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结义兄弟

一片刀光剑影,向陆离倾洒下来。陆离郁闷了,怎么藏在芦苇丛中都能被人发现呢?

他好不容易突破了刀剑的包围,眼前又是一片枪影,是五条枪,五条犹如游龙般的长枪呼啸而至。陆离忙展开掌法护住周身。他给这套掌法起名叫“浮云掌法”,虽是观看昆仑山上的流云有感所创,但这掌法运用起来并不像流云一般一去不回,而是双掌像两片浮云一般在他身周盘旋飞舞、飘忽不定,阻挡着各个方向攻来的兵器。

但长枪与刀剑并不相同,陆离的双掌能护住膝盖以上,而膝盖以下的小腿与脚却没办法防护,而五条长枪上下翻飞,劈、盖、刺、挑、扫、压、点,无所不用其极。陆离对于诸般兵器并不精通,但他一直认为刀剑方为主流,对枪不屑一顾,没想到今日与枪对上,才知道:枪,竟然这般难缠。自己的小腿和脚,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之中。

枪的最初用法,以刺、扎为主,走直线,如果不刺中要害,不太容易对敌人造成重伤,而刀不同,如果一刀砍中,不管砍中的是不是要害都容易对敌人造成重伤。枪的伤口是个洞,容易止血,而刀造成的伤口较长,不易止血。所以普遍认为刀的杀伤力更强。枪杆多为木制,只有枪头的部分为钢铁打造,而刀全身均为钢铁打造,所以总体而言,刀较重而枪较轻。轻则力弱而重则力强。所以刀历来被称为“兵器之王”。而枪是最早被创造出来的兵器,早在氏族部落时期,那个时候的技术,还无法造出刀来,而枪的前身——矛就被造出来,将一根长木棒,一头磨尖了就是矛了。部落的人们用矛来围捕野兽,用长矛向野兽投去或是刺去,若是刺中,压住,还可以将野兽固定在原地,使其无法逃走。是当时很好用也很容易被造出来的兵器。所以枪被称为“兵器之祖”。后来剑出现了,剑集合了枪与刀的优点,可刺可砍,剑被称为“兵器之圣”,也是当时身份地位的象征。

近年,枪法有了进化,与棍法想结合,出现了“劈、盖、扫、压”等用法,但这些陆离并不在乎,他头痛的是枪的原始用法——刺与点,尤其是攻向他的下盘时,防不胜防。其中的一条枪,便刺向他的小腿,他勉强避开,那枪杆贴着他的小腿刺入了地面,接着,那枪身向上一挑,挑中了他的脚踝。陆离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几乎同时,另外的四条枪向他或刺或是劈盖而来。

这时,第六个人出现了。用枪的五人其实早就注意到这第六个人的存在,都以为他是其他门派势力的弟子,也想过来抢功,但他手中没有兵器,所以也没人把他放在心上。

而他之所以没带兵器,是为了更快地赶路。而找兵器对他而言也并非难事——出手抢夺就行了。

于是,他这个时候出手了,就在陆离危机来临的时候。

他一出手就托住了旁边一个人的枪杆,而这个人完全没注意到他是如何欺身到自己身旁的。他这一托,枪尖便向上一抬,没有刺向躺在地上的陆离,接着他托住枪杆的手顺势一晃,枪尖也随之晃了一圈,竟将其它几杆枪全都磕开。他的另一只手向使枪人的手臂抹去,那人感觉手臂一麻,长枪便到了他的手里。

长枪在手,风云立变。

枪身一抖,枪尖挽起一团枪花,同时向四人刺去,而他的手肘抖枪时似无意中撞在了失枪之人的前胸之上,失枪人手捂前胸“蹬、蹬、蹬”后退了几步。

陆离躺在地上,看着身上几寸远之处,五条枪碰撞、纠缠、厮打在一起,觉得眼花缭乱。

后来的第六个人竟和这四个人的枪法一般无二,一枪斗四枪,丝毫不落下风。几个回合之后,此人枪势一变,大开大盍,一套霸王枪法展开,气吞山河,连周遭的芦苇都被荡平,逼得其余四人不禁后退了几步。

