柳飞不是不能低头,可这三番两次的折腾,那股子练武人的狠劲就上来了,他觉着三郎虽然力气弱,但至少是个男儿。

他不是家奴,顶多算是长工,是个自由身,没有卖身契,因此帮工经常会受家奴们的欺负和瞧不起。

而他和铁枣,萧华都是一样对待,从不轻言打骂,让他多少有些心服,再加上萧华近来练武越来越刻苦,他也是佩服的。

吴伯气的跺了跺脚走了,赶紧给二姑娘报个信。

“他当真这想说?”秦红玉问。

“这些个习武的,没有一个省心的!”吴伯打了个往外推的手势,“要不?”

秦红玉沉吟了许久,淡淡笑道:“罢了,先看着吧!”

吴伯离开了大堂,本来大晴的天,转眼阴了起来,抬眼看了一圈,心叹道,这院子里的天怕是要变了,得收衣服了。

看来得让婆娘跟女儿阿秀点拨点拨了,一直这样傻乎乎的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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