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他俩出门了，大姐我带你看看哥哥家是什么样吧。”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青衣跟小狐娘大姐建议。
青霄意动，尖耳朵颤了颤，点头。
“等会也上楼看看你们四个住的地方吧。”她说。
“我们一般都在这，楼上什么都没有。”青衣看穿了大姐的小心思。
无非是觉得只看主人家不太好意思的嘛。
觉得该关心关心妹妹们。
就是脸皮薄
“没什么也要看。”青霄瞪眼凶妹妹。
她在那边坐着的，在一块大石头上。
看背景在山顶，天上没有恒星，但还是亮着。
是白天。
有些世界就是那样。
会自然演化机制，完善自己，孕育生灵。
挺奇妙的。
青衣想知道其中缘由，但从来也没找机会问过肯定知道的阴月晴。
她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提上了日程——又一次提上日程
带着大姐出卧室。
先到厨房。
青衣打开天然气，点火，哄小孩似的跟青霄说：“哼哼，大姐你看，好玩吧？”
青霄绷着脸，看傻子一样看妹妹。
“不用给我介绍了，月晴姐给我的留影记录我看过很多遍，你知道我也知道。”这算是对妹妹的嘲讽。
青霄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
“知道啊……”青衣没被自己尬到，还是笑盈盈的，给大姐介绍异世界的新鲜玩意。
这会她更像是自己在玩。
而不是逗青霄。
无奈，青霄也只能‘嗯嗯哦哦’，陪妹妹玩。
七八分钟后，到客厅。
青衣打开电视，联网搜到纪录片。
狐狸专区。
又选了有经典画面之——北极狐在雪地里，以头抢地捉老鼠的情节。
青衣瞄着姐姐脑袋顶的纯白狐耳，哼哼着问：“大姐你看，可爱吧？”
青霄模样警惕起来，稍眯眼，没好气地说：“打什么坏主意呢！
我告诉你啊，不许在心里编排我！
我可是你大姐，要尊重我！”
嘁。
青衣不屑，但表情温顺诚恳正经。
她连月晴姐跟南知意的事都敢乱想，怎么会顾忌没什么威慑力，只有可爱的姐姐？
“大姐你还记着以前的事，你说，我们是一开始就有灵智吗？”青衣目光灼灼，意图监督加恐吓姐姐，不让她说谎忽悠人。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在不能说的范围内。
所以青霄没纠结，坦荡荡地说：“不是啊，原来就是普通的狐狸，干嘛？”
“不干嘛。”青衣靠着沙发，左臂抱右臂，拳头撑脸，嘟着嘴说：“我这几天都有梦见以前的事，但只有几个画面，想验证一下想法。”
“记起来了吗？”青霄耳朵抖了抖，很开心的样子。
很期待妹妹能恢复。
“不是说只有几个画面，大姐你是傻嘛？”青衣笑。
青霄气的叉腰，胸口起伏：“懒得理你…那她们仨呢？”
“二姐有想起一点来，小鱼儿也有，青歌嘛，已经废了。”
“……”
迷惑加沉默一小会，青霄叹气：“那你们倒是管着点啊，知道她傻，还放任自流，是不打算认小妹了吗？”
“她自己不努力，不管她。”青衣别过脸，摆着手指，看自己指肚的纹路。
“所以她对主人也一点不上心？”虽然还是这么在问，走了流程，但青霄已经猜到了答案。
“嗯。”青衣点头。
看吧！
臭丫头，放她过去是干嘛的啊！
还不如把位置给她呢……
反正青歌是傻的，以后让主人拿她当没开灵智的小狐狸养就好。
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不过她有问过我们关于自己的事，我都告诉她了，没藏着捏着。”
青衣起身继续领着大姐转悠，背扣着手，边走边说：“她也接受了自己可能是宠物这个事实，说都已经被养过了，那记不记得起来有什么不同。
