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野狐岭往事

凌辰还未来得及收回思绪的时候,谭胖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岩壁的旁边,本来周围的空间也不大,还没轮到凌辰有所反应,谭胖子已经开始费力尝试推着岩壁。

凌辰看着谭胖子的举动,心里直纳闷犯着嘀咕,没多久的功夫,谭胖子怎么没脑子似地跟这些石头块较着劲。

谭胖子似乎没听清凌辰说什么,扯着粗嗓门嗡声道:“辰子,去去去,咱现在可忙着呢。”

慕容清云在旁边告诉凌辰:“你可别打扰他了,自从我们进入地底,一路行来磕磕绊绊,无意间居然发现到甬道间的两侧岩壁藏着暗道。后来我们进入暗道,发现其间纵横交错,也不知道咋回事,最后摸到了这里。”

凌辰明白了过来,敢情是这么回事,于是凌辰晃晃悠悠走到谭胖子的身边,大声道:“胖子啊,兄弟辛苦,日后出去我一定带着你去县城的鼎祥楼吃饭,店里的大鱼大肉,你随便点着吃。”

咚!!咚!!咚!!!

谭胖子费了半天力,却没有任何收获,脑袋微微一仰,最后大呼道:“累了,忒命苦啊,辰子你可别想着破费,不知道咱们哥俩还有没有机会能出去。”

另一边,慕容清云将随身的干粮都拿了出来,她在地面上摆了一块四方干布,干粮被整整齐齐地放置在干布上面。

三人围坐在一起,大家吃着东西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将话题扯到了各自在这里遇到的事情,凌辰说了说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顺便问问慕容清云对于这个鬼地方知晓多少。

自古以来,无论江湖之远,又或太白山巅,纵然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无论是不存人迹的深山险境还是藏于繁华的酒徒隐士,但像慕容家这般传承几百年的大家族,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相关记载。

然而暮云青云似乎还有些顾虑,只是推说对于野狐岭了解得实在是不多,只听说很久以前这里发生过一件怪事。

凌辰和谭胖子对视一眼,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于是凌辰厚着脸皮笑嘻嘻继续追问起来,谭胖子也在一旁跟着推波助澜。

后来,慕容清云被两人的言语折磨得不行,最后总算是说漏嘴。

以下是慕容清云根据脑海中残留的家族相关的一些记载,对凌辰和谭胖子两人进行的讲诉——

原来早在千多年前,云梦大陆的这处地方处在益州的管辖,当时这里可不像现在这么荒凉,山脉之下有座银矿。

矿工何阿九像以往那样,背靠一棵杨树,手里端着一个磨边的破碗,大口喝着野菜米糠混合的稀粥。

随着忌口清香的粥水下了肚皮,他原本干瘪的脸庞多少恢复了一些精神。

哒!!哒!!哒!!!

管营兵卒江田依匆匆忙忙找了过来,他和何阿九是远亲,平日里没少关照过何阿九,这一次江田依神色慌张地过来,根本来不及与何阿九有任何客套,张口便询问道:“昨日夜里矿工和兵卒又各自失踪了一人,根本找不到尸体,大家都人心惶惶,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离开?”

“再等一等吧。”

何阿九长叹一声,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月底了,至少要等结了工钱再动身也不迟。”

“得,要死也想揣着金子。”

江田依犹豫片刻,继续劝说道:“老哥,命都快没了,你还惦记着那些金子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跟着大伙儿一起离开这里,毕竟保住性命要紧。”

何阿九冷笑起来,手中的破碗震了一下,“如今是灾年,世道连年打仗,若是没了银两护身,哪怕活着跑出去又能怎样,恐怕是连稀粥都喝不上,难道你忘记那些吃了观音土而活活胀死的灾民了么?”

江田依欲言又止,最后顿足低头,低声道:“是。”

“江田依,咱们是亲戚,你关照了我许多时日,今日我不妨告诉你一个关于这里的大秘密。”

何阿九鬼头鬼脑地望了望四周,“你知道咱为啥愿意离开赵地来到这里,寒来暑往,一呆就是整整十年么?”

“难道不是因为当年大旱,又遇到官府征兵,实在是活不下来,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巴国的么?”

江田依隐隐觉得此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但他为人谨慎小心,心知还是少知为妙得好。

“把正西南的矿道留意了,哪怕是人都跑光了,咱们爷们儿也不能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必定藏着什么宝贝。”

何阿九压低声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从怀中掏出一块黑漆麻黑的司南。

“咱们既是米脂乡邻,又是血浓于水的亲戚,咱自幼父母双亡,靠吃百家饭才得以长大。到了沟上,咱们的身份虽有高低,但咱可一直没拿兄弟当外人。这块黑漆麻黑的东西,咱托人打听到,据说是叫“司南”,乃是先代才会出现的物件,可是咱命好,在矿道中无意间捡到的物件,可值老鼻子的金银了。”

江田依双手捧着司南,突然“扑通”一声朝着何阿九跪了下去。

“到底是老哥,明理达义,反而是在下有些小肚鸡肠了。”

何阿九连忙放下手中的破碗,双手将江田依从地上扶起:“你回去收拾一下,今夜子时之后,正西南的那条矿道,咱有事相告。”

子夜时分,因为矿场连日里有兵卒和矿工失踪,搞得人心惶惶,矿场的官吏们担心发生叛乱,发生矿工大量外逃,为此在矿场的外围加派了人手,而矿场内部则由于兵卒不足不得不松懈了一些。

当凄美的月辉洒在地面,整个矿场一片死寂,劳碌一天的矿工们早已憨憨入睡,那些巡夜的兵卒们则无精打采打着哈欠地巡逻,江田依背着双手跟那些巡夜的兵卒们打过招呼后,七拐八转地小心翼翼地偷偷朝着正西南的那条矿道走去。

作为整个矿场最先打通的一条矿道,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经开凿完毕,只是每年所产白银实在稀少,最后在两年前便已经荒废了,江田依好奇何阿九的葫芦里到底是卖什么药。

江田依俯身进入矿道,远远望去,前方好像站着一个人,从身形看像是何阿九。

于是,江田依快走几步,赶到那人的身边,何阿九听到背后的动静,正好转过身子,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江老弟,你来到矿上的时间也不短,足足有三年了,你可曾听说过关于这条矿道的稀罕传闻么?”

还未等江田依开口说话,何阿九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一年,正好是咱来矿上的第二年,官府的地师见此地的地脉充实,当时便断定此处必定有矿脉,所以当时负责银矿的杨涛大人便吩咐咱们挖了起来。”

江田依明白何阿九这么大晚上地叫他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专门给他讲一些以前的陈旧破事,索性耐着性子默不作声地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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