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放弃佩佩

她为上官擎伤心,又为上官勒痛心,爱情,又是爱情,如果他可以爱她少一点,如果在这世界上他们不是还有牵念,那么他也许老早就从楼上往下跳了,但是他没有,上官勒没有选择那条路!

这说明,他心里还是带着一份不灭的期待!

是的,上官勒肯定还爱着她!

他的脑袋清醒着,他的身体沉睡着,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有她的存在,那些曾经美好的过往,那些难忘的生活的点滴情愫,那美丽如花的甜美笑靥,那缭绕在耳边经久不去的笑声,那忘却不了的合而为一的美妙瞬间……

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唇角肯定是含着微笑吧?

男人的哭泣还在继续,“我好想她死!”

“阿擎……”

“姐,你有一天会如此狠心对我吗?”

“傻瓜,姐姐怎么会忍心这样对你?”她笑得无奈又哀伤。

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个迷一般的女人,笑起来肯定跟绚烂的烟花还美吧?只是,那样的惨烈手段,那样的工于心计,那样的坚定意志,对方,该是怎样一个人呢?她,真的不爱上官勒吗?她对他,只有利用?

她慕向惜虽然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她知道,有时候,爱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一个手势,就能够把对方置于死地,那么,真正伤到上官勒的,不是那个区区的一把匕首,更是她当时把匕首刺进他身体里那刻决绝的神情吧?

那么,阿擎,姐姐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受伤呢?

她突然间迷茫了……

“好想你……”上官擎带着哭腔的思念,很柔很让她感动,感动得想飞奔过去拥抱他,凄楚绝美的一笑,“我也是!”

两个人久久的不愿结束这通对话,她知道他是不在乎这个钱的,所以,也就索性默默的等待着,听彼此的呼吸缠绕在话筒间,似乎这样,两颗遥远的心,就能够靠近在一起了,这个春节,分隔两地,但愿她的祝福能够带给他一丝快乐。

她幽幽的一唤,“阿擎?”

“嗯?”

“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肆无忌惮的笑声吸引了,我去学校的活动室玩,却发现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的你,正仰头大笑,带着飞扬跋扈的却让人欣赏的傲气,帅得让人看了心醉神迷,移不开目光,每一个在你身边的孩子都笑得那么开心,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氛,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人也可以活得这么阳光这么潇洒……”

“嗯,你当时看痴了。”他终于笑出了声。

“你还跑过来问,小妞,哥我是不是把你迷死了?”

是的,那是他们初次见面,记忆犹新,怎么会忘记?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什么痛苦,什么不满,什么折磨,什么不堪,什么回忆……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他,这个神采风发,这个笑着的上官擎,他的笑,可以扭转乾坤,可以让任何人从过去的晦暗生活中挣扎出来……

她那样凝望着他,嘴角已经挂起了一丝微笑……

事实证明,他确实有替人疗伤的本领,他医好了她的创伤,他给她的生活带来了阳光和温暖,所以,“阿擎,姐姐还是喜欢你的笑,不要哭,你哭得姐姐心里难过……你看,肚子里的宝宝都七个多月了,你不能只给她留下不好的回忆哦,她可是在我肚子里听得仔仔细细的,我不骗你哦!”

“好!我不哭!”他豪言壮语,然后,又轻轻一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姐,我只在你面前才会哭。”

“我知道。”她宠溺的一笑。

“哥哥说我在谁面前都是一头狮子,到了你面前就成了吃草的又喜欢受虐的变态的羔羊。”他学着上官勒的口音,说得极其滑稽。

慕向惜最欣赏的,就是他这种无所谓又嘻嘻哈哈的态度,有些男人自认为很男人,最忌讳被人骂成软蛋,最讨厌在女人面前示弱,嗯,许南川就是这个例子,不肯让她占一点便宜,稍微乘了上风,他也非得在时候报复回来。

她受不了的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了,“他是在骂我,还是在奉承我?”

“大概是在觉得我太没出息了吧?”他笑哈哈的说。

“阿擎,去吧,去照顾他吧,姐姐在家等你哦!”

“嗯,保重身体!”

“好!你也是!伤口不会痛了吧?”临挂电话前她又问了一句,他依然不痛不痒的不在意道,“不会不会!”

“不要再受伤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哩吧嗦的欧巴桑!”

“喂,你还敢说我老?等你回来看我不扁你?”她习惯性的用了以前最喜欢的强调威胁他,如果他就在眼前,肯定又是一巴掌就拍了过去,而且,他绝对不会躲闪,挨了打还嬉皮笑脸的抓着她的手说些俏皮话。

“好啊好啊,我皮正痒着呢!”