还不如躺平当只废狐狸。
反正有月晴姐那么历害的人在，她想成为绝世大妖的理想是轻而易举。”
青霄沉默。
有些不知该怎么评价小妹了。
但心里，又隐隐觉得青歌说的有道理……
以至于就这十来秒，她就开始觉醒了一些很微妙的想法。
青霄一个激灵，心跳的好快。
她慌慌的偷瞄了眼青衣，见妹妹没注意自己，才松了口气。
“那个，总之你跟阿离作为姐姐，要好好教她！”随便找了句话结束话题，青霄小心翼翼，重新挖掘出刚刚觉醒的念头，考量其可行性。
一直当个小丫鬟，不表露心迹真的有前途嘛？
肯定没有！
她和青歌又不一样。
作为大姐，作为侍奉了主人千年的小丫鬟，她是有远大理想的！
若是心理上不迈步出丫鬟这一步，学青歌那样躺平，她连晚上偷偷去暖床都不敢……
来自月晴姐作为主母的威严，和主人一千多年的不主动，早已经击穿她的信心。
所以她一定要先拥有除丫鬟之外、跟主人很亲近的其他关系，再谈要不要继续当丫鬟。
嗯……她肯定还是乐意当小丫鬟侍奉主人的。
但先迈出前进的步伐也很必要！
才不要跟青歌学坏。
一番思绪，青霄摒弃了源自小妹的行为理念，重新回到自己的计划之中。
很坚定！
绝不会再动摇了！
绝不会。
同一时间，小区外。
因为邻近郊区，地方大，人又不多，所以这片星星点点散落着大小好几个湖。
天然存在经人工修饰的那种。
这个时间点，湖边已坐了不少钓鱼人。
大多是老大爷。
不为吃，就是解闷儿，消磨时间，爱好而已。
南知意就领着师姐在湖边散步。
不远处能看到有船在水面上，乘着不多的几个游人，游湖。
湖还是挺大的，标识牌上写着，零点八五平方公里，粗算一下大概一万三千亩地。
指指那大白鹅外形的船，南知意说：“师姐要不咱俩去坐船吧？”
“随你。”阴月晴挽着夫君胳膊，声音柔柔的。
南知意往那边眺望了一下，上船点离得稍有点距离。
一公里。
不过闲着嘛，慢慢走过去也行。
跟师姐说说笑笑他就很开心了。
这段路俩人走了十五分钟。
累肯定不累。
至于天气，早上的太阳还是挺烈的。
不过一路上都有树荫，凉丝丝的，还有湖风吹拂，挺惬意。
而且有师姐在，怕什么冷暖啊。
如果师姐本体在这边，太阳都给揪过来。
还不让发热
当景儿看。
到景区营业窗口前。
南知意看了下种类价目表。
可以选乘公共船，二十四座的那种，每人收费六十元。
也可以租船。
分为二四六八人载重的。
俩人小船每小时租金二十五元。
前提是自己会划船，不然就只能在湖面上转圈圈了
南知意会划，不过用不着他动手。
阴月晴施个小法术船就自己动了。
最后租了个外表经风霜侵蚀，显然有些年头的红漆小木船，俩人出发。
“师姐，等会你先别走，和我一块跟潇雪说说话吧。”南知意俩手捏着师姐素手，拿在眼前，观察葱白指背细细的纹路。
饶有兴致。
阴月晴哼哼轻笑，问他：“怎么？师姐在你心里最重要就可以忽视潇雪她俩想跟你独处的意愿？”
“哪有忽视！”声音拉高一点，南知意解释：“师姐最重要，潇雪姐也最重要，幺幺还是最重要，衣衣她们姐妹以及小鸢同样最重要，就我自己不重要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是想，过不了多久就要在一块了，应该多相处相处，聊聊天，到时候就不会觉得紧张不自在。
潇雪肯定很敬重师姐，甚至会有一点当师姐是大姐，说话算话的程度高于我。
夭夭呢……她会害怕你吧？
因为她大概能知道你到底有多厉害。
知道才会担心，才会紧张畏怯。
那傻丫头还会自怨自艾，哭唧唧的，和我单独相处时，说些自己永远也追不上你，抢不回我的话。
所以要多相处
让她俩知道师姐你有多好相处。
师姐你说对不？”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呀。”阴月晴的模样像是刚刚听到后才想到。
其实呢，自己一手带大的夫君想什么她都知道
