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和蘅继续交往了两个月之多，每星期约会一次。看电影或上街漫无目的的闲逛。但从生理上来讲，我们并没有发展到最后的阶段。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我也经常把她叫到家里玩，两个人在床上抱在一起，一个月抱个两三回。不过，即使家里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她也坚决不脱衣服，她说，不知道谁什么时候突然回来，回来看见两个人光溜溜的岂不是很狼狈。在这一点上，蘅始终非常谨慎。
由此之故，我总是隔着衣服抱她，十分笨拙而亲昵地爱抚。
“别急。”每当我有些失望的时候，她边会这么说道，“再等等，等我准备好，求求你了。”
说实话，其实我也并不是很着急，只是对她有些许困惑或失望而已。我当然喜欢蘅，很庆幸她能做我的女朋友，我的十四岁如果少了她一定会变得很苍白和无聊的。总之，她坦率正直，令人愉快，班级里不少人都对她有好感，但很难说我们趣味相投，我喜欢看的书，我喜欢做的事，她是很难理解的。所以我们不曾以对等的方式聊天沟通。在这点上，就是蘅与欣最大的差别。
但是，只要坐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我心里顿时充满温情，这种感觉就像是欣带给我的感觉相同。即使是不好开口的或隐喻的事，在她面前，顿时可以畅所欲言。我喜欢吻她的脸颊和嘴唇，喜欢她撩起头发挂在耳上的侧颜。一吻，她会脸红。如今想起她，她就像是下过雨的的清晨，天气湿润清朗，一天刚刚开始的清晨，什么烦心事都没有。她每每给我带来的是这样的心绪。
当然，她也有缺点。对事物难免有些固执己见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离自己所在的圈子，也不曾见过她对事物产生过如痴如醉的境界。今天想来，当时的我们又何不是这样的呢，浮躁又缺乏深度，对待任何事物只浮于表面，但我却听得虽然有味。也不曾听她讲过任何人的坏话。她喜欢我，珍惜我，鼓励我，陪伴我，我对她也讲过许多关于自己的或者是关于未来的话。那些话语无非是当时的我一些触不可及的自我麻痹的梦话罢了，可是她却听得专心致志。甚至还鼓励我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你讲来一定是个出类拔萃的人。”而且这么认真的和我说这番话的人，在我为数不多的认识的人中，她应该是第一个。
再者说，尽管隔着衣服抱着她，这种感觉也实在是妙不可言。我对她感到失望的是我未曾在她身上发现仅为我而有的东西。我可以列出她的许多优点，许多缺点。优点总的来说肯定是多于缺点的，但我未曾见过她独立思考然后做出决定。这恐怕正是当时我们的同性，时常把自己从头部武装到脚，但内心却十分脆弱。如果她有这类决定性的判断，我恐怕早与她说结婚这类的事了，并非是她的留有余地的周旋。无需说，当时的我一定是个好奇心很重的迷茫的十四岁少年，但脑子潜意识告诉我：若非不是出于她的本意，那我也大可不必和她发生关系，我不宜勉强她，需要耐着性子等待时机成熟。
不过我抱过一次，仅仅一次，蘅的身体。“不想做那事我们就不做，但我无论如何都想抱抱你。
蘅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如果你非有这个愿望也不是不可以。”她神情认真的一本正经的说，“但是只能让这一步，不能做我不愿意的事。”
星期天她来到我家，那是一个九月的秋高气爽的日子，父母去喝喜酒，本来我也应该去的，但我以开学摸底考试好好复习的缘故一个人留在家里。估计他们要很晚才会回来。蘅是中午才来的，两个人在我的房间上抱在一起，我脱她的衣服，她闭着眼睛。一声不响的任凭我处置，像是案板上的鱼。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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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一番折腾，本来就是个笨手笨脚的人，加上女孩子的衣服
实在繁琐。
我搂着她的身体，吻她的颈脖。我得以抚摸她的滑溜溜的肌肤，嗅她肌肤的气味。两个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属实痛快淋漓。
“对不起。”她说。
之后我久久抱着蘅的身体，上上下下的抚摸不已。窗口撒下来的阳光正好打在她的雪白的肌肤上，我们看着，吻着。真是一个美好的下午，我们一次一次拥抱在一起。
“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蘅甜甜的笑着说。
我和蘅分手复合加起来差不多交往了半年多。但这个星期天无疑是我们一起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了。我比平日里更理解她，想必她也是如此。需要的是小小的积累，不仅仅是话语和许诺。还要将一个个具体的实践积累起来，只有这样，两人才能向前走。
蘅久久的把脑袋靠在我的胸口，仿佛在听我的心跳一般，我抚摸她的秀发，那年，我才十四，仅仅十四岁。
不料，快四点她准备回去的时候，门铃响了。一开始我没理会，来自谁不知道，只要我一直不理会，没过多久她便会走的。然而这个铃声执拗的响个不停。
“不会是你家里人回来了吧？”蘅脸色铁青的说，下床，归拢自己的衣物。
“不怕，不会这么快回来，再说，他们有钥匙，也不至于按门铃。”
“我的鞋。”蘅说
“鞋？”
“我的鞋脱在门口。”
我穿衣下床，把蘅的鞋子藏进拖鞋柜，然后开门，奶奶站在门外。她住在乡下，来我家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时常来给我带好吃的。