果不其然,这次还是这样!

挂了电话很久的时间里,慕向惜脸上还带着笑容,这个家伙总是这样,他知道如何逗她开心,知道如何让她忘却烦恼,但是他的呢?上官家的事情,他的事情,他哥哥的事情,她都一无所知,所以,就连他偶尔遇到伤心的时候,她也爱莫能助,只能说一些不起作用的表示安慰的话,唉,也真够没用的!

直到下一通电话想起,她依然沉浸在忘我的遐想中,铃声响第二遍的时候,她才终于意识到了,慌乱的拿起来,“许南川?”

“你跟谁打电话呢?怎么用了这么久?一个多小时了吧?你知不知道辐射很厉害的,你这个女人就这么喜欢找死吗?”

“大过年的,你别说些这么不吉利的话!”

明白他是在关心她,但是他这番言语还是让她有些恼火了。

许南川的气焰更是嚣张,“你还知道不吉利?我告诉你,以后跟上官擎聊天不要这么痴迷,有什么好聊的,真是想不通!”

原来……他知道她在跟阿擎打电话。

其实,这根本不难猜,她基本上没什么交际圈,谁又能跟她这个无聊又无趣的人煲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呢?

不愿意搞僵了气氛,她压低声音询问,“你起床了?”

“在公司了!”他的回答带着余怒未消的味道,不过很明显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狂妄,她折起身子看了看窗外白花花雾茫茫的天地,不自觉的往里面缩了缩,怕怕的祈求,“可别让我今天去上班,外面超冷的!”

“今晚……”他顿了一下才深情低声的继续,“我想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慕向惜心里一震,被他话里的小心翼翼惊动了柔软的心房。

浓浓的喜悦冲击着她的神经,漫天遍地的炽~热的火花噼里啪啦的在她脑海里爆炸,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了,用了好大一会儿才恍过神来,狡黠的一笑,掩去满心的感动,语气中含着颇为苦恼的别扭,“可是,你知道,我身体很不方便的。”

“我又不做那种事!”刚才的温柔蓦然消失,他咬着牙的低吼,心里忿忿不平,在她眼中,他这个禽~~~~兽就真的不能幻身成人了吗?

“那干什么?”她故作的委屈。

“你这女人总是有本领让我破口大骂,跟我在一起真的就那么无趣吗?我真是白疼你了,现在恨不得过去掐……”

那个‘死’字,他终于还是没有吐出口……却出乎意料的听到了她抑制不住的‘咯咯’声,笑得欢天喜地,笑得张扬活泼,笑得让他毫无准备,他在下一刻明白过来,脸色瞬间爆红,他……被耍了!

“慕向惜,你竟然……”他怒不可遏。

“耍你又怎样?”她非常不客气的先发制人,不等他发飙就径自拿他开刀,“许南川,你什么时候疼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爸妈疼过她,上官擎疼过她,儿子城城疼过她,罗安莲勉勉强强也疼过她,她还真是想不起来,这男人什么时候对她真正的呵护过?但是,这个问题,她没打算太过于较真,只是当作玩笑的说说。

她的好心情也感染了他,爽朗的大笑之后,恢复了往日的戏谑调侃,“那么,今晚,我就来好好疼爱你……”

两个人的独乐乐还没有结束,慕向惜即刻想起了身边的现实,有些烦躁的抓了抓长长的头发,“爸爸不知道为何突然出差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电话吧也关机了,大概是忘记带充电器了,唉,留下我妈一个人在家……”

“你妈又不是小孩子,能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而你这个孕妇能解决的?”

他的声音一下子冰冷了,慕向惜思索良久,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最后,有些不情不愿的点头,“好吧。”

如果,如果她知道,自己这个轻轻的一个点头,会让她悔恨终生,她将不会如此轻松的答应他……

如果,如果她未卜先知,她绝对不会为了这个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儿女情长而舍弃了妈妈,是的,她绝对不会!

可是,人生怎么会好心的给你第二次选择?

一次的错误,一次的悔恨断肠,一次的恨个够,一次的毁天灭地,什么,都是这一个点头造成的悲苦结局!

她在他和自己妈妈之间做出的选择让他大喜,声音里的窃喜和渴望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跃跃欲试,“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你不上班了?”她大惊。

“嗯,该忙的都忙完了,我现在除了疯狂的想见你,没有别的心思做事了!”

