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那张因为愤怒略显刻薄的面容，多了几分茫然，很快又转成了讥讽和不屑。
“顾念，你在做白日梦吗？说胡话也不是这样说的。”
顾念扶着老师站起来，余光瞥了她一眼，缓缓地勾起嘴唇，纤细的手腕用了点力扯住她的衣领拉下来，很有礼貌的问了句：“这样应该看得清楚点吧。”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尾音微扬，像是很平常的在和谁说话。
白怡却无端的心底有些发颤，心跳开始加速，对上她眼神的那一秒，压抑不住的大声叫了起来。
“啊！你干嘛！”
顾念等着她尖叫完才又把人拉过来，另一手举起手机给她看。
还很贴心的做了旁白解释：“你手上这一期杂志的出版方的邮件。”
上面的内容是澄清谢和敏和顾念之间的关系的。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你伪造的！”
白怡说得气势汹汹，心底却不自觉地在发虚，轻轻一挣甩开顾念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尝试着抓住谢韵婷的手找到支撑的力量。
她的手擦过谢韵婷手背时，抓了个空。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如同往常般直直的挺着背，温温婉婉站在那里的人。
怎么会....
顾念拿纸擦干净手，悠悠的抬起头看着她的表情，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问：“邮件我可以伪造，印章呢？”
顿了一下，杏眸微微弯起：“大好的年华，我还有很多奖没拿完，舍不得。”
“不可能...，顾念你就是抄袭...不可能！”
白怡慢慢往后退，直到背脊贴上冰凉的墙面，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停下喃喃自语的声音，忽然崩溃的抱着头在地上大哭着。
和顾国权站在一起的老师叹了一口气。
各方面都挺不错一女生，怎么道走偏锋，这么固执呢。
看见老师眼中的惋惜，谢韵婷抬起了眼睛，捂着被人抓得泛青的胳膊，蹲在白怡的旁边，温和的说：“别哭了，顾念拿出证明没有抄袭，这不是证明了你当时没有喜欢错人吗？”
她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望着顾念：“顾念，我记得白怡当初和我说过她挺崇拜你的。”
没等顾念给出回应，谢韵婷低下头垂眸去轻轻的拍着她：“好了，我们也要像学姐学习，学习成绩好，解决问题也那么干脆利落。”
老师长长的叹了一声，眼神比起之前亮了些，他欣慰的看了眼谢韵婷，转身有些歉意的对着顾国权和顾念说：“顾教授、顾念抱歉，我的学生闹出来这样的事，这白怡这孩子本性也不坏，听韵婷说她也是喜欢顾念的，可能是因为她创意疑似被抄袭的事加上顾念在学校里的舆论，一下压得她不行了。”
他迟疑了下：“顾念应该也能理解，她的家庭环境和你的差不多，经济、家庭环境压力大，学习压力也大，再加上这样....”
顾念听得出来这位老师的画外音，无非就是想让她不要在意这件事，原谅白怡说的话，做的事。
还特地提了家庭环境，不过就是想要激起她的同情心。
道理上来讲，她应该原谅白怡。
但是她这个人有时候奇怪得狠，不爱讲道理。
顾念扬起了眉梢，问：“老师，白怡什么时候道歉？”
秦老师被她的直白噎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强人所难，转头把目光落到顾国权身上。
顾国权眯着褶子笑了两下，放下手机，挺象个老好人似的：“行，白怡不用道歉。”
秦老师和白怡眼里露出一丝期望。
顾国权又笑了两下：“带着顾念的声明直接在网上解释一下，这效果更好点。”
白怡听完，瞪大了眼睛恨着笑得慈爱的顾国权，短短的沉默了一下，张了张嘴憋出一句秀气的：“对不起。”
比起在网上丢脸，她宁愿在这里受气。
顾念捏了下手腕，挺干脆利落的回了句：“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