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五姐妹那时候住在一个地洞里，妈妈已经跟着那个世界的大部分外妖涌入归乡了，只剩她们几个奄奄一息。
而归乡战场上，南知意收了一大波外妖后把打扫的工作交给其他人，自己跑进异世界查探散心，就遇到了爬出地洞正往山下滚的青离。
然后顺着气息找过去，才见到感应中的其余四只小狐狸。
眼睛未睁气息微弱，连胸口的起伏都快见不到了。
还好，自家夫君心眼好，也喜欢狐狸。
就救了回来，亲手养着。
那方世界的外妖就是那样，大部分有魂无灵，只会遵循本能趋利避害；少数几个，才会在进入归乡之后自然启灵，融魂，生出智慧。
青霄就是幸运的后者。
其余四小只便是前者，哪怕让南知意养成了绝世大妖，叱咤战场，让无数种族生灵仰其项背，也仍然是普通的狐狸。
没有灵智，不能陪说话。
只是本能的亲近救自己命和给自己未来的南知意。
一直到千年后，自家夫君想了无数法子，甚至拿自己成道后的气息点化，她们才后天孕出一点真灵，可以转生存续。
“姐姐看，到了，当时青离就是顺着这条兽径滚下去的，我还看过主人留的影像呢”
指着一条小路和姐姐诉说，两只狐耳一抖一抖，毛茸茸的长尾巴左右摆个不停，小狐娘显然很有兴致。
阴月晴点点头，随意打量着山林环境，问道：“两天了，找到给知意的礼物了吗？”
“有呢！”眼中闪着开心的光，青霄抬手在空气中一捞，几朵白色的絮状花朵出现在她指尖：“就是这个，我试了下，睡着可舒服了，可以做成被子”
介绍完一样，她又拿出几颗颜色鲜艳的各色果子，兴冲冲道：“这个，这个不好吃，但用来染色可好看了。
每颗虽然看着是一种一种焰色，可它的汁水要是接触到其他东西，就会变成不一样的彩色。
每种彩色有区别。
等我回来姐姐陪我选几种漂亮的好不好？”
“好啊。”
颔首答应，阴月晴正想拿几颗过来自己也试试，留在自家夫君脑海里那扇门上的机巧却忽然被触发。
她情绪不变，仍然微笑，说出的话却不是原来想的。
“小狐娘，姐姐听到知意说话了，去看看怎么了，等回来再听你说。”
“啊？”
青霄呆住片刻，反应过来后眼巴巴望着镜子里的温柔姐姐，刚要说‘我也想听’画面却陡然消失。
……
扁起嘴巴跺跺脚，收起颜料果防止被捏碎，青霄没用力挥拳击倒一排树，气呼呼地蹲下，双臂抱膝小声姐姐。
镜子另一边。
阴月晴最后瞅了眼小狐娘，伸手穿过镜子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下，以表示‘别说姐姐坏话，我听着呢’之意。
青霄挨了一下，捂着额头躲到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天上，没发现镜子后才拍拍胸口，继续埋怨。
不理明明答应过自己，还吃独食的坏姐姐。
很微妙的少女心思啊
南知意站在未名峡悬崖、城主府围墙之上，感叹小鸢当乌龟的有趣行为。
片刻后回神。
他看看眼前熟悉的恶劣场景，不由得呢喃出声：“看来这就是师姐准备的出生点了，不说吵和危险其实还行，总比从飞桓江边跑回来好。”
“南兄弟，等你不易啊！”
耳边声音出现，南知意回身望过去，看到亭下的程显正举杯邀来，笑容极为洒脱。
慢慢下城墙，还是穿过黄花小径，还是坐到前日的位置。
南知意端起酒杯示过意，一口喝干。
有点辣嗓子…
“程兄，怎么不是原来那种酒了？”
酒气淡果味浓多好喝，非要拿这种来招待客人。
也忒没有眼色了
开着玩笑，南知意啪的一声砸下酒杯，装出愠怒道：“不知道我身娇体弱喝不得这种烈酒吗？程兄你是不是故意坑我？”
程显呆了呆，哈哈大笑，同样满饮一杯，说：“兄弟啊兄弟，愚兄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嬉笑怒骂皆是人生，即便温润如你这般样子，开起玩笑也是妙的很！”
“什么开玩笑，我就是认真的！”
恢复笑意，把就被朝桌子中间一推，南知意解释道：“真喝不惯这种酒，也从来不喝。
主要是不想喝醉，没意思。”
程显沉静下来，仔细看他，拿起酒壶晃了几晃，问道：“兄弟你也懂‘借酒消愁愁更愁’之意？
哈哈，果然是同道中人。
不过昨日那果酒只是愚兄愁闷时的茶水，不想混混沌沌而已；今天这份，才是未名地域招待客人、与侠义兄弟共饮的美酒。
可以恣意显出醉态的好酒！
南兄弟真不喝？”
真不想……还是容我品品吧。
余味上涌，南知意细细感受程显口中的美酒。
嗯，四十来度的样子，不高，回味悠长，很有层次感。
口感如何没尝出来，当昨天的饮料喝了。
所以……还是不喝了吧。
万一影响到明天，起不来咋办？
“程兄，你把昨天那种也叫人拿点来，我兑着喝。”
“好！兄弟虽然不甚爽快，但愚兄理解你。”
高声喊侍卫拿酒来，俩人一边喝一边聊。
“程兄，你一个人在这，是猜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是两手准备，在那飞桓峡谷也留了人？”
手上兑酒，嘴上说话，南知意举杯示意，抿了口尝味道，等对饮之人回答。
程显大马金刀坐着，点点头，说：“兄弟说的不错，程某在那边留了一队十人，用飞鹰通信，自己在这里，熬了一夜。
本来还担心你每次来的位置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是愚兄过于在意了。”
南知意笑笑，表示理解。
前半生的愿景都在落在自己身上了，换谁都上心。
相顾无言，又饮一杯。
看着亭外黄花花蕊，南知意忽然起意，问道：“程兄，你昨天什么时候回到咱俩说好的地方的？
有没有在那儿看到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
程显思量片刻，摇头：“没看到，我到那里是分开之后一刻钟左右，别说小姑娘，连兄弟你也不见了。”
“这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