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霍去病横扫千军的气势

卫氏外戚并没有止步于公元前122年,就在刘据封太子之后,他的表哥霍去病用一场场的战功,向刘彻证明,立刘据是一个完全正确的选择。

下面进入霍去病的个人表演时间,也是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

相较于卫青,霍去病的崛起更有着传奇的色彩。卫青好歹还在刘彻处当差近十年,后来又打仗打了十年,七战七胜,才慢慢爬了上来。而霍去病牛啊,不过二十出头就赢得了与卫青几乎同样的地位和荣誉。

没办法,霍去病完全是一个不世出的战神,打仗太狠了。前面说过,霍去病第一次打仗,刘彻是让他跟着卫青出去历练历练的,说起来还没卫青第一次带兵时受重视,可人家硬是自己给自己挣脸,以少胜多,把匈奴打了个鼻青眼肿。

要知道,大汉同匈奴作战,大部分时候都是匈奴以少胜多,哪有大汉以少胜多的?

刘彻一看,乖叫,不得了,这么能打,就下定决心要给了霍去病单独带兵的奖赏。机会很快就来了,霍去病当了冠军侯后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21年的春天,刘彻把冠军侯霍去病封为骠骑将军,让他带上万骑兵,出陇西与匈奴大战,这是第一次河西之战。

这一场战争打得很是漂亮,刘彻数了数霍去病立的功劳,说:“骠骑将军带兵越过乌盭山,讨伐遬濮,涉水过狐奴河,历经了匈奴的五个王国,不拿辎重,不杀顺从的匈奴人,只期待能够抓获单于的儿子。部队转战六天,越过了焉支山一千多里,与匈奴人多次短兵相接,杀了折兰王,砍了卢胡王,全歼了全副武装的部队,俘虏了浑邪王的儿子及匈奴相国、都尉,还带回来了八千匈奴人头,缴获了休屠王祭天用的小金人。为了奖励霍去病,给他再加二千户作为食邑。”

(冠军侯去病既侯三岁,元狩二年春,以冠军侯去病为骠骑将军,将万骑出陇西,有功。天子曰:“骠骑将军率戎士逾乌盭,讨遬濮,涉狐奴,历五王国,辎重人众慑慴者弗取,冀获单于子。转战六日,过焉支山千有余里,合短兵,杀折兰王,斩卢胡王,诛全甲,执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首虏八千余级,收休屠祭天金人。益封去病二千户。”《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刘彻本着人才堪用直须用的想法,当年夏天再一次派霍去病出征,打了第二次河西之战。

这一场战争,霍去病同样仿似开了外挂。当时骠骑将军霍去病从北地出塞,已经深入敌方,结果合骑侯公孙敖没能及时赶到接应。在以少打多的情况下,霍去病单兵深入,越过了居延,到达祁连山,再次抓获了不少俘虏。刘彻很高兴,再次盘点霍去病的胜绩:“骠骑将军霍去病越过居延,穿过了小月氏,攻下了祁连山,抓获了酋涂王,投降者高达二千五百人。霍去病还歼敌三万二百人,抓获了五王及五王母,单于阏氏、王子59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63人。而汉朝部队才减损了十分之三,再加赐霍去病五千户食邑。

(而骠骑将军出北地,已遂深入,与合骑侯失道,不相得,骠骑将军逾居延至祁连山,捕首虏甚多。天子曰:“骠骑将军逾居延,遂过小月氏,攻祁连山,得酋涂王,以众降者二千五百人,斩首虏三万二百级,获五王,五王母,单于阏氏、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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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户、都尉六十三人,师大率减什三,益封去病五千户。《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换句话说,霍去病歼敌3万多人,汉军才伤亡3千余人。

请无论如何记住这个比例:10:1的伤亡,这样金光闪闪的成绩,在冷兵器时代,可还有人取得过?这哪里是战争,简直是屠杀啊。

这一场战争之后,汉朝设张掖、武威、酒泉、敦煌等四郡,从此势力向西扩展,而匈奴对汉朝以西的威胁基本解除。

史书记载,河西之战后,匈奴人失去了赖以为生的祁连山和焉支山,民间都开始编小曲悲叹这场失败,“亡我祁连山,使我牲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这民族精神都要垮了。

其实这真不怪匈奴,霍去病的速度太快了,就好比武林高手,其实招式已经不重要了,关键就是比谁快,霍去病每每总是能在别人压根就想不到的时间内,长途奔袭赶到目的地,匈奴来不及准备啊,只有挨打的份。

其实这也怪匈奴,打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了,难道不知道汉朝也有肥马了,速度也变快了?难道还不知道霍去病像是有指南针一样总能找到他们?这就好比老师通知考试,明明是后天考,但到了明天,老师突然就发考卷了,大家只能傻眼。问题是,这老师已经多次出同样的损招了,还不长点记性啊,怪谁呢?

