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斜靠在沙发背上，拳头撑太阳穴，好奇道：“所以你俩就是一边的？
老实交代，她有没有什么不让你告诉我的？”
“嗯……有呢。”
少女明显迟疑了片刻，但最后还是承认了。
很乖巧，又不乖巧。
转眼就把姐姐拾掇拾掇卖掉了。
青衣，可怜。
笑盈盈握住青鱼圆润的下巴，南知意说：“好啦，不为难你，你俩有什么秘密就藏好了，别让青离或者青歌发现。”
“嗯。”
软软应声，青鱼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和自己说以后要放着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俩人说说笑笑，再看挂钟已经十一点了。
南知意送小丫头上楼，和依依不舍的她招手说晚安，才下楼回家。
这段时间，青衣没有像小鱼儿说的那样，洗完澡会下来。
他猜测，应该是被关起来了。
青离是主谋，青歌帮凶。
这会说不定正在审讯，问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
从他的视角看，好像也没做什么。
日常相处而已，和师姐有过，和小雪经常，和夭夭也是。
不过，问题好像就在这里。
那种从心的熟悉感，让他一不留神就会过于亲近。
看样子她们姐妹几个也是。
衣衣和小鱼儿毫不掩饰，也不压抑情绪，青离在刻意逃避，青歌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经常闹自己。
从摸摸头的冲动到能随意毫不顾忌的捏脸接触，经历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经历。
所以，我的神，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这种情绪是怎么一回事？
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躺回床上念叨几句，南知意拿起手机挑了几张照片发给小鸢，顺便问了下有关学校的事。
小丫头发语音嗯了好几声，说‘好开心’、‘哥哥晚安！’，然后就装小乌龟缩脑袋了。
从心得很。
笑了笑，也回了句晚安，撇开手机合眼睡觉。
今晚大概也会到那边，要做什么？
话说自己还是会在飞桓江边吗？
那可就有点麻烦咯。
……
归乡，三方世界壁垒前。
一块三丈方圆的浮石和悠悠白云同悬，上面一棵黄叶歪脖老树，三张石凳，一尊精铁质感木桩两尺宽两尺高。
阴月晴一身白衣端坐左首，漫不经心看着身前米许淡金色半圆小结界内，正在南知意幻影手下苦挨的小丫头，唇角笑意难掩。
“为何不现处真身来？不想休息会？
姐姐说话算数，只要打赢了这一丝法力凝成的幻身，就放你出来吃好吃的。”
小丫头驻步回头回头看坏姐姐，结果屁股硬挨了一巴掌，眼眶霎时盈满泪珠，呜鸣出声。
蛮可怜的。
但可怜就可以不为干过的坏事负责吗？
她活了几千年还没被谁打过脸呢。
阴月晴抬手挥动，面前的结界闪了几下，熄灭。
里面小丫头虽然还是眼神恨恨，表示绝不屈服，可目光中却也涌现出希冀。
然而——
迎接她的并不是坏姐姐的道歉和安抚，而是另一个幻身。
阴月晴模样的。
受真身控制，幻身几步上前和南知意幻身并立，低头看小丫头，暂且没动手。
阴月晴斜倚木桌，慵懒道：“再问一遍，以后乖不乖？”
小丫头呲牙恐吓，猛地扑上前，想反抗。
可惜刚到结界边，淡金色光芒一闪，她整只龙都被弹了回去，一个屁股墩。
心里委屈，还很难受，小丫头坐直后手脚乱动，哇的一声哭出来。
其中悲戚，听着落泪，见者想继续欺负，让她哭得更伤心一点，以娱乐自己。
阴月晴就是后者。
当然，只在惩罚坏家伙时会过分一点。
有时候对南知意也会过分一点，但那是因为他就喜欢那样
“哼，乐意哭就哭，又不是说可怜就可以不教训你。”
情绪平和，言语没甚波动，阴月晴两指捏起紫竹玉杯，浅抿一小口清茶，睫毛闪动之间，自己和夫君的幻身就动手了。
小丫头这会居然也不反抗不躲闪，趴在地上硬挨。
那打在屁股上的啪啪声在整块浮石回响，和龙少女眼尾的泪珠和身体的轻颤很搭。
阴月晴看了一阵就隐去声音只留画面，说：“你自己有名字吗？嗯，姐姐就当没有了，替你起一个。
那丫头叫夭夭，你就叫嘤嘤好了，跟夫君一个姓……好像有点不搭，那就跟我一个姓好了。
阴嘤嘤，有趣吧？
他当年养了几只小狐狸，整天就是那个叫声，烦人的很。
正好你也挺烦人的”
说完，不顾小丫头眼中疯狂的抗拒之色，阴月晴摆摆手，连结界内的画面也隐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
欺负完嘤嘤，捏起茶杯又抿了一点，阴月晴开始掐时间。
今后几日的融界工作都完成了，只需等南知意睡着，她便也会分心附身到那具身体，去以另一个身份，第一见夫君。
这臭丫头就先不带了，还没养好，说好的那出戏也没排，等下次吧。
欸，下次好像也不行。
三天一循，该让那两个丫头和知意说说话了。
一条一条理好要做的事，阴月晴挥手画出一面镜子，山潇雪戴着遮阳帽，手提摄像机走在草原的画面凭空出现。
然而，还没等她有什么情绪变化，一阵雾气便涌来，替换了原来的场景。
取而代之的，是两只毛毛软软的狐耳在镜子最下边一抖一抖。
阴月晴伸手过去穿过虚景，揪住耳朵一提，当了一千年小丫鬟的狐娘便占满云镜。
青霄惊呼一声，慌慌张张想抓住姐姐手腕，不让她跑掉。
可指尖触去却是一无所获。
鼓起双颊，她幽怨道：“为什么到了这里姐姐还能欺负人家啊？”
阴月晴单手撑脸颊，目光温和，轻笑道：“那里又不远，还受归乡钳制，抓你还简单。”
“人家不依”
愁苦的埋怨一声，青霄情绪忽然变化，转身一指，开开心心和阴月晴说：“姐姐看，那里就是他捡到我们几个的地方，和上次比没什么变化呢。”
镜子里视角变化，拉远，映着狐娘的背影和一大片被密林覆盖的起伏山峦。
阴月晴来了些兴致，指挥狐耳姑娘道：“下去看看呀，呆山顶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