“不然呢？”南知意语气幽幽。
阴月晴笑：“作为你娘子，当然是以为夫君想在俩位妹妹面前让我确定一下地位了”
“行吧…”
他点头，但两个字里传递出的意思是不信。
“对不对？师姐猜的对不对？”阴月晴歪歪头，风格变成了有些可爱。
南知意呆了呆，叹息：“师姐说是就是吧……不过你的地位哪需要确定，咱家明摆着就你地位最高了。
然后属我地位最低。
潇雪是姐姐。
你们呢，个顶个的历害。
一人打我好多个。”
“所以地位是用武力角逐的吗？”宗主大人捏拳，看拳。
白白净净，如玉一般。
弹性与柔软兼具，以南知意多年来的经验，敢评价一句口感真的好。
但单从外表看，以这个世界人类的认知观念，谁敢说这绝美的温柔仙子能拿星球当弹珠玩……
“不然呢？”南知意蹙蹙鼻尖，心说不用武力难道用年龄岁数资历区分地位啊？
那还不是师姐你最高。
“比较谁对你更好，你更喜欢谁呗。”阴月晴忽地凑近，眨眨眼，让夫君很细致很细致地欣赏自己。
南知意笑，分心两用边看边说：“那我也分不出更喜欢谁啊，就都喜欢……
然后可能因为是被师姐养大的，对师姐的感觉更特别一点”
“这样呀，那便考虑谁对你好。”
“谁对我好……”南知意蹙眉，苦恼，思索。
阴月晴笑他：“连这个都分辨不了啊？”
“是啊，我只觉得都对我好，要不师姐你给我答案吧”
南知意看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但以他一贯在师姐面前的姿态表现，他觉得应该和那‘跟主人摇尾巴宠物’大差不差……
当然，只是表面上！
他还敢于自己调侃自己哩，这是优点。
不过怎么还是会觉得有点幼稚呢…
看来师姐养大他这份情感果然特殊。
“我想给你的答案当然是自己了，师姐对你最好。”阴月晴端坐，优雅大方，姿态万千。
这时候从侧脸看她，感觉应该又会不一样。
可惜了。
这是在船上，跑侧面去会落水。
看他为了看她一眼落水，师姐会笑，笑他傻不傻啊，一笑样子就不一样了
“那在师姐那里，对我好与更好的评定标准是什么？”南知意也坐正，手叠在腿面上，跟被家长揍过的小孩子一样乖巧。
阴月晴眸子上挑，望了两眼瓦蓝瓦蓝的天空，说：“好与更好的标准……就是别人跟你师姐我的区别”
“嗯？”南知意听出了不对味，笑起来：“这意思是说潇雪她们全是好，只有师姐是更好？”
“聪敏”师姐夸小孩似的，捏捏他脸颊。
南知意晃开她手，目光灼灼，得意样就像抓到了师姐的把柄。
他很夸张地笑，竖大拇指在心口，说：“好啊你师姐，双标都标得这么坦诚自然，果然还得是师姐！”
“哼，阴阳怪气。”阴月晴平静平和，说了五个字。
“那也是师姐先的，我只是模仿。”南知意嘿嘿笑，单手握拳杵着脸，望着师姐平坦的小腹，伸手过去。
戳了戳，让衣裙连带绵软的肚皮都凹陷下去，他悠然说：“在师姐心里作为夫君的我有小孩的一面，所以我模仿作为家长的师姐也是很正常的吧？”
阴月晴静静看他，眉眼间都是宠溺笑意：“嗯，合理。”
“所以呢，师姐等会要不要和我一块？”南知意期待满满。
“是一直一块，还是一小会一块？”
“当然是……一小会，我听师姐的话，尊重她俩的意愿”他一脸‘我乖不乖’的表情。
阴月晴笑，由着他逗趣。
她点头答应：“可以，那就一小会。”
南知意握拳比成功手势，但表情内敛，只是表现出一点点开心。
过了一会，甚至又有些烦恼。
他仰着脸轻声问：“师姐……看到你能在我身边，她俩会有心里落差，会觉得自己没能耐吧？”
“你比我了解她俩，还问我呀？”阴月晴笑得知性。
“我当然是了解的……可我要是说，问这一遍只是为了让师姐安慰开解我呢？”
“那师姐就宽慰你，让你开心一点”
说着，阴月晴起身坐到夫君怀里，揽着他脖颈，指肚轻轻在下颌摩挲。
痒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