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求学半途风云变 返乡省亲拜道师

第十五回求学半途风云变返乡省亲拜道师

回前词《六州歌头》

学奔曲阜,恰逢遇好友。心意通,志向同,笃情久。交往密,互诉本家事,磋文武,结绳纽。观时世,儒道废,前程忧。忆昔坎坷,却有苦甜日,终得报酬。今赴鲁从师,欲得治国术,虽说如愿,唏嘘留。

返乡探亲,慈母健,合家欢,无忧愁。复辞行,携友伴,进深山,敬尊求。观赏广阳奇景,老君洞,峰坡头。神魂荡,攀登上,过溪流。游子喜归故境,常相盼,难忘教授。见同窗欣然,道君已断准,堪为玄谋。

话说王栩安顿好家事,便欲再走出学艺,得到了母亲的准允,便到了太行山中的广阳山,拜广阳道君为师,习学道家哲理,对立德树人明训,有了深刻理解。通过数月熏陶教导,王栩不仅学到了,对自然现象的观察体悟,也读懂了道祖老子,顺应规律而为的深邃观点,对道法自然领悟颇深。还在师尊的指导下,武功更有精进,与同窗好友增进了感情,师生情谊深厚。在与学师谈论兵书战策时,广阳道君看到孙武兵法后,心中惊异,称其为绝世奇书,乃高人所著,也因曾经历战事之故,对兵道策谋有直接理解。并告诫王栩不可随意传授,将会造成好战之徒纵欲,而民众遭殃,与天道相违,为道家所不取,当择优而传授,实为稳定家国,使民众少受伤害。王栩欣然遵从,并决心去学治世之术,在师尊指点下,赶到鲁国学儒道。

在此期间,王栩结识了乐羊,总算有了个知心朋友,也深感到欣慰。乐羊年龄要大王栩数岁,且脾性敦厚,不受哪些儒门子弟,自命清高的学风影响,并不歧视这个性格内向之人,而是主动亲近接触。却让他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益,从中领略到一个奇者的风范,这是那些轻浮于表的儒门学子,却万万想不到的。乐羊越与王栩交友情深,就愈觉此人确不寻常,其广博阅历无人能比,私下谈论语出惊人,见识智慧绝非凡比,真是个内怀锦绣者,深表由衷佩服。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王栩还暗藏武功绝技,也是真人不露相,知观不一样!那些浮躁好显的同窗,哪里能看懂深沉背后之妙!由此乐羊暗自庆幸,交到了一位难得的好友。所以在早晨寻找避人之处,他便跟着王栩学剑法功技,白日正常听师授课,晚间便约王栩外出逛街,却都是王栩请客吃喝,好似有花不完的钱钞,心中很觉奇怪。

待俩人交往时间长了,脾性爱好进一步了解,都愿说出心里话给对方听,也好得到欣赏或喝彩。有时也把心中的忧怨,吐露给对方,以得到宽慰和排解,逐步真正做到心心相印,肝胆相照,大有亲似兄弟之感。在平日话语中,乐羊也了解了王栩的身世,并知晓了他的游历过程,还有拜师学艺的惟妙巧遇,真是崇佩有加,大有缺少阅历的自卑感,决心要设法补上这一课。这时王栩到鲁国学儒道,也有一年多的时间,而乐羊要晚上大半年,虽然有时学的深浅不同,但也互相交流,甚或讨论争竞,切磋弥补,却愈觉长进更快。对过往历史,也就是孔子所著“春秋”,已学的烂熟于胸,甚可倒背如流。对师录论语等,逐步加深了理解,绝不亚于同窗水平,也许是那些学子,大多为当地本国子弟,多无外出游学经历。而他俩却远强于众学子,因入学基础不同,领悟深浅各异,才致如此。

这样在鲁国学儒道也有近年,乐羊虽学无所成,也对儒家学说有了深刻理解,但国家已是诸侯分立,多国并存,不时会有摩擦争端,互相攻伐越来越烈。面对此情,王栩与乐羊等学子,对师尊所讲儒道之论,也都产生疑问,这些论述固然有其道理,但各国君王只顾本国利益,全都觊觎它国领土。甚或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侵吞攻灭小国,兼并其国土为己有,哪还顾及道义之规,简直视周王朝廷为无物,想怎样便怎样。有些嘴里虽也讲些道理,其实都是些歪理狡辩,谁也看明是一己之私,却也无力阻挡,时风日下,难能归正。这些学子所论无人理睬,国君们只顾着那些,能开疆拓土之谋计,用人也是器重能为谋划之士,或能率军征战之人,这些学子难得重用,都有学而无用之忧。因此出现人心浮动厌学之况,师尊面对现实,也是无能为力,只好得过且过,努力维持办学罢了。

