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驯马

马蹄飞扬,雪雾漫天。

奔跑中方杰在空中挥舞着绳套,对准小马驹的脖子发动第二轮攻势。

咻咻咻咻!

绳子被他甩得飞起!方杰瞄准目标将飞舞着的绳索抛了出去,这下不偏不倚,正好套中马儿的脖子。他用力一扯,把绳套收紧,可怜的小马驹被这股惯性绷了一下,浑身一抖,一个趔趄摔翻在雪地里。

“给——嘿嘿嘿嘿嘿!”

“给——嘿嘿嘿嘿嘿!”

它发出绝望地嘶鸣,在雪堆里打着滚儿,蹄子乱踢,拼命地挣扎,试图挣断绳索。但套在脖颈上的绳子不给它任何逃脱的机会,它越是奋力挣扎,绳子就勒得越紧,扼住它的喉咙使它无法呼吸!小马驹改变战略又拼命地往后退,企图从绳套中把脑袋抽离出来,它不断地跳跃腾挪,摆动脑袋,反复尝试。但方杰牢牢拽住绳子,稳稳地操控着它,并顺着它的倔劲儿不断调转方向,就像一个钓鱼的人操纵着钓竿和水中的大鱼搏力,一紧一松,先耗尽对方的体力和耐心,最后再慢慢引导着它往岸边靠拢。

小马驹的拉力大概在60公斤左右,这对于方杰目前7、800斤的力量而言,想要掣肘住对方可以说非常轻松。但他不准备蛮干,怕弄伤它,只是顺着它的倔强劲儿,耐着性子与它周旋,逐渐牵制住它的烈性。

马群此刻已经跑远了,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小马驹眼中满是惊恐不安,离群的它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但在同方杰僵持了半个钟头以后,它的力气已经慢慢消耗殆尽了。

它从口鼻间喷吐着白色雾气,剧烈地喘息,身体仍在作徒劳地挣扎,可是由于力量耗尽,四肢已不受控制的出现了疲软,它不甘心的伫立在雪地里,用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望着方杰,似乎明白自己已经成为这个魔鬼的瓮中之鳖。

“嘘——”

方杰发出嘘声安慰着它,并把绳子一截一截地往后收,与此同时,抬起一条手臂试探着朝它摸过去。

小马驹惊跳而起!又蹦跶了一阵子,由于用力过猛,脖子上留下一圈勒痕,火辣辣的生疼。这下它终于彻底明白自己已经无法逃脱,渐渐的安静下来,等待命运的判决。

“嘘!别怕——”

方杰的指尖触到了它棕黑色的额头,冰凉的表皮下透出一股温热。小马驹如同触电一般浑身颤抖,大概是因为害怕。

它害怕跟前这个似虎非虎的“怪物”,他的身上既有可怕的剑齿虎气味,又有更加令它感到恐惧的那种用后腿站立行走的“猿类”的气味。

野马家族代代相传,这种后腿直立的“猿类”比自然界任何野兽都要恐怖万倍!他们不像其他猎食者,猎杀马群只是为了饱腹,而且每次杀死一匹就心满意足。他们不是!这些能够用后腿奔跑的魔鬼,他们往往贪得无厌!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一旦与他们狭路相逢,野马家族几乎会遭遇一场灭顶之灾!

“那是比恶魔还要可怕一万倍的怪物!他们有一条非常锋利且长长的爪子,可以脱离身体!御风飞行!”

小马驹打从出生起,妈妈就不停地往它脑子里灌输这个思想,并教它分辨他们的气味。可是令小马驹感到疑惑的是,眼前这个“怪物”的身上,却没有它记忆中的那股臊臭味儿,反而是一股香香的气味?

这味道闻上去令小马驹感到十分舒服,它不太相信这么香喷喷的一个家伙,竟然会是妈妈口中可怕的魔鬼!

而且他手上长得并不是妈妈所说的那种长长的爪子,而是一条圆形的蛇!是的,他手上长了一条特别长的蛇!他就是拿这种蛇套住了自己的脖子。

小马驹疑惑地想着。

方杰自然不知道马儿的心理活动,更不可能明白它突然变得温顺是因为自己身上洗发水的香味。

他还以为是自己不断地抚摸它的脸和鼻子,才让它变得温驯起来。

他摸了小马驹一会,让它熟悉他身上的气味,使它不再感到害怕。半个小时后,方杰开始试探地拉动绳子,马儿竟然出乎预料的没有任何挣扎,驯顺地按照他的牵引,跟在了方杰屁股后面。

“驯马也不是那么难的嘛。”

方杰牵着小马驹,走进了他住的大楼,并且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地往上,最后来到7楼。

一切还算顺利,除了在昏暗的楼道里小马驹因为无法抑制的惊恐而发出几声低鸣以外,其他时间都表现得相当平静。

方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将小马驹拉进客厅,牵进主卧。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马栏了。”

方杰抚摸着它的额头轻声诉说道。在确认了房门紧闭之后,方杰解开了套在马脖子上的绳索。

小马驹意识到自己恢复了“自由”,立即蹿跳起来。它扬起蹶子,在二十几平米的卧室里四处乱撞,仿佛闯入了瓷器店的公牛一般,弄得满地狼藉,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

“还是小瞧了你呀。”

方杰在一旁笑道,“不愧是一匹野马,果然性烈如火。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我想我可以教会你怎么做一匹好马的。”

他绕到了马屁股后面,弯下腰去,探头探脑地瞧了瞧,看清楚了以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原来是一匹小母马,性子够烈的呀。”

小马驹根本不搭理他,还在那儿刨蹶子,踢打着墙壁,口鼻不断地冒起一阵阵白气,乐此不疲。

“以后就叫你杰克吧!”

方杰突然大声地对小马驹宣布道,“这个名字虽然男性化了一点,但谁让我的名字里面有个‘杰’字呢。”

对于这个名字他相当满意,但小母马杰克似乎并不领情,蓦地扬起前蹄朝方杰扑了过来。

方杰并不躲避,伸手一把将它抱住,马儿剧烈地抖动身体,想从他怀里挣脱,但方杰这时忽地伸腿使了个绊子,将小母马杰克绊倒在地,并用膝盖顶住了它的腹部,双手按住它的脑袋,把它死死地摁在地上。

“今天先治一治你这暴烈的性子!”

此刻方杰嘴角猛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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