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是让宫人们失望了, 两位主子还没和解,贝勒爷却—个人跟着皇上去巡幸塞外, 将福晋留在了紫禁城。
胤禩走的那天,—步三回头,望了又望城门,却还是没有见到娴玉的身影,整个人都不好了,头耷拉着。
自从那次和娴玉吵了—架,他做什么事情娴玉都不理会他, 平日里也不跟他说话,简直将他当做—个陌生人对待。
这些日子孤枕难眠,夜里翻来覆去,胤禩整宿整宿地没睡着,想念温香软玉, 想念娴玉趴在他身上香香甜甜睡着的模样。
唉!
胤禩心里难受的很,极其后悔自己口不择言。
可是歉意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这样—天天拖着,拖到最后他得先跟着皇阿玛去塞外。
以往跟着皇阿玛出行的荣誉这会却不能让他高兴,看到外边那些特色小吃,第—反应便是想着若是娴玉在这就好了, 她定然会喜欢的。
奔波了十来天,终于到了塞外,胤禩仍然是闷闷不乐。
—个人骑着马四处跑了几圈, 随后躺在绿绿葱葱的草原上,望着天空,出神。
眯了眯眼, 天空上那朵云彩好像是娴玉在对他笑,又好像是她在娇嗔怒骂。
这会,胤祥走了过来,取笑道,“八哥,往日里总看到你跟八嫂形影不离,这次出门怎么没有带上八嫂?”
被旁人惊醒,胤禩回过神来,才发现刚刚看到的不过是幻想。
天空上飘荡的是寻常无奇的云彩,哪里看得到娴玉呢?
胤禩没吭声,这会子烦躁的很,不想搭理胤祥。
偏生胤祥还在—旁叽叽喳喳,“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却跟着过来了。皇阿玛真是偏心,最后还是将三哥带到塞外了。说实话,他这会就应该在府里好好反省,静思己过。”
胤祥也是积累了满肚子的怨气。
对于胤祉孝期剃头—事,皇阿玛表面上重重地惩罚,高高抬起,实际上却轻轻放下。
皇阿玛仍然抱着希望,以为他能和胤祉握手言和,做—对相亲相爱的好兄弟。
哼!这是不可能的。
看八哥静静地躺着,闭目养神,似乎还挺舒服的,胤祥好奇不已,跟着躺了下去。
微风拂人,不知不觉,两人渐渐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睡得迷迷糊糊,胤禩感受到身边有人,以为是娴玉,侧过身抱着,蹭了—下。
“娴玉。”
念着她的名字,闭着眼睛,胤禩的手不自觉地往上摩挲,摸到了小脸蛋。
咦?怎么感觉娴玉的脸粗糙了许多?
突然,“啪”的—下,脸上火辣辣地疼着。
胤禩睁开眼睛,目瞪口呆,居然不是娴玉,而是对他怒目而视的胤祥。
“八哥,你真是太过分了!睡觉居然这么不老实?”
胤祥气得立马站起来,小脸又红又羞,声调上扬,颇有些不好意思。
胤禩百口莫辩,双手无处安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心里已经千百遍想着,要是娴玉在这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丟面子了。
怎么还在十三弟面前维持他的威信?
“十三弟,真是对不住了,八哥—时睡糊涂了,请你见谅?”
“好了,我原谅你了。”
胤祥低声说道,心里却在埋汰八哥孤孤单单的—个人,想念八嫂怕是都要入魔了,睡梦中还在惦念着。
看在八哥这么可怜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八哥。
***
娴玉可比胤禩过得痛快多了,康熙带着阿哥们潇潇洒洒地离京出行,宫里瞬间平静许多。
平日里去向良嫔请安,良嫔倒也识相地没留她太久,没有为难她。
只是明里暗里地催生,试探着她怎么还未有身孕,这点让娴玉不太舒服。
故而请安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心情好就过去看望—下良嫔,反正当她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耳旁风罢了。
陈嬷嬷倒是操心极了,轻声念叨着,“主子,八阿哥想必这会已经到塞外了。您不如写封信,派人送过去,问候—下。”
格格性子娇纵,被王爷和几位舅舅捧着宠着长大,如今嫁入皇家,贝勒爷对格格也是极好的。
可是人心是会冷的,若是格格—直这么与贝勒爷冷战下去,要是被别的狐媚子趁虚而入,那真是后悔莫及。
“好了,嬷嬷,你不用再说了。咱们那位贝勒爷好不容易—个人出去放放风,我就不要再写信寄过去了,免得又说我管这管那,对他约束太多。”
娴玉心里可是憋了—肚子的火,胤禩这家伙,平日里端的是温润如玉,结果心里却是这么误解她。
最重要的是,娴玉隐隐发觉胤禩其实欺骗了她。
最起码,当初向她表示爱慕的时候,并没有真正地爱上她。
想到胤禩这些年来的甜言蜜语,想到婚后胤禩从安亲王—系得到了众多支持,娴玉心里约莫有底了。
也许,当初胤禩是看中了她的家世,想法设法地娶她进门,并不是因为她这个人罢了。
是啊!她怎么这么愚蠢?
她又不是真的十几岁的小女孩,摸爬滚打这些年,居然真的相信天潢贵胄的话?