乐羊王栩面对此情,也是有些想法,经常相议若学业无成,人散堂空时,当何去何从?显然忧心不已。这时王栩暗对乐羊说道:“看来我们在此就学,已是朝不保夕,说不定哪日便停讲休学,仁兄不看有多少同窗,悄然退学自行离去,师尊也无好法遏制。看来已是大势所趋,难能挽救呀!不知仁兄是何打算?”说得无奈,想听乐羊的想法。乐羊此时真是心乱如麻,终日惶恐不安,好不容易来到鲁国,本意学成归去,或许能谋个一官半职,也算学而有成,回去能给家人一个交代。可看如今风向,恐怕自己的愿望将会落空,学子们的辛勤汗水,家中的鼎力资助,都会随失学而付诸东流,甚至连回家的路费,都无法筹措着落。哪能不心中着急呢?但想到自己交的这位学友,却是个富主,或能帮衬资助些个,还不至走投无路,心中不免显些慰籍,但也难于开口求助,心中总是七上八下。

这正是:求学之路何维艰,半途而废尽枉然。皆因世情败如此,师生无助奈何天。周礼难复非克己,大道逆违谁人拦?忧心惶恐权度日,焉知馆闭究哪般!

且说乐羊听了王栩的问话,便亦心无主张的说道:“贤弟看我这远方学子,在此举目无亲,唯有您这知心学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无所适从。我看还是贤弟聪明,说不定会有办法解脱,如今既问此话,说不定已想好出路,还是说来听听!看能否借您之光呢?”乐羊还是婉转回答,并探寻王栩的想法,也是他的聪明之处。王栩便笑说道:“古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间大道,各走一边!咱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叫我看,此处若待不下去,便离开另寻出路。总会是有办法的!若是仁兄愿学兵法策谋,我倒可以相帮,只是要吃些苦楚,须躲进深山之中,闭门修学才成!还要多行游历,观看山川地势,才能学以致用。”王栩说的很认真,显然是有思谋。

乐羊一听,不禁心中一喜,顿时眼中放光道:“贤弟不说,我还忘了,你不是说曾在齐国青州,跟着师傅学武艺,还兼学兵法战策吗?如今正是可用之道,不愁没有出路,或许会一举成名,受到国君重用,何乐而不为呢?若是可走这条路,就是再受艰苦,我也不在话下!只是这路资费用,愚兄实在是囊中羞涩,还请贤弟资助呦!”王栩听完一笑,忙说道:“不瞒仁兄说,我与母亲有约,当在外出一年后回家探望,如今已是将近两年,实想回趟家乡,顺便去探望山中道家师尊,也尽点门徒的孝敬之心。我有一部师傅留给的兵书,还寄存在山中道家师尊那里,到时便在此处习学,还可让那师尊指教些个,定然会学得深透。说到路资不必发愁,我自有办法筹到,只是你同我回家一趟,安排妥当后,便即进山就学如何?”说的是顺理成章,并无虚假。乐羊点头说好,自愿意跟从而去。

忽然,乐羊似乎想到什么,便对王栩说道:“说起汝要回家省亲,吾也该回家去探望亲人,顺便还有个友人,在我家乡等待见面。就是我在来的路上,曾遇到一位本馆学子,名字叫作‘吴起’,说是被学师赶出学门,可此人却是个武艺高强,极聪慧过人之君。”刚说到这里,只见王栩插话道:“你是否说的是一年多前,被那师生不容之子,我倒也有一面之缘,只是刚入学,还未来得及交往,那人便被赶了出去。但听说此人所论时政展望,还是很有见地,如今这不就已经验明了吗?看来此子眼光敏锐,思想独到,我辈皆不如也!”说的是啧啧赞叹。乐羊忙道:“原来贤弟也与之相识,果真就是那个吴起,我曾问过其它学友,与之所言不差分毫,说明果真是个正人君子。不过他脾性率直,敢于说出心中所想,因而得罪了师尊,却也小题大作,竟被逐出师门,也做的有些过分喽!”乐羊不禁轻叹。

