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守堂中受酷刑

岁岁在前,脚步欢快。它脚步迈开,走上几步,又是回头。

唐秋梨扛着楚南风,迈步走上游云门的云梯,一阵喘息,“岁岁,你慢点,我跟不上。本小姐要死了。游云门第一个,爬云梯累死的弟子。这开山祖师,就不能体恤弟子,造得矮些?或是,配只登梯鹤也好,一坐上去,就……”

“不行了,不行了……本姑娘真的不行了……”唐秋梨将楚南风一丢,搁置在云梯之上,就是不管不顾。

她随性坐下,也顾不得礼仪,忍不住埋怨,“这人,怎死沉死沉的?莫不是猪八戒投胎转世,吃了百八十斤米粮?累死本姑娘了。不玩了,不玩了。”

“要不,我将这人,一脚踹下这云梯。你觉得怎样?”唐秋梨灵机一动,看向岁岁,言语问询。

岁岁迟疑片刻,跳将下来,张嘴咬住楚南风的衣袖,就是往上。

“唉,让你点头允诺,容我一脚,将他踢下云梯。你怎还向着他?这么快,你就忘了,他将你右脚弄伤的恩怨啦?”唐秋梨吱声。

岁岁听言,灵耳顿时晃动,几分恼怒。它将双腿一伸,就是踢了楚南风身子两脚,试图将他踢下云梯。

唐秋梨看罢,摇了摇头,“你倒是恩怨分明。让你丢他下去,你还真丢他下去。”她抬头,看了一眼云梯顶端。歇息之处,离云梯还有些距离,但也快到了。

唐秋梨缓缓起身,自话自说,“罢了罢了,将他丢下云梯,死了还要替他收尸。还是将他送到三守堂罢,青山师叔……还等着哩……”说着,唐秋梨又是将楚南风扛起,面露难色,有些吃力,脚步缓慢,继续往上爬。

费了半个时辰,唐秋梨终是将楚南风,扛上了云梯。

唐秋梨将楚南风一丢,又是喘气,“早知道就不把他放倒了。这拖着个死人上云梯,可真是费劲。早知如此,还不如骗他一骗,将他忽悠上山。”

岁岁在旁,神色欢喜,不住蹦跳,似是欢庆,唐秋梨将楚南风扛上云梯。

“下次,再不这样干了……累死我了……”唐秋梨身子一仰,就是横躺,又是一阵喘息。她抬眼,看了看天上的云。云影聚拢,幻化多形。

“唐师姐”,一阵窃笑声,在唐秋梨身后响起。

唐秋梨听得,立时坐起,端正仪容,回身看去。只见几个门中弟子,有男有女,嘻嘻笑笑,站在唐秋梨身后。

师弟师妹跟前,不能失仪。唐秋梨佯装无事,站起身来,强装笑脸,故意咳嗽几声,“师弟师妹们,你们这是去哪?”

人影里一小师弟应声,将藏于身后的渔网露出,“我等听闻,澄溪之中有青鱼。欲取网兜,望都峰走上一遭,捞鱼去。唐师姐,你可要与我等同行?”

望都峰捞鱼?这帮师弟师妹,可真是大胆,也不怕望都峰的几个老家伙生气。唐秋梨伸手扬了扬。

小师弟不解,“师姐,你这是何意?”

“这还不懂?”唐秋梨长叹一声,“渔网拿来。”

“啊?”小师弟不大情愿,“师姐,我等就是去抓几条鱼,烤着吃。您老高抬贵手,就让我等过去吧?”

唐秋梨看了一眼小师弟,摇了摇头,“废什么话?让你拿来就拿来。你若不予,我可就要自己动手了。”

“师姐……你……怎可……仗势欺人……”小师弟自知山门之中,唐秋梨无人管束。心里有些害怕,说话有些结巴。

唐秋梨冷笑,“仗势欺人?我还真就仗势欺人了,你若不服,只管与我打啊。”唐秋梨撂下一言,毫不畏惧。

“打就打,我等有七八人,还能怕你不成。”人群里又有人吱声。众人应和,顿时拳脚相向。

几声“哎哟”,七八个弟子,在地上蜷缩,一阵呻吟。唐秋梨拍了拍手,好不得意,“跟我打?你们莫是忘了,这山门之中,除了我师叔青山,还有望都峰长老,我可是武功最高的那个。师弟师妹们,好生勤加努力,莫要丢人现眼。这渔网啊,师姐我要了。”

说着,唐秋梨伸手,就是将小师弟手中的渔网,一把夺过。

师弟师妹们,眼神绝望,几分无奈。一份望都峰玩闹的雅兴,被唐秋梨这一闹,败得干干净净。

唐秋梨将楚南风装进渔网,伸手拖拽。换了渔网,未有扛扶那般吃力。唐秋梨得意,径直往三守堂而去。岁岁趾高气昂,摇晃着脑袋,头前带路。

三守堂的守堂弟子,遥遥见得一个人影,被唐秋梨拖拽,缓缓而来,也是惊奇。众人踮脚,细看来人,只见地上的人影,一身黑衣,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众人掩嘴,低声细语,议论纷纷,觉得这是一出好戏。

“咳咳”,唐秋梨拖拽楚南风,进了三守堂大门。守堂弟子会意,立时收声,站直身子,不再言语。

三守堂中,亮着烛火。铁由驻守堂中,见得唐秋梨,拱手致意,“唐师姐。”

唐秋梨将楚南风拖到大堂之中,随性一丢,以手扇风,“累死本姑娘了。铁由,你与我通知青山师叔,就说山门之中,逮着了个奸细。让他速来查看审问。”

铁由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影,示意了堂中弟子。一个白衣身影会意,自三守堂大门而出,身影飞掠,径直往山门主殿而去,使的是游云门的轻功飞燕。

过了一刻,一个身影自三守堂外飞掠,落入殿中。细看来人,只见他一件青衫,头发花白,脸上一道刀疤,竖直在左脸颊蔓开。来人手握一把宝剑,目光炯炯,眼神犀利,看向唐秋梨。

唐秋梨见状,拱手致意,“弟子唐秋梨,拜见青山师叔。”

青山点了点头,“山门奸细何在?”