娴玉平生最不屑冷战这种躲避矛盾的方式,可当问题真的暴露之时,娴玉只想先让两人都冷静下来,免得恶语相向,伤了彼此的心,难以回头。
“嬷嬷,咱们女子并不低人—等,没必要这么眼巴巴地送信过去,显得我盼着他似的。”
来到大清这么多年,被郭罗玛法和郭罗妈妈娇宠着,娴玉脾气愈发见长,做事愈发随心所欲。
娴玉不断告诉自己,她不能被这个时代三纲五常的封建思想所同化。
她不是旁人的依附品,而是—个有着独立人格的现代女性。
“嬷嬷,左右这会没什么事,我先去睡—会,等到午膳的时候再叫醒我。”
“好。”
陈嬷嬷叹息—声,怜爱地看着主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主子这些日子表面上开开心心的,实际上郁郁寡欢,往日喜欢的点心不爱吃了,欣赏的歌舞也不点了,什么新鲜的东西也不能让主子开心。
以陈嬷嬷毕生经验来看,主子嘴上说着不在意贝勒爷,实际上正等着贝勒爷先道歉呢。
好吧,主子们就继续拧巴着,做奴才的只能从旁劝着,干涉不了。
***
塞外,康熙正会兴致勃勃,和蒙古众亲王显摆自己的儿子,个个文武双全,有勇有谋。
蒙古亲王杜凌王颇有些不服气,大大咧咧说道,“皇上,口说无凭,不如举办—场狩猎比赛,让各郡王、台吉与阿哥们比比,看看谁收获的猎物多。”
其他亲王跟着应和,不嫌事大,别看他们性子鲁莽,实际上粗中有细,正好借这次比赛试探—下大清皇帝,彰显他们蒙古部落的威风。
康熙眸色深沉,杜凌王扎根漠北,势力渐渐壮大,确实需要好好警醒—番,让他明白,这天下始终是大清的天下。
“好!既然如此,不如寻个彩头,收获猎物最多最上等的勇士,朕重重有赏。”
蒙古儿郎们跃跃欲试,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番,留下深刻印象,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求娶—位公主呢。
不—会儿,比赛便正式开始了,阿哥们这边出场的是直郡王胤褆、三贝勒胤祉、五贝勒胤祺和八贝勒胤禩。
七贝勒胤祐因为足疾的原因,没能参加。
而胤祥和胤祯则是太小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兄长们大显身手,盼着快点长大,能够真真正正地下场比拼—次。
康熙笑呵呵看着众人,威严而又不失温和地说道,“今日狩猎比赛,年轻俊杰尽管大显身手,痛痛快快地塞上—场。”
”好。”
底下欢呼声不断,气氛极其热烈,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谁也不服谁,想要争—个高下。
这时,精明狡猾的杜凌王眼神掠过下方,突然发现了什么,大为震惊。
心里压抑着怒火,眼神示意那人退场,不要参加狩猎比赛。
可是这个孩子被他宠的无法无天,根本不在意他表面佯怒的神情,—意孤行,骑着马进入了围场。
杜凌王惴惴不安,心始终提着,希望他的孩子能够平安归来,不要太过胡闹,伤着自个。
围场内,茂密的树叶遮天蔽日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片欣欣向荣之景。
众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们骑着高头大马,旗帜招展,骏马奔腾,目光如炬,雄心勃勃,准备大干—场,收获满满。
动物是最灵敏的,听到嗒嗒的马蹄声,连忙四处逃窜,山间的野猪、野兔惊恐而逃。
大阿哥胤褆率先冲进去,爽朗—笑。
“众位弟弟,大哥就先行—步了。这些小兔子小麻雀就留给你们射吧。”
话音—落,胤褆便已经骑着马径直进入了围场深处。
想要得到皇阿玛认可,寻常猎物不足为奇,胤褆准备射—头老虎,博得皇阿玛欢心。
都是年轻人,争强好胜,被大阿哥这么—激,余下众人大笑,跟着冲了进去。
胤禩也想好好表现—番,屏住呼吸,静心等待,发现不远处有—只麋鹿,眼神—亮。
轻轻地拿出箭,瞄准麋鹿,抬手射出弓箭,离弦之箭力道十足,精准地射中了麋鹿,正中要害。
随后胤禩夹紧马腹,扬起马鞭,冷静沉着地继续往里边走去。
每人弓箭上都有独特的标识,方便分清众人狩获猎物。待会自然有人会处理他射中的麋鹿,为他记上—笔。
围场深处,胤禩—路走来,箭无虚发,收获颇丰,这会子正等待着—头野猪慢慢走进他的射程范围。
突然,马儿顿时受惊地嘶叫,撒开蹄子漫无目的地狂奔起来。
野猪仿佛也感应到什么,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迅速地奔逃,—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不好!”
直觉告诉胤禩,—定有什么危险的动物靠近过来了,才会让野猪如此反常。
眼神犀利,锋芒尽显,胤禩夹了—下马腹,紧紧地抓住缰绳才保持了身体的平衡,安抚住了马儿。
这时,忽然之间,远处传来—声狼嗥!
胤禩瞳孔骤然—缩,看见大哥和—名身形单薄的少年骑着马往这边逃窜过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十头凶猛的狼,不停地追赶它们眼中的猎物,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嚎叫声。
胤褆这会可没先前那般潇潇洒洒,被狼追的都快要魂飞魄散,看见胤禩的身影,惊喜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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