陆离乘机爬了起来,他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神兵天降般,突然有人来帮自己?陆离这一起身,这种大开大盍的枪法就有些不适用了,因为会括碰到陆离,此人枪势一变,枪走龙蛇,人随枪走,围绕着陆离长枪翻腾不息,将四人的攻击挡在了陆离身周四尺之外。突然此人拉着陆离说声“走!”直向刚才丢枪之人冲去。丢枪之人手中没有兵器,赶忙向旁一闪,此人拉着陆离便冲出了包围圈。

可刚跑出没多远,前面又一群手持刀剑之人拦住去路。正是刚才围杀陆离之人。身旁之人枪法又变,枪尖如雨点般地洒向众人——妙雨梨花枪。陆离不知道身旁之人到底会多少种枪法。

拦劫的众人衣服上多了一个个枪洞,众人惊骇之下连连后退。二人乘机又冲出了包围。

旁边之人示意陆离低头哈腰,两人在芦苇荡里碎步疾行,一会儿功夫,甩开了众追兵。芦苇一人多高,长得茂密,极易藏形,二人又压低了身子,跑得又快,一时之间,后面的追兵找不到二人。

二人直跑到水边才停下脚步,坐在地上略微休息。陆离这时才有时间打量此人。见此人面容俊朗、眉目清秀,年龄比自己略大一些。此人也开始打量陆离,低声说道:“在下公良则,奉家师之命,前来帮助陆少侠。多谢陆少侠前些日子对家师的相救之恩。”

“家师?”

“对,在昆仑山上,家师身受重伤,多亏陆少侠帮家师藏身,并每日给家师提供饭食,才使得家师渡过危难。”他见陆离眼神有些迷茫,接着说道,“自从家师与陆少侠分手后,便日夜担心少侠的安危,见到我后,便立即派我前来接应。”

陆离有些明白了,眼前这位公良则是苍松子的徒弟。

“公良兄台,你刚才救我性命,我还没来得及言谢,别再称我为少侠,叫我名字就行了。”陆离说道。

“也好,”公良则也是个爽快之人,他看了一眼手中长枪又说:“我这个人最喜欢用枪,最擅长的也是枪,不知陆兄弟喜欢并擅长什么兵器啊?”

陆离这一路逃亡,一直用的是自己的双掌,也觉得自己的双掌用起来最方便,说到兵器,他低头沉思了一下,一时之间心中还真没个答案。

公良则见他思索着,便猜到了一二,说道:“你的双掌练得硬如铁石,能赤手与兵刃相抗,真是神奇,看来那套掌功确实了得。”他以为陆离的双掌是因为练了他师父教给陆离的掌功才这般厉害,所以他见到后也不禁对那套掌功有些眼馋。但他话锋一转说道:“但人的手臂长度有限,总没有兵器在手来得方便,兵器相当于延长了人的手臂,你用双掌而对方用兵器,当你的手掌还够不到对方的时候,对方已经能打到你了。这样你吃亏。”

陆离听公良则说得在理,说道:“公良大哥,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我从没有特意去练过什么兵器,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什么兵器适合自己。”

“嗯——”公良则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那就用刀吧,刀最普通,最常用,也最好上手。”

“好的,全听大哥的。”

“等会找机会,我便帮你抢一把刀来。”

“那就多谢大哥了。”

公良则见他说得诚恳,心中一动,说道:“既然你喊我大哥,我喊你兄弟的,不如咱俩结义做异姓兄弟吧。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我与大哥一见如故,也正有此意。”

两个年青人一拍即合,也不管眼下合不合时宜,堆土为案,捻草为香,对天拜了三拜,义结金兰。陆离十四岁;公良则十六岁,长了陆离两岁,为兄。接着,陆离又给兄长见礼。

也是陆离刚刚没了师父,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需要有个亲人。而公良则也有些心思,需要交好陆离。

“还有一件事,是师父交待的。”公良则说道,“师父让我见到你后,将他老人家的独门轻功法诀传授于你。”

“这个——大哥,我练了你师父的一套掌功就被追杀成这样,再练一套轻功,还不更要被追杀?”

