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冷家一楼,聂玄拿着一份军报看得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看向二楼,直到刘年从冷依依房间出来,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迎了上去。

“年年,依依怎么样了?”

“睡着了。”

“辛苦你了。”

刘年摇头,说:“没有,依依她很乖,不像你们说的那般骄纵。”

聂玄诧异地看了刘年一眼,随即释然,是因为寞尘吗?所以你才会对依依格外包容。

“冷叔叔还没回来吗?”刘年问。

“首…父亲打电话回来说他还有个会,年年,我先送你回去吧。”

这是刘年第一次听到聂玄叫冷少钟父亲,心里的疑惑一闪即逝,笑着摇头,说:“有韩天他们在呢,而且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你多陪陪她。”

聂玄将刘年拥在怀里,眼中满是不舍。

片刻后,他在女孩的发间落下一吻,温柔地看着刘年说:“到家告诉我一声。”

刘年点头,说:“嗯。”

从冷家出来,刘年坐进车里,韩天将一张罚单递了过来。

刘年接过罚单看了一眼,笑着说:“没想到叔叔的车也会被贴罚单…咦,不对!”刘年皱眉,对韩天说:“这日期是明天?风波购物中心咱们这几天去过?”

韩天摇头说:“没有,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哪个实习交警贴错了,但看了罚单内容以后总觉得不对劲。”

听了韩天的话,刘年的目光再次落在罚单上,只见记录人一栏写着:PJ。“PJ”是什么意思?人名吗?

刘年闭上眼睛,记忆中一个又一个名字快速的在脑中闪过,直到一句话在脑海中定格“年年,我叫江飞,字鹏举,你可以叫我鹏举哥哥”。刘年睁开眼睛,鹏举?PJ?是江飞?江飞回京城了?

第二天,刘年一早便抵达了风波购物中心。

按照罚单上的地址,刘年带着韩天走进一家叫做“九曲”的咖啡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警卫队的人被刘年安排在咖啡厅四周。江飞的身份敏感,只要他出现,必须在别人发现以前把他带回夏家。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刘年轻轻搅拌着手里的咖啡。突然,远处有枪声响起,刘年放下手里的咖啡急忙朝枪声跑去。

当她赶到时,枪声已经停止,开枪的人也早已不见了踪迹,唯有人群正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聚集。

刘年用力拨开人群,她看见江飞身中数枪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眼睛不甘地望着天空……

一阵晕眩袭来,刘年身子一晃被紧随其后的韩天扶住。狠咬舌尖,不顾疼痛中带着的一丝腥甜,借着这短暂的清醒刘年抬脚向江飞走去,却在下一秒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

醒来时人已回到夏家,头很痛,舌尖也疼得发麻,刘年深吸了一口气,晕倒前的画面渐渐清晰。

房间的门开了,聂玄和韩天走了进来。

见刘年醒了,聂玄连忙走到床边,担心地问:“年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年看向聂玄,他怎么在这里?无暇多想,刘年开口问道:“江飞呢?”

聂玄神色一黯,摇了摇头。

刘年低下头,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着拳。

轻轻叹了口气,她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起身,却被聂玄按住:“你要去哪里?你身子弱,需要休息。”

“我想去看看江飞。”

聂玄看着刘年苍白的脸,眼中划过一丝不忍,虽然只有一丝,但刘年却捕捉到了。

微微皱眉,刘年转头看向韩天,问:“怎么回事?”

“江飞的遗体被江家的人带走了,并且传出消息说在明天的告别仪式前,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韩天如实回答。

“明天?告别仪式?凶手抓到了?”纵使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是刘年不愿意相信。

韩天摇头,说:“没有。”

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刘年问:“那为什么急着开告别仪式?”

韩天:“江老爷子开了口,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聂玄见刘年红了眼,伸手握住女孩的手,说:“年年,你先别激动,江飞出事以后有不少人看见你晕倒在现场,你怎么会在那里?”

刘年疲惫地闭上眼睛,说:“是江飞约我今天在风波购物中心的九曲咖啡厅见面,可是还没见到人,他就出事了…”

聂玄将刘年拥在怀里,喃喃地说:“你没事就好。”紧了紧怀里的人,他再次开口:“明天…”

“我想去。”

轻轻叹了口气,聂玄说:“好,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走出夏家的大门,聂玄思索着韩天的话,晕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铃声响起,聂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了接通,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头儿,都已经处理好了。”

“别留下把柄。”

放下电话,聂玄回头看向刘年房间的位置,年年,对不起,可是只有这样你才安全。

聂玄走后,刘年全然没有了睡意,坐到电脑前点开《唯战》,打了一夜的竞技,直到天大亮了已经隐隐能听见楼下停车的声音,她这才起身洗了把脸。

抵达江家的时候,人已到了不少,刘年接过聂玄递过来的白菊和聂玄一起走进江家。

两人一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有人暗暗交换眼神,窃窃私语的声音也不时响起。

“她怎么来了?我听说江飞出事的时候她就在旁边。”

“会不会是刚好路过?”

“哪有那么多刚好的事。”

“你记不记得前几天京郊的事?听说是有人追杀刘年,连夜少都惊动了。”

“是啊是啊,说不定这次也是冲刘年去的,结果江飞倒霉替她挡了枪。”

“江飞以前不是总喜欢跟着夜少吗?你说今天夜少会不会来?”

“夜少如果来了,看到刘年和聂玄在一起,那可有好戏看了。”

……

不去理会周遭的议论和目光,刘年走到江飞的照片前停下。

黑色的相框中,一张娃娃脸上带着笑意,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一如初见时的场景。刘年紧紧握着拳,掌心传来的痛楚提醒着她不要去回忆。

俯身放下手里的花,只见一个女人自左前方向自己冲了过来,刘年正欲躲开,可女人的话却如一支利箭直中人心,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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