河西之战后,率残军逃走的浑邪王、休屠王日子很不好过,这两人一个是儿子被抓了,一个是祭天的宝贝被抢了,把匈奴人的脸都丢光了,大单于很恼火,就想处死他们挽回点脸面。谁都不想死啊,这两个王就商量商量想投降汉朝,有道是留个性命在,不怕没柴烧。两人敢做敢当,立即派人去边境和汉朝对接。其实估计浑邪王还有一个想法,反正儿子前两年已经被霍去病给抓住了,现在投降,还可以再见到儿子,一举两得啊。

当时大行李息带兵在黄河边建城墙,碰到浑邪王的使者之后,立即派人快马向朝廷汇报。刘彻听到这消息,还不敢相信,害怕匈奴这是诈降想偷袭边境。没办法,匈奴人向来是高高在上,在卫青霍去病出现之前,都是追着汉兵打的,也就是说,原来是爷爷,现在反过来要做孙子,谁敢相信人家这么能屈能伸,角色转化如此之快呢。为了确保不出问题,刘彻就派骠骑将军霍去病带部队去迎浑邪王和休屠王。

果然,事态有变化了。霍去病都已经带兵渡过黄河,与浑邪王的部队遥遥相望。这时候,浑邪王的副将看到汉兵多,不少就不想再投降了,甚至连休屠王也后悔了。浑邪王想想在汉朝那边的儿子,就犯了浑,直接来了个内斗,把休屠王给杀了,可人是杀了,局势控制不了。幸亏当时去受降的人是霍去病,这个汉朝的战神再次表现出高超的胆量,直接骑马冲进敌营,与浑邪王相见后结成统一战线,杀死了想退缩的8000人,最终控制了局面。之后,霍去病让浑邪王一个人先坐车到皇帝住的地方,他再自己带着浑邪王的部队渡过黄河。

历史性的时刻到来了,号称有十万的匈奴人一次性降汉。如果是黄健翔来解说这场战争,他应该会声嘶力竭地高喊:“他是一个人在战斗”。

(昆邪、休屠恐,谋降汉。休屠王后悔,昆邪王杀之,并将其众降汉。《汉书·霍光金日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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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怒,欲召诛浑邪王。浑邪王与休屠王等谋欲降汉,使人先要边。是时大行李息将城河上,得浑邪王使,即驰传以闻。天子闻之,于是恐其以诈降而袭边,乃令骠骑将军将兵往迎之。骠骑既渡河,与浑邪王众相望。浑邪王裨将见汉军而多欲不降者,颇遁去。骠骑乃驰入与浑邪王相见,斩其欲亡者八千人,遂独遣浑邪王乘传先诣行在所,尽将其众渡河,降者数万,号称十万。《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刘彻得意啊,直接封了浑邪王为一万户的漯阴侯,以此希望吸引更多的匈奴人降汉。

投降的匈奴人毕竟还是少数,但既然匈奴已经少了十万军队,而且被压着打了这么多年,

该彻底将他们从地球上抹去了。刘彻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元狩四年春(公元前119年)的漠北大战,霍去病更是大放异彩。当时,霍去病和卫青各带一支部队出发痛打匈奴,卫青的故事下章再讲,这儿单说霍去病。他带兵东出代郡,因为没碰到单于,满腔子的力气要发出去,发了疯一样地打,追亡逐北,再次将对匈奴的战争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霍去病取得了怎样辉煌的成绩呢?好在有刘彻的表彰单,我们可以窥得一二。

刘彻说:“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兵出征,居然还把匈奴俘虏兵编入队伍,和汉兵一起打匈奴人,他们带着少量的物资就越过大沙漠,渡河抓获了章渠王,诛杀了比车耆王,转头就攻打匈奴的左大将,把敌军的军旗和战鼓都抢过来了。霍去病打得不过瘾,继续往前赶路,穿过离侯、弓闾两地,抓获了屯头王和韩王等三个王,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然后登上了狼居胥山祭天、登姑衍山祭地,以告成功,一直到了翰海之地。霍去病这一次共拿到了七万四百四十三个匈奴兵的首级,而自己的部队才损失了十分之三。粮食都是敌人那儿抢来的,走得再远也没有断过粮。现再加封五千八百户食邑给骠骑将军霍去病。”

(天子曰:“骠骑将军去病率师,躬将所获荤粥之士,约轻赍,绝大幕,涉获章渠,以诛比车耆,转击左大将,斩获旗鼓。历涉离侯,济弓闾,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八十三人,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执卤获丑七万有四百四十三级,师率减什三,取食于敌,逴行殊远而粮不绝。以五千八百户益封骠骑将军。”《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霍去病的这次战争留下了一个“封狼居胥”的故事。

1000多年后,南北朝时期宋朝的小皇帝刘义隆在元嘉年间,受霍去病故事的激励,也想完成这样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结果被打得仓皇北顾。后来南宋著名词人辛弃疾联系现实哀叹: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以此来感慨此后再无霍去病。

漠北之战的最大意义是,匈奴因为害怕汉朝,把重要的势力远远迁走,幕南之地再也没有匈奴王庭了,而汉朝的势力则大大扩张,从朔方以西一直到令居,都挖渠种田,官吏有五六万人,把匈奴的地方都蚕食了,向北大大拓展与匈奴接壤。

我一直在想,我们之所以被称之为汉人,是不是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太辉煌了,以至于称呼自己是“汉人”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从而这个称呼就此流传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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