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三彩彼岸

谭胖子满脸惊诧,相救不及,立刻俯身从地上将凌辰扶起,却见他的一双瞳孔中飞速地蔓延起一股青灰,双手突然蜷缩成爪,狠狠地抓扯自己的身子。

谭胖子的心中一悸,腾出右手费力阻止着凌辰的行为,同时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身后走来的慕容清云。

慕容清云依旧寒着一张脸,回敬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谭胖子怀中的凌辰,话不多说直接出手,连点凌辰身上的几处穴道,最后取出几枚银针助其止住毒素。

如此一番繁琐的操弄之后,凌辰的面色已有所好转,一口污血从口中喷出,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片刻后,凌辰清醒过来,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口中喃喃轻语道:“你们当···当心······”

话说到一半,凌辰的脑袋一歪,整个人再次昏迷了过去。

谭胖子原本好整以暇,一边正准备出声询问,一边就要放手。见到凌辰再次昏迷过去,谭胖子冷不丁轻咦一声,满眼疑惑地再次看向慕容清云求助。

此时,慕容清云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原本以为只是小事一桩,却见被她施救之后的凌辰再次陷入了昏迷,心知是遇上硬茬子,适才收起心中的轻视之心。

“竟是三彩彼岸?”

慕容清云环视四周一遍之后,最后将目光定格到,位于空间内正中央的那几株鲜艳的红白青三种颜色的野花上面。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黄泉照彼岸,花开三千年。不料让我们在此地遇上它,可真是大祸患,简直犹如坟墓里冲人招手——把人往死路引。”

顺着慕容清云的目光望了过去,谭胖子一跳而起,面露狐疑,一指倒在怀中昏迷不醒的凌辰道,“晦气,听你的意思是,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被几株野花撂倒了。姐们儿,可别诓咱了,这根本是没影的事情······”

“爱信不信。”

慕容清云耸了耸肩,“犹如玫瑰虽丽,却是枝藏倒刺。蘑菇虽美,却是深藏剧毒。彼岸之花虽艳,却是毒香暗生。传说,彼岸之花来自于九霄,其中以罕见的三彩彼岸最为珍奇,同时所孕育的毒香最为厉害。”

谭胖子闻言一翻白眼,随即忍不住微微一笑,眼光却落在慕容清云的一双正在施救的巧手上面,轻声道:“姐们儿,赶紧打住,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稀奇,那咱们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可别吓唬人了。”

他脸上笑得尴尬,嘴上倒说得风轻云淡,只是展眉、凝眸间露出一份说不出的畏惧担忧之态。

慕容清云没有继续理会,在两人交谈间已连变数种手法,终于封住了凌辰身体内的三彩彼岸之毒。

尽管如此,她的心头更是一惊,再望向凌辰惨白的面颊,脸上的那份担忧更是清傲可见,心头的念想蓦然涌上唇齿:“三彩彼岸之毒虽厉害,但终归是要引子才能害人,而我们两人只要不随便触碰此地的一草一木,纵使全是三彩彼岸在侧,也不会伤害我们分毫。”

谭胖子的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这么说,辰子他是接触到了什么物件,然后吸了三彩彼岸的香气,最后才中毒的。”

慕容清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之色:“聪明,没想到此地居然会出现三彩彼岸,还让这小子碰到,而这种三彩彼岸之毒实在太过凶猛霸道,纵使我费尽手段,仅仅只能阻止他身上的毒素继续蔓延。”

谭胖子听了这么久,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长叹道:“唉,辰子真是苦啊,不偏不巧中了这里的门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招惹上了这么一种奇毒,可即便此地是刀山火海,但咱们为人不能不仗义,可不能丢下辰子一个人不闻不管。”

说话之间,谭胖子竟然语带哭腔,他和凌辰从小玩到大,打打闹闹,后来大旱荒年,谭胖子没了父母,依靠凌辰家一直接济长大,心底早已将凌辰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只见他一边任由鼻涕眼泪横流,一边偷眼看这慕容清云,心想老子哭的这么真情实意,你一个大美女总不好意思见死不救吧。

慕容清云没注意到胖子的小动作,她皱着眉撇了胖子一眼,脚步略微移动向一侧拉远,立在原地,目光移向了四周凹凸的墙壁。

这时,躲在暗道的谭老头顿时一惊,犹如惊弓之鸟般警惕着慕容清云的一举一动,虽然三人正如他之前设计的那样,一步一步地走向计划的终点。不过,慕容清云所展现出来的一些手段还是出乎谭老头的意料,心底生出一丝不安,以至于让谭老头都有些后悔过早让三人相遇到一起。

“看来我还是大意了,操之过急,不过此女施展的手段虽然有些门道,但耗费许久,又折了许多气力,应该是不知道如何彻底根治此毒。”

谭老头的身影从暗道消失,伴随着轻微的震动,一阵细微的尘埃从慕容清云和谭胖子的头顶洋洋洒落了下来。

慕容清云的注意力被彻底吸引过去,以至于谭胖子怀中清醒过来的凌辰看着她时,都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经过慕容清云的救治,凌辰体内的三彩彼岸已经被压制,经过片刻的调息,已经清醒的凌辰便想着要起身,而他在谭胖子的怀中轻微地蠕动时,视线恰与慕容清云低垂的目光相遇。

慕容清云一直打量着四周,目光随着纷纷洒落而下的尘埃颗粒而不停地移动,一粒半个葡萄大小的石粒子恰巧掉到凌辰的胸前,于是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相逢到一起。

“咦,你已经醒了?!”

突然,慕容清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右手抬起,五指并拢几乎遮住了脸上的口、鼻,粉黛银腮,一双秀眸犹如盈盈秋水,雨鬓风髻,比瑶池素女更添几分端严。

或许是由于刚刚清醒过来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让凌辰对视线中的这张白皙的美丽面颊产生了难以抗拒的牵引力,逼迫着凌辰再次将目光投到她的脸上,竟然发现慕容清云刚才注视他的那一眼依旧在持续。

那是无以言表的一种凝视。

“阿嚏,这坑道真晦气,闹腾得咱是满嘴的灰烬。姐们,你说咱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谭胖子扶着凌辰来到慕容清云的身边,粗声粗气地说着话,而慕容清云的回答低得几乎听不清。

须臾,慕容清云发现没有防备的谭胖子并没有意料之中的中毒,逐将遮挡脸上口鼻的右手放下,而凌辰移开了视线,脸上泛着一团浅浅的红晕。

这时,凌辰留意到先前装馒头的包裹居然消失不见,三彩彼岸旁边的墙角空荡荡,尽管包裹中的馒头坚硬酸涩,但那时的他已经极饿顾不得许多,那种滋味犹如行走在沙漠中的人口渴难耐,突然遇到一尿泡,所以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凌辰还依稀记得,那是一件布包裹,上面丝绣着一幅红蓝黑色调的风景,上面是月光下浩渺的波光透透的湖水,一叶小舟荡漾,舟上有一个模糊的古人抬头望着夜空,一侧绣有一句古诗: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

凌辰当时十分赞赏诗句中所表达的那份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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