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覺醒與刀工修行

「你醒來啦?」

迎接藤岡純清醒的,是唯世小姐熟悉地的和緩招呼。

似乎帶有某種複雜情感的聲音讓少年敏銳察覺到有甚麼與以往不同了。

「陳老頭..不,陳老先生會外出一陣子,我的事他其實之前早也有隱約察覺,包含昨天純體內的那個【生物】,我們昨天都已經開誠布公的詳談過了。」

「只是那個生物的首尾,其實陳老先生之前的處理手法還不完全,進一步的辦法只有IGO才有。所以接下來這間店暫時會剩下純一人,是否繼續營業似乎也交由你判斷。」

是嗎..?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我先挑最重要的幾點跟你說。」

停頓了一下,唯世小姐似乎在斟酌該怎麼啟口。

「首先,我會開始從頭教你正確的刀工,因為不管是好是壞,這一切都無法回頭了,骰子已被擲下,總得讓純具備自己決定是否要走下去的能力。」

甚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昨天你在最後被打了一劑記IGO獵獸用昏睡針之前,應該還有殘留些許印象吧?那種全身像是要燃燒起來的感受並不是魔術也不是幻覺、更加不可能是你突然發現了體內的超能力。硬要說的話,那是由於你體內的美食細胞活性化過頭引起了體內食靈的某種進食本能反彈。」

「至於說為什麼不論好壞,也只能往前走。是因為你體內的美食細胞已經覺醒了。並且相較於以前潛伏的狀態,因為過分活性化,假使在昨天攝取的能量消化完畢之前,你連料理最基本的虛星食材都做不到的話,你會死的。」

「或者說好一點,過度自噬,只是這通常會造成即便由特殊食材做出的料理也無法恢復的缺憾。將會一生無緣更高的料理之路,更別提重現你口中記憶裡的味道了。」

帶著淡然的口吻,唯世小姐沉穩的續道。

「不要跟我撒嬌,我始終不是你體內正式的食靈,所以我不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更何況你若真的有志於IGO高星廚師的話,這點困難遲早是要面對的。」

我知道了。

感覺到唯世小姐口吻漸轉嚴厲,少年也不禁版直了身。

「那麼首先,你的身體先借我,我會教你最入門的刀工,你對於肉的處理倒沒有太多的不妥之處,但在處理蔬菜則有著太多壞習慣了,至少要先糾正這點。」

還未答應,藤岡純發現自己忽地由主視角切換成了第三人稱,而唯世小姐則用自己的身體活動著各處關節,這讓他不免有著些許新鮮感。

「不要以為在影視作品裡那樣將食材片飛一樣的切菜是正確做法,或者說,在用著普通廚具且基本刀工五星以內的廚師這樣做一定是錯誤的做法。」

將馬鈴薯在手中拋了拋,純原以為能眼見出現把它丟起在空中分屍的橋段,但唯世小姐又把它放回了菜藍中。

「即便是再如何得小心翼翼,一般的食材其實在採摘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並且會隨著時間流逝保存狀況會越來越差。當然,熟成這種特例先不討論。

我其實很早就發現了,純過往處理青菜的方式都是錯誤的,或者說,以廚工來說是合格,但以廚師,特別是讓二星以上廚師但到你的切菜方式沒有昏倒就不錯了。」

「用你那種方式像是用壓的方式切菜,快步快捷先不提,百分百會破壞掉蔬菜的細胞壁,並且造成大量的出水嚴重影響調味與口感。

所以菜的味道總是不大對其實不是你舌頭的問題,因為你在最基礎的層面就錯了。而這不是可以用減少水分來徹底解決的。因為青菜的口感也經被破壞了很大一部分,這點是怎麼彌補都救不回來的。」

挑挑揀揀之後,唯世小姐將廚房的備品蔬菜取出需要示範的種類,並首次將手放在了菜刀上,

一股難以形容的銳利之感由她手中迸發而出,明明是如此流暢,但唯世小姐的動作卻給人幾分優雅之感。許是因為她即便說個不停,但手裡的動作卻一直能維持著出固定的切菜節奏,兩者相輔出一種獨特的韻律味。

「首先是涼拌常用的小黃瓜,切絲時,去頭去尾,並將黃瓜對重複兩遍對分,此時就可以很輕鬆地將中間水分過多的籽部去掉,避免過多地影響調味。如果你要再進階一點的話,則可以在刀工更上層樓之後,只削掉外層的淺皮,這樣除了可以完全避開中芯部,也可以順帶控制你的切絲厚薄。」

手腕一轉,魔術般片好的黃瓜絲已被放水備好的水碗中。

「接下來,我不知道你是從那裡學來的,不過白蘿蔔真燉湯時雖然對半削薄就好,但跟做涼菜、沙拉的手法不能混唯一談。單純燉湯時,僅需去外皮即可,但若要入涼菜。第二層顏色略有不同帶有較粗纖維部分也需要去掉。所以我接下來要教你的是切丁成相同大小的作法。」

又是轉眼間,小塊小塊的白蘿蔔被一樣被推到另一水碗裡浸著。

「至於紅蘿蔔,因為纖維及粗細不若白蘿蔔,燉湯時倒不用像它一樣要切薄後對半。但相同的是,如果要做成合適蘸醬生食,則必須以四面各削一面的方法讓它成放四方狀,此時才能比較好切丁。」

像是瞬間垮了下來,原本的紅蘿蔔在她的隻言片語間就又成了丁狀小塊。

「到了最常用的葉菜類,如大白菜,在洗菜分片之後將莖較厚處與前方葉菜分開,並取莖部以斜角片切,這樣無論是炒菜還是煮湯時控制厚薄度相仿的白菜的熟度會容易得多。」

「最後是洋蔥,先去頭尾並扒掉乾燥的外皮,再對分,可視大小以四十到四十五度角直剖12到14刀,但要記得留下前方的一絲沾連部,接著再橫切三刀,這樣就可以切出大小幾乎一致的丁。如果要切絲,則要將對半後的洋蔥前頭中心處先去掉,如此一來切絲就會省力且不易破壞組織。」

一口氣倒竹筒式的講完,饒是唯世小姐也不禁喘了口氣。接著只見她一彈指,眼前的景色為之一變來到了一座一字型廚房前,少年也於此時訝異的發現自己取回了身體的主導權。

這裡是?

「你可以把這當作精神時光屋一樣的地方,在以前美食細胞覺醒前是模擬不來的,目前應該是百倍時間吧?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這裡的維持不是無條件的,是消耗你體內美食細胞所攝取的能量所構成,而即使將現在你體內所有的能量都用上,也只剩下,嗯嗯嗯,五百小時吧?」

又是一響指,適才唯世小姐準備過的蔬菜山一樣的疊在了廚房中島。

「我為你準備了各類蔬菜各五百份,不夠還有。你要用這五百小時追趕人家的十年,做到這地步是理所當然的吧?」

「對了,先做對再要求速度。」

無情的話語讓少年第一次感覺到人生的殘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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