这,是她听过的最为动听的情话!

仅此一次而已!

也许是平时说得太少,这一次说出来就显得难能可贵,她满脸通红,嘴巴木讷讷接不上话了,“你……”

“等我!”

“别!我下午要和妈妈去医院,她的药吃完了,王大夫让她过去一趟,我顺便把产检给一起做了。”

她的拒绝,又让他极度的失落,慕向惜听到了钥匙被扔到桌子上的脆响,然后似乎是身体深陷在沙发里声音,他的闷闷不乐让她心头划过一丝不舍,温柔的笑着承诺他,“以后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陪你的,何必急在一时呢?”

“那你做完产检我就去接你!”

“你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妈吗?还是等我送妈妈回家你再过去吧,我到时候在楼下等你。”

“好吧。”他只能无语的接受了。

这样挂了,她也索性起床了,特意穿了一身雪白雪白的长款羽绒服,还有那种毛茸茸的帽子,很暖和很漂亮也很合身,是罗安莲送给她的,镜子里的美人儿,俨然一个可爱的雪球娃娃,美丽得不够真实,让人有想要触摸去试探一下真实的冲动。

站在窗边看着户外,雪似飞花,悠然飘下,这世间万物只余黑白两色,简单干净……

目光所及的马路,每辆经过的车子上面都落满了一层雪花,没有了往日难闻的汽油和灰尘的味道,楼下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她不由得探头看过去,原来有几个孩子在打雪仗呢!

倏地得又想起了上官擎,每次过年下雪,他都要带着城城和她去下面玩耍,如果雪太少,他会到处搜集,然后裹一个大大的雪团,捧给城城玩,看他乐得张牙舞爪的模样,两个人都忍不住乐开了怀。

她不由得深深呼吸几口,空气虽凉却清爽无比,嗯,过年真好!下雪真好!

看着穿着一身黑色的妈妈,黑色的棉外套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就连帽子和围巾都是同色系的,慕向惜再回头看自己显眼的白色,母女俩的穿着打扮还真是应对了这飘雪的日子呢!她笑笑着走过去,两个人彼此搀扶着,下楼了。

因为没有什么阴冷的风,所以她们就准备步行过去,一路上不时会遇到游玩打雪仗的孩童,后面跟着笑意绵绵的爷爷奶奶和父母,多么温馨多么熟悉的一幕啊,母女两个都被感染了这欢乐的气氛,她们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妈,以后你要多笑,妈妈的笑脸,很自然很美!”

“真的吗?”盈盈美目一转,即刻收敛了难得的笑意,换上了淡淡的哀愁,这瞬间的变化太快了,昙花一现的美丽总是让人为之扼腕,慕向惜长长的无奈一叹,“其实,妈妈可以更美一些的,只是整天不苟言笑的,所以平时很憔悴很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吗?很可怜吗?我也觉得自己好可怜……”

“妈……”看到她又是一脸的哀怨,慕向惜急急的想要辩驳,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下意识的说出自己的感觉,唉,妈妈还真是……

轻轻摇头,打断她到嘴的解释,随手拈起地上路人团成的雪球,拿在手里把玩着,声音里满是不容人说服的坚决和冷然,“小惜,你知道吗?妈妈不是事事追求完美的人,但是,只有一样……如果它不完美了,那么,我宁愿完全舍弃也坚决不会去要!”

她周身被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情绪淹没,她像是发毒誓一样的表情让慕向惜不由得心里一个抽搐,顿觉身体寒冷如冰,冻得她抖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身边的人继续喑哑的说,“因为,我为之付出的,是我的整颗心,心被糟蹋,染上了尘埃,就不再纯洁了,重新放回去,以前的完美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心不是心,人不是那个人,生活也倦怠了……”

“妈,那一样……”那不完美的东西……是爱情吗?是她和爸爸的爱情吗?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回头粲然一笑,“小惜,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吗?我和你爸每个月都会带你出去玩,去坐摩天轮,去鬼屋,去海底世界,去逛公园,我们攒够了钱就到处去把它花掉,去的时候囊中鼓鼓,回来的时候甚至不得不步行,你累的时候就赖在他背上不肯下来,连妈妈抱你都不肯,你说,那个地方是最舒适的,是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因为,我曾经也喜欢让他背,趴在他宽厚的背上,不知不觉间就天长地久了,好想一夜之间就走过这一生,醒来之后就是满头华发,他依然是我的唯一,我,依然是他捧在手心里的那个人,那么,就真的是了无遗憾了!”