“弟弟，你在干什么呢？按了好半天了。”她说。
“关房门写作业来着，听不太见。”我说，“爸爸妈妈都出门去了，晚上才回来，你知道哇？”
“知道知道，正是因为你爸妈不在，所以来看看你。给你烧晚饭。”
“奶奶！我晚饭能做的，用不着你大老远跑来帮我做。”
“反正菜都买来了，你不是要考试吗，你就好好复习。”
得得得，我心里叫苦。这一来，蘅可就别想回去了。我家进房门必须穿过客厅。出门又必须从厨房门前通过。当然可以和奶奶说是班里的女同学，也确实是班里的女同学，问题是我现在说的是好好复习准备考试，所以，如果把女孩子叫到家来的事暴露了，后果就会变得十分尴尬。让奶奶瞒住父母是不可能的，奶奶一直十分健谈。肚子里装不住什么话。
奶奶进厨房收拾食物的时候，我拎起蘅的鞋边往房间跑。她已穿好了全部衣服，我把情况告知了她。
她脸色发青：“我可怎么是好，如果我不能在吃晚饭前回家，我会麻烦透的。”
“不怕，总有方法的。保证你能回去，放心。”我劝她镇定下来，当时我也是心如乱麻，一头雾水。头绪都没有。
“我吊带袜的小卡子哪里去了，找的我好苦啊！你有没有看见。”
“什么小卡子？”我问。
“小东西，”她在我眼前比划比划，“这么大的金属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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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床上床下寻找，但没找到。“算了，回去别穿了，抱歉。”
去厨房一看，奶奶正在案板上切鱼肉。她说料酒不够，让我出去买，我只好飞奔到家门口的便利店，四下已经变暗了，我越来越担心，这样下去，蘅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没别的办法了，等奶奶上厕所时悄悄溜走。”
“能行？”
“试试好了，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个方法啊。”
我们约定：等奶奶去厕所的时候我就打个哈欠，她闻声立马穿鞋出去。若顺利逃脱，就手机给我发个消息。
奶奶美滋滋的唱歌切菜，煎鸡蛋。问题是时间过去了好久，她怎么也不上厕所。弄得我有些许急躁。我猜想，奶奶是不是有个特大膀胱，正当我锤头丧气的时候，奶奶总算摘下围裙，走出厨房，我看她走进卫生间。我在客厅又是懒腰又是哈欠。蘅蹑手蹑脚的穿好鞋，开门，下楼。我确认她安全离开后，与此同时，奶奶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三分钟后蘅发来消息，我告诉奶奶我出门一下，很快回来。
“我再也不要这样了。”蘅抢在我开口前说，“这样的事，我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她有些气急败坏了，我带她坐在车站的长椅上。握着她温暖的手。她穿了件粉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小夹克衣，我动情的回想今天的内容。
“不过今天可真是快活，在奶奶来之前，你不这么认为吗？”我说。
“我当然也快活，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快活。可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说？为什么。”
“比如初中毕业之后，你多半会去上高中吧。我会去市区的技校，那我们该何去何从？你打算怎么办。”
“瞧你，又不是见不到面了。市区到这，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
“可是一旦我离开这里，你就会把我忘在脑后。去找别的女孩。”
每次我都对她保证事情不会这样发生。“我喜欢你，怎么会这么快的忘记你。”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有这么足够的信心。时间和感情因为场景变化而结束的案例太多太多了。毕竟我和欣就是如此。尽管我们惺惺相惜，但自从上了初中。我与她边走上了不同的路。我喜欢她，她也经常找我玩，然而最终我们还是分道扬镳了。
“有些事我不太明白。”蘅说，“你喜欢我什么，我很多的时候都不明白我实际在想什么。”
“你肯定喜欢一个人单独思考问题，似乎你的内心不愿意被人窥视，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什么都不跟我说的时候，我尝尝惶惶不安。总觉得自己被人丢开不管了一样。”
“能跟你拥抱这么久我真的很高兴，说不定我们也会这么一直一帆风顺。”蘅说，“问题是不会这么轻易的一帆风顺。”
假如奶奶不突然杀上门来，这一次似乎会顺顺当当许多，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或许我们会更愉快，得到更多幸福感，但，即使奶奶今天不杀上来。这样的事，恐怕早晚还会发生。即使今天不发生，或许是明天，后天。因为我还不能够说服她，或者是说服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欢她什么。
在新天地的新生活开始之前，我和蘅的关系最终还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破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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