“兄弟,你现在已经被追杀了,情况再坏还得坏到哪里去呢?再说,练好了轻功,就是为了逃避追杀用的。你只要会了我师父的独门轻功,再觅地苦练个三年五载的,普天之下,还有几人能追得上你。还有,那套掌功也不是我师父的,我正要跟你说,我师父希望你能把那套掌功的练法默写一遍出来。”

“默写一遍?那本掌功秘笈不是在你师父手上吗?”陆离不解地问道。

“我师父弄丢了,他为了引开后面追兵的注意,把那本秘笈扔下了山谷。我师父没有亲身练过那套掌功,记得不是很清楚,他想,你亲身练过,应该记得清楚。”

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候思空只负责砸石头,亲身修炼者是陆离。

“我确实记得,等甩开后面的追兵,找个安全之地,我就写给你。”陆离说道。

“那就多谢陆兄弟了。”

“你我兄弟,何谈谢字。唉,你刚才说那套掌功不是你师父的,那是谁的?”

“是我师父与另外两人一起在一处秘洞之中找到的,那两人却从背后偷袭我师父,把我师父打成重伤,企图独吞秘笈,我师父无奈,便携带秘笈逃走,逃到了你们昆仑山,后来遇到了你——我也只知道这个大概,详细的也不清楚。”

“噢,原来是这样,为了武功秘笈,人们便互相残杀。”陆离想到了那个白衣年轻人为了得到铁砂掌的练法,杀害了自己的师父,不禁悲伤起来。又突然想到还不知道杀师仇人的名字,又愁闷起来。

公良则见陆离面色忧愁,以为他在担心眼前被追杀之事,说道:“兄弟,我现在就将师父的轻功秘诀教给你,只要你有一定的内功基础,情况马上就能改观。”本来他师父叮嘱他等陆离把掌功的练法默写给他以后,再把轻功的秘诀传授给陆离的,但他觉得,两人都拜把子结义了,也不存在不信任的问题,谁先谁后都一样。他并不知道陆离已经练了昆仑派的轻功。

陆离刚才就想说,自己已经练了昆仑派的轻功,只是还没有机会说出口。此时又一想,多知道一门轻功的练法也不错,可以互相借鉴参考,说不准还能综合二者优点创出一套更好的轻功法诀。

公良则低声向他讲解,陆离此时无法立即修炼,只有先默记在心。原来二者确实各有千秋,感觉上昆仑派的轻功法诀比较大气凛然,而公良则讲的轻功法诀偏向细致精巧。昆仑派的轻功应该在长途跋涉上占优势,而公良则的轻功应该在短距离赛跑及应变上占优势。当然具体的要等到练了之后才清楚。

二人正在低声交谈着,突然闻到一股糊味。原来芦苇丛中找人太难,又怕被他们暗算,追兵们索性放起火来,要烧光这片芦苇荡,以逼他们二人现身。

“他们居然用火攻,看来我们不得不暴露行踪了。”陆离说道。

“如果只是刚才那两路人马,不足为惧,但肯定不止那两路。”公良则接着说道,“那用枪的一路,是‘神风寨’的,神风寨人人用枪,以‘神风十式’枪法闻名于江湖,我就曾熟练过‘神风十式’枪法。那用刀剑的是‘凌家堡’的人,凌家堡的剑法我不熟悉,但凌家堡的刀法,我曾练过,所以判断得出。我来的路上,还见过其他几路人马,只是还没有交手,无法判断出是哪方势力的人。”

陆离用敬佩的目光望向公良则,“大哥厉害,一交手便知对方底数,我打了一路也始终不知谁是谁。”

“兄弟,你江湖经验太少,以后多行走江湖,多长点儿阅历就好了。”公良则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都是我连累了大哥。”

“是兄弟就别说这种话。”

“大哥,咱们早点冲出去吧,别等火真烧到眼前了。”

“别慌兄弟,咱们不必非得冲出去。”公良则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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