慕向惜默默的回忆着,静静的观察着她,看她开心愉悦,看她失落惘然,看她遗憾落寞,看她郁郁寡欢,看她惋惜痛恨,到最后,她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了,那每一句含泪的话都在撕裂她的心……

她想挣扎着发出声音阻止她,但是那万箭穿心的感觉实在让她痛得无以复加,身体摇摇欲坠之际,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那个时候,好开心好幸福……”

“妈,你不能总是这样……这样沉浸在一个人的缅怀和痛苦中,你要知道,除了爱情,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东西让你去追求的,你的事业,你的同事和朋友,你的闺蜜好友,你的交际圈子,你……”

说到这里,慕向惜呜咽着不能继续了,因为,她发现,这些东西,妈妈拥有的少之又少,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处于这种无望的境地?

翻天覆地,地撼天移的浪涛在她心底翻滚,就像一个人心底深处最离奇的幻想,被人发现了,生生的拖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她的脸色青白,她低头狼狈又逃脱似的看着地面,将围巾圈得更紧一些,帽子拉得更低一些,此刻,她只想让自己远离身边这个‘生无可恋’的妈妈,她不想再让这郁郁的情绪影响到她了,腹中一阵阵的抽痛,她不敢再继续这个关于生活和回忆的话题了。

两个人谁也不再开口说话了,只是闷头闷脑的走着,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她心里庆幸着,好在,好在她今晚要跟许南川一起度过,真好,真好!

例行的产检之后,王大夫一如往常的叮嘱她,要注意休息,要情绪稳定,要吃好喝好睡好,她连连点头,就退到了一边,看那两人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似乎还时不时的向她这边瞟几眼,很显然是在有意避着她,慕向惜索性走到了外面,“你们聊,我去外面看雪景。”

王大夫商量的语气,“小惜,要不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和你妈聚一聚。”

“这样啊。”慕向惜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小年的时候,往常都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过节的,而今年,却四分五裂了,爸爸不知去向,妈妈要和王大夫一起,她要去许南川那里,而她的城城,幸福的生活在他的奶奶身边。

看她脸上泛过失意,王大夫无所谓的挥挥手,“你不用担心了,去吧去吧。”

慕向惜点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妈妈追在后面,将一直拿在手里备用的雨伞递给她,不忘记叮嘱,“坐出租车吧!”

“好,那我先走了。”

两人挥手作别,慕向惜又回头说了一句,“妈,我去许南川那里过夜了。”

“青梗山的别墅吗?”她的声音带着让人察觉不到的冷意,听起来有些怪异,慕向惜却想不透究竟哪里不对劲,妈妈似乎,很讨厌那个地方。

“还不知道呢。”慕向惜摇头。

“好。”从喉咙里艰难挤出这一个字,她缓缓的走了回去,那背影……

那个孤零零的背影……

在慕向惜的视觉里,竟然有几许佝偻,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想要仔细辨认一下,她已经消失在了楼道拐弯口,有那么一刻的冲动,她想要重新回去,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坐在那个阳台上,一起迎接这个万家灯火的春节……

就像是着了魔,这个背影在慕向惜脑海里定格了!

她久久的站在飘落的大雪中,轻盈的雪片落在她手心,她感觉到了那厚重的力量,压得她有些难受,挥挥手烦躁的拍掉满身满头的落雪,使劲的摆头,将充斥于胸口的郁闷之气用力吐出,这才鼓起勇气往前走。

不知不觉间已经往公司的方向来了,半路突发奇想,拐进了一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商场里面,逛了几个热闹的大卖场,买了一包的廉价物品,心情也渐渐转好,最后实在是累极了,她不得不打的过来。

直接来到六十六楼,只有同事在,告诉她许总在封经理那里。

慕向惜索性就来到了秘书部,刚推开那个熟悉的大门,就看到了迎面匆匆走来的金子,看到慕向惜的那刻,她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眼光落在她大大的肚子上,眸子里惯性燃起的怒意早已消失殆尽,非常勉强的勾出了一抹笑容,虽然有些僵硬,却还是表示了她的友好,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指了指里面,小声又怕怕的咕哝着,“许总在里面发脾气,你来得正好,我先逃了。”

慕向惜笑了笑,一路走过来,每个格子里安坐的那些人都亲切的跟她打招呼,她原来的那个位置,已经被一个看似非常精灵的小姑娘给代替了。

刚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里面许南川雷霆大怒的声音,“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看来金子真的不是开玩笑呢,许南川工作严谨是出了名的,有时候说话难听犀利一些倒是很常见,但是冲下属发这么大火气倒真是新鲜,呵呵,她来这里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一次呢。