王栩便道:“此事曾轰动学堂,无人不知,有的说对,有的说错,其实无所谓对错,就看是偏向谁说喽!世上的事,本来就难说对错,如今这国情,不正说明人家判断正确嘛!可能让学师认错吗?哪有公正可言,也只有后人去评判吧!你是如何与他结识呢?”乐羊便将来时路遇之情,向王栩述说一遍,也是得到了王栩的钦佩,倒也很想与之结识。便说道:“若是这样,我的家乡本在西北方,也算在你回家的路途中,那太行山中有座广阳山,是道君老子曾讲学布道之地,可同去瞻观一番,也算是游历趣事。只是稍绕些路罢了!不若你也回家一趟,顺便见过吴起学友,若是他愿意习学兵法,可相约一道,就在那广阳山会齐,共同研讨兵道,岂不甚好?”乐羊一听,忙抚掌说善,并说道:“我俩相约一年后见面,也是想学兵道学问,这可真是不谋而合了,定会如愿以偿。”说完共同高兴不已。

于是,王栩便暗中备好路途资费,也是在鲁国都城,用珠宝兑换成钱币,预备回乡路上花费。乐羊倒是省事得多,用王栩赠给的钱币,暗中购买些回家所带的礼品,也是简便易带之物。随后两人商议,在牲口市上再买上匹快马,暗自存寄在别处,也是不想让多人知道意图,省得那学师厌恶,再节外生枝,发生象吴起曾经历的窘迫之事。待一切准备就绪,正好等到了放假时日,两人便一同向学师辞行,并向同窗学子们告别,就说是要回家乡探亲,也不明说再回来否,只是含糊其辞的应答罢了。这样两人带了随身行李,还有各自防身的宝剑,说是远途跋山涉水,不得不防备路遇不测,这点大家也能理解,应做之事,其实并不知二人,不仅是儒门学子,而且是武艺超群的英豪。

在此之后,乐羊王栩二人便离开曲阜,踏上了回乡省亲的远途,好在各自都有出游经历,又配上快马良驹,一路上便风驰电掣,向着西边奔驰而去。由于返家的心情迫切,又值盛夏时分,路上绿意盎然,新买的锦衣随风飘逸,好不惬爽,早把面临休学的烦恼丢在脑后,真是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这样快马加鞭跑了数日,昼行夜宿,穿过卫国都城,也就是如今的河南省濮阳市,渐渐接近了漳河边的邺城,也就是如今的河北邯郸市,临漳县邺镇,原为战国时重镇。等船渡过了漳河,将要到达王栩家乡王家庄时,王栩心情很为激动,毕竟是与母亲分别将近两年,不知家乡亲人如今何情,想尽快看到亲娘,也好释去悬望之念。乐羊倒是一路兴奋,觉得回家不走重路,与这位学友小弟同行,免了孤独寂寞之虞,也增加了安全感,毕竟王栩久闯江湖,识人观物远高诸人。且武艺高强,不怕路遇不测,堪有性命之忧,尽可放心。

这正是:儒门学子脑洞开,乱国风云压顶来。人心浮动难平复,忧虑前程何往哉!寒生自幸贵友助,寻觅出路顺意乖。快马疾驰返家去,乘借假休奔邺台。

且说王栩与学友乐羊,同回自己家乡,两骑来到邺城北面的王家庄,在草寮新房前下马,见到了渴望已久的母亲王秀英,竟是安康健壮,或许是心情舒畅之故,其情甚慰。王秀英也盼望亲儿回家,见还带来了一个英武壮士,知道定是同道好友,于是热情接待,拿吃敬喝,甚是礼数周到,尽力为儿子撑起脸面。王栩介绍了乐羊的来历,并说是同窗师兄好友,因回家乡魏国都城,绕道同来到此,也是一番情谊。乐羊忙着施礼,连道婶母万吉,今来打扰安宁,甚为惶恐!也是礼数不缺,大有儒道之风,王秀英见着很是满意。随后王栩献上,在鲁国卫国都城采买的礼物,也是母亲喜爱之物,或是时鲜糕点果品,说是我俩晚辈的心意,请母亲收好品尝,喜得王秀英眉开眼笑,连夸甚好。在家住了两个晚上,也看望了王家亲人,并与乡亲村友会面后,便说还要到那北面广阳山,去看望道君学师,与其共研兵法战策,便准备翌日清早启程。

