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是冬良？
她只白养过两个人，一是联影，二是冬良先生。
婉清一直要拜访先生来着，但没回都耽搁了。
她下定决心明日要去，也不知他窝在院子里还活着没。
婉清想的太入神，以至于楚瑜离开，她也未曾反应。
只是摸黑去寻了笔墨，她脸几乎贴上炕桌，借着微光写些要带给冬良的东西。
她落下最后一笔，吹拂着纸面，靠边摸着走到门扉边。
夜更深了些，大厅通亮，婉清疑惑地平视着，亦亮着火光的书房。
那里怎会有灯？
她沿着墙向书房走。
骤然灯灭，四周一片昏黑。
婉清没有任何风险意识，只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她坐上几何椅，眼前一片黑，仅凭借对书房布局的记忆，拉开桌子抽屉，手记一张不少。她又在心里数着书架，往藏无字书角落去。
黑暗中，婉清拉起圆形把手，小橱中空无一物。
无字书被盗走了！
婉清站起身，手指掐住书架。
她手心冒冷汗，双目紧缩。
书桌旁开了一扇窗，可以看到对面大厅，即便窗户关上，也可以感受到大厅燃烛的亮光。
方才，她却黑天摸地。
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婉清敛好神情，战略性咳嗽两声，掩饰身姿变化。对方一直在审视自己，她这柔弱无骨的痨病鬼
硬碰硬！
是行不通的……
婉清迅速恢复若无其事地状态，脸上只剩下书消失的焦灼，然后不紧不慢走出书房，还时不时叹两口气。
灵尚可存在，透视眼何尝不能。
婉清作为七人中唯一保命的人，全靠伪装和演技。
她挪着步子往大厅靠近，脚下不稳，刚好磕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对面人熟知婉清的气息，两手扶住她，“走稳些。”他沉敛地说道。
婉清听是九高，喜色上扬，环上他的腰肢，却明显感受到他身躯忽的僵硬。
婉清没有松开，反而缠得更紧，以其对九高了如指掌的程度，对他近来多有怪异的行径，表示十分敏感。
若是平常她直接会询问，但这半个月，她在认知上有了极大的改观。
九高，有些奇怪，时而给她一种陌生感。
譬如称那晚转日皇兄，隔日态度有转变；
时而粘腻地叫她娘子，时而又以平称相待，脾性也相差甚远；
不让她出府这类矛盾行为......
婉清磕着他的胸口，感觉里边塞了东西，压得额头疼。
那藏在书房的人，让婉清心有余悸。
穷幽居周围守着不少暗卫，九高武技也是她为数不多认可过的，那人却能做到悄无声息地拿走无字书。
若不是自己人，那就是武力高过九高之辈，或者是沈归那样的存在。
九高胸口硬邦邦的，加上他带给自己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有所想法。
婉清正内心踌躇着，听楚瑜严肃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些奇怪的人？”婉清疑惑抬头。或许知道自己问的太有针对性，他缓和道：“最近西凉余孽流窜厉害，今日昆吾里逮捕几个，头目还未有头绪，你若要出府，记得要多小心。”
婉清应声，这番话让她内心越发凌乱。她手攥着纸，迅速塞进九高的衣襟内。
男子挡不住婉清，待反应过来，她已收回手。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
婉清摸着那东西四四方方，瞬间便联想到无字书。
婉清浅笑，手贴着他的胸口，“我明日要拜访冬良先生，你替我寻来这些。”婉清握上他的手，作势往大厅去，“走吧，我饿了。”
男子松手，退回黑暗中，“我来时已用过晚膳……我去收拾清单。”
不肯露面？
婉清了然，“好。”
她转身向大厅去，笑容降下，双眸冷色。
婉清三头两绪，摸不清身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