听到瓷器落地的碎响,她收敛了若有兴趣的笑容,推开房门,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许南川面带怒色靠在椅子上,桌子前面站着吴佩佩和封子勤,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人,看胸前的名片卡,估计也是什么经理之类的,吴佩佩倒是神色镇静,而其他几个人都是惶恐不安,角落里站着战战兢兢的秘书,气氛甚是紧张。

她心里一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她突然出现,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慕向惜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冒昧的闯进来,但是既然进来了,她也不好再出去。

许南川看到她的那刻,脸上的铁青色褪去不少,只是语气还带着余怒,“你来了。”

只是这一句,就让里面的人面面相觑,大抵是在诧异她竟然有如此本领吧?吴佩佩冷嗤一声,目光依然是那样的不善,封子勤投过来求救和感激的眼神,慕向惜索性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怎么了?”

他正了正声,没有作声,也没再看她,怒意似乎还在缓缓上升中。

慕向惜不以为意,将包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摘掉帽子和手套,“给你买了一些东西。”

看他不动,她推了推他,“既然你不要,那就送给封经理吧,亏得我挺着大肚子跑了那么远的路给你买礼物,某人还不稀罕……”

她嗔怪的看他,还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腹部,这时,许南川终于有了点笑意,譬了她一眼,从她手里夺过那要转手送人的一包礼物,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廉价浆挺的牛仔裤,大红色的的确良衬衫,俗气的花格子西装,他拈在手里,脸上的表情非常生动,惹得屋里人的窃窃轻笑,他连脖子都红了,“你要我穿这些地摊货?”

“地摊货怎么了?随便套在人中之龙的身上,照样能够穿出一份不同的味道,怎么,你没自信吗?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慕向惜难得的开玩笑。

“是!小惜说得没错!”封子勤笑嘻嘻的怂恿着,旁边的几位经理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看来,大家都很期待他们的总裁穿上这身地摊货后的辉煌效果,慕向惜也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观看了。

“好吧,要穿你拿去!”许南川没好气的瞥了封子勤一眼,嫌恶的用两根手指挑起,扔到一边去了。

慕向惜见状,顿时板了脸色,将衣服随随便便团好,塞进袋子转身就走,“那好!我走了!”

“喂,你去哪儿?”

“回家跟妈妈一起过节。”

“你给我站住!”他急了,一边忙着起身,一边冲旁边这些人挥挥手,“算了算了,早点把事情给我解决好你们就回家过年吧,以后再出现这样的疏漏,封子勤!我第一个劈了你!然后把你大卸八块,打包了给你家老婆寄过去!”

“遵命!”封子勤大喜,一个得令,看他狼狈的飞奔出去,也不由得拭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唉,终于度过了这个险关。

许南川压抑着胸口的狂喜,推开门就大叫,“向惜,你敢走出这里一步给我试试看……”

然后,他定住了,生生的将嘴边的威胁困难的咽了下去,因为,外面的员工……都在自己的格子里伸着长脖子向他这边看过来,似乎很是好奇他们的总裁会有如此不够淡定的一面吧!他冏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慕向惜堪堪的停在了那里,她回头,一脸温柔的笑意,等待着他走过来……

只是,这个时候,吴佩佩突然出现了……

看她挽住他的手,亲密的旁若无人的说着什么,虽然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举动,但是慕向惜突然间情绪失控了……

她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来到楼梯口,看见一个垃圾桶,将衣服很干脆的往里面一扔,连电梯也没坐就走了下去,一边走一边骂自己,傻瓜一样,抛下了妈妈来这里找他,她真是疯了才会做这种事情!

只是,她没有走出太远,刚下了四层而已,就听到身后传来他焦急的喊叫,“向惜,你在哪儿?你……”

她抬头,他恰好在头顶的扶梯上往下看,两个人目光相对,她一愣,一刻不停的逃走了,然后几声‘嗤嗤’的声音,眼睛余光瞟到闪电般划过的黑影,她惊讶的后退,靠在墙壁上,瞪着以扶梯为踏板直接滑到她跟前的男人,像是在做特技表演一样,他敏捷的身手让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赞叹。

他潇洒的拍拍手,朝呆愣的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迎面扑来的男人气息让慕向惜蓦然惊醒,她欲跑开,他突然从后面抱紧她,慢慢的将她转过身,温柔的动作让她惘然的仰脸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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