在此逗留之时,王秀英私下问起,寻找孙武家人有无结果,王栩便言说道:“我赶往鲁国途中,因时日仓促,路过那个地方沿途询问,乡民说是未曾听闻,曾有姓孙的新发大户人家,或许已迁往外地,实未可知!所以未能打听确切。只好带着遗憾去了鲁国,回来时有学伴相随,也不便再绕道前往,只好等有机会时,再去那里细查究竟。”王秀英听后,不免有些失望,可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说行。其实是那孙武,事先便严嘱交代家中,虽家有余财可用,但却不可靡费张扬,只求能过寻常日子即可,以避免招人眼目,被发现其行踪。或毁坏勤俭家风,使子孙后代败落无存,所以家中都过着勤俭日子,就如逃难落户之家,在当地并不起眼,使王栩很难查访清楚。直到数十年后,他才访得孙武后人孙宾,并着意培养成才,却出了与其师兄弟庞涓,斗勇斗智的事,名扬史册,此为后话。

再说王栩辞别母亲,便同乐羊赶往广阳山,就在西北方二三百里太行山中,快马两日即可到达,无须急于赶程,只管闲情逸行,本为轻骑熟路,自是不在话下。当来到熟悉的渡口村时,已是傍晚时分,只好在村中找个熟悉人家,暂且借住一宿,并将马喂好,准备第二日一早上山,去拜见恩师广阳道君。在与村民闲聊中,知道师尊仍然精神矍铄,教授徒弟也有替换,但依然如故,并未有何大的变化,王栩不禁羡慕其情,安然自得之乐,也是若有所思。乐羊此时奔波劳累一天,也顾不得欣赏夕阳下的山景,和那静谧无声的渡口小山村,便早些歇息下了,真是无事一身轻,静听夜鼾声,山村无情趣,何来意外生。等到了第二日一早,吃过饭后,在山下看到了广阳山的雄姿,见阳光四射,照耀在山腰间,从洞窟旁飘出了缕缕炊烟,恰似燃香在熏炉间回转,立时罩上了一片神秘面纱。

乐羊看后大惊道:“此山果然不凡,与那曾路过的王屋山,真是各有千秋!虽然大小有异,但气势俊奇,不输其左右。”王栩在旁说道:“此山相传,为老道君李耳所青睐,听闻他骑着青牛,在此山下经过,看到山景奇妙,便逗留于此,在半腰山窟中结庐为家,讲学传道,竟一住就是六年半。所以山窟三个,世人称为‘老君洞’,如今有学师在此授教,号称作‘广阳道君’,其曾经历战事,受伤致残,但却能自立学道,造诣极高。且精通武艺,熟悉兵略,是个难得的兵道行家,我在此半年受教,获益颇多,甚是敬重尊崇。咱这就上山拜见师尊,定然会换喜非常!如何?”乐羊一听,忙说甚好。于是两人寄存马匹于村中,待吃过早饭后,便带了礼物背囊,做伴攀上山去。却在半路遇到了原来学子,见王栩携友归来,显得极为高兴,连忙招呼同伴,帮拿背囊等物,便同去拜见广阳道君。

当王栩乐羊来到老君洞前,广阳道君正吃毕早饭,准备给几个学子授课,当看到王栩突然归来,真是喜不自胜,连忙坐起相迎,其它学子也围在一旁。王栩忙跪地叩拜,口中说道:“弟子叩拜恩师!”老道君忙叫请起,然后说道:“天日何速,一晃已近两载,去鲁国学儒道如何?恐也有所长进,皆因儒学乃为大学,时日不可太短,或难学成真经,自当有所收获就好。我算着你也该回来喽!不信可问几位小徒,昨日我还曾说过,王栩近日即归矣!有这事否?”几个徒弟忙道是哩!师尊神算,还真准呢!王栩与乐羊听后,均感大吃一惊,方才知晓这广阳道师,有鬼神不测之机,由心佩服其能。王栩便送上礼品,然后询问眼下生计如何,也是关心备至,都道余留钱钞,还能维持尚足。

这正是:归家省亲喜由心,

母子阔别牵情真。

询问查访根脉事,

却似大海难捞针。

广阳山前观奇景,

洞窟依旧拜师尊。

叩礼相问生计何,

应说赠留有余金。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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