唐秋梨看向楚南风,“正是此人。此人鬼鬼祟祟,潜藏药岭之中,被弟子擒得。弟子已探问一二,此人为我山门秋刀冬剑而来。只怕是想抢我山门秋刀冬剑。”

青山听言,神情傲冷,吩咐了铁由,“尽是一帮蝇营狗苟,行事没有几分光明磊落。铁由,带下去,严刑逼供,务必让他交代出幕后黑手。我倒想看看,是谁在打我游云门的主意。”

铁由拱手领命,依令而行。他身影飞掠,落在堂中,伸手将腰中大刀抽出,而后一刀将渔网斩破,把楚南风自里边拖出,带出了三守堂。门口几名守堂弟子,身影跟随,下去与楚南风施刑。

一瓢清水,泼在楚南风脸上。楚南风惊醒,环看四周,只见自己身处牢房之中,四周阴阴森森。他双手分别被绑在木桩之上,双腿也被绑得牢靠。楚南风惊恐,这是怎了?方才不是在山中么?怎来了这里?

“醒了?”铁由斜靠在椅上,右腿一伸,横跨在椅子把手。

楚南风一阵挣扎,试图脱身。可叹浑身被捆得紧紧,丝毫不能得手。

“别费劲了。今日,你落在我游云门三守堂手中,定会要你好看。”铁由缓缓说道。

听得游云门三字,楚南风脸上欢喜,“我真是在游云门?秋刀冬剑,可在你山门之中?在下欲借来一用,还望成全。”

“好个借来一用。现在的奸细,都这般油腔滑调,言辞凿凿?秋刀冬剑,我山门至宝,岂是你说借就借?纵是借了,你又要何时还?”铁由数言质问。

“还?”楚南风细思,“确实麻烦,在下也不知,何时才能还。三刀四剑齐备,才能启引雷阵法。”

铁由冷冷一哼,“看来,借刀剑是假,吞没武林至宝是真。来呀,给我用刑。”铁由一个伸手。

几名弟子会意,手持夹具,立时上前。数人将刑具给楚南风带上,而后一个发狠,将刑具抽拉。楚南风的双手,被夹具夹住,一阵痛楚,自夹具传来。

楚南风惊叫出声,“停停停,疼死我也。”

铁由挥手,示意行刑之人停下,“说吧,到底是何门何派,让你潜入游云门?除了秋刀冬剑,你们还有什么图谋?”

楚南风自觉莫名其妙,不过是借秋刀冬剑而已,还能受谁指使?他细思一阵,“无门无派让我潜入游云门。除了秋刀冬剑,我别无所图。”

“还挺嘴硬。既是不老实,就让你再吃些苦头。”铁由伸手,又是示意。

行刑弟子用力抽拉刑具,又是施刑。

楚南风面目狰狞,疼得死去活来,无尽痛楚,额头疼得冒出冷汗。他挣扎一番,急急叫喊,“我来游云门,真是只为了秋刀冬剑,确实未受谁指使。”

“还是嘴硬,继续用刑。”铁由吩咐。

行刑弟子会意,使了浑身气力,将楚南风双手夹紧抽拉。鲜血顺着夹具,缓缓滴落,在地上晕开几朵桃花。

“我说我说”,楚南风终是支撑不住,“我说就是了。”

铁由示意停手,“有话快说,别跟我废话。若你说的,不是我要的,可别怪我无情。”

楚南风点头,定了定心神,“是楚镇楚家派我,借你游云门秋刀冬剑的。我们借秋刀冬剑,是为了引雷阵法。”

“楚家何人?”铁由追问。

“楚家老爷,名唤楚阳。”楚南风回话。

“胡说八道,我游云门怎不知有这楚阳?你就是瞎扯。来呀,不用与他客气,一应刑具,尽数给他上了。他什么时候想说了,再给他停下。”铁由一声招呼。

行刑弟子点头,下去准备,一应刑具,尽数摆在楚南风跟前。皮鞭、钉板、棍夹、铁烙……应有尽有。

刑房之中,一阵惨叫发出,让人听了发怵。一朵又一朵桃花,在地上晕开。楚南风支撑不住,晕厥数次。

铁由使了浑身解数,也未能从楚南风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铁由无奈,只得先行回主殿复命。他身影飞掠,落在主殿跟前,进了主殿。

铁由拱手,上复青山,“启禀代掌门,那奸细死咬秘密,昏厥数次,被打的皮开肉绽,也未曾招认些什么。”

青山诧异,竟有这般死咬死扛之人。看来,此人为其它山门精心培养,不同凡响。他点头,“刑法不要加重,莫让他死了。先关押数日,好生看管。再看看山门内外,有无异动。”

“是,弟子领命。”铁由拱手领命,下去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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