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在路上将自己和露珠之间如何相识给说了，却没想到秦越翰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顿住脚步，突然给走在他旁边的李清漪来了个壁咚。
她仰头，他低头，从远处看来，这绝对是一副足以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然而事实上……
“王爷，你、你这是干嘛？”
“我在看我的王妃的胆子究竟有多大，居然敢扮一个伎女。”
李清漪心虚了。
她这种行为，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离经叛道的。
不过人怂气不能短，她理直气壮的道：“一无辜女子即将丧命，我若是不帮，岂不是显得太过冷漠？”
秦越翰听到这话，笑了起来。
这世上冷漠之人他见得多了，这是皇城，天下权利最集中的地方，阴谋诡计实在是家常便饭。
但是李清漪这样的人，他是第一次见。
说她善良？
抱歉，若是真的数一数，她手上的人命不会少很多。
说她冷酷？
偏偏她对那个叫作知画的丫头，对李丞相，甚至对他，都算得上仁至义尽。
不过，会帮助一个萍水相逢的伎女，这种事情还是令他惊讶。
秦越翰的手落在了李清漪的头上，这让李清漪没办法抬头看他。
该死的！
她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呀？她也想要呼吸一下高处的空气呀！
“王妃，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这样吧，我派两个人保护你。”
说着两人继续往露珠所在之地去。
“什么人，就是那种武功很高，被你三顾茅庐请回来的隐世高手吗？”
秦越翰：“……王妃，我真的想知道，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戌竹、亥竹。”
下一刻，李清漪就看到他们面前跪了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左右，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面容——没错，这两个人应该是双胞胎。
“以后你们就跟在王妃身边，唯王妃之命是从，可知？”
戌竹和亥竹依旧面无表情，转头对着李清漪就异口同声道：“拜见主子。”
李清漪有些不适应，道：“都起来吧，都起来吧，你们住哪儿？”
“他们不需要住处，他们是影子。”秦越翰道。
李清漪听到这话，蹙了蹙眉。
她虽然在现代也是位高权重，但是到底没办法像古代人一样，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器物，这是现代社会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这痕迹刻进了血液，轻易没办法割舍。
“那你们随便去哪儿吧。”
不过，李清漪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在秦越翰面前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两人虽有夫妻名分，但是到底不是真的夫妻，需要提防。
“是！”
戌竹和亥竹突然消失在李清漪面前，像来时一样。
“这轻功……”李清漪眼馋了。
她修炼气功，精神力很强，轻功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很显然比不上戌竹和亥竹。
“王妃轻功也不差。”秦越翰还记得那一次刺杀，最终李清漪比他先一步回到京都的事。
李清漪瞪了他一眼：“肯定比不上你。”
秦越翰只是笑：“戌竹精通暗杀之处，可以成为王妃在暗处的猎鹰。亥竹武功在我的十二将中可以排前三。”
李清漪倒吸一口冷气，“十二将，按照十二时辰来排的，你就把这么两个人给我了？”
秦越翰笑着，看起来有了纨绔的影子，一双桃花眼看向李清漪的时候，让李清漪有一瞬间以为，面前的人很爱她。
“王妃不是说过吗？本王和你夫妻一体，既然如此，这有什么不舍得？”秦越翰眼眸转身，“况且和王妃让给本王的功劳相比，这两人算得了什么。”
李清漪：“既然如此，王爷把十二将都给我吧。”
秦越翰：？？？
李清漪见他呆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这会子已经到了露珠门口，李清漪想要进去，却被秦越翰拦住了。
“尚且不知是什么疫症，本王先进去，至于你那两个丫鬟，先别让人接触。”
疫症很大可能会传染。
“好。”
秦越翰走了进去，乔瑜在外面问点棋和挽书：“你们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点棋道：“当时我们听王妃的，去那药房找露珠姑娘，不过被告知露珠姑娘已经离开了。于是我们又听王妃的，沿着去怡红院的方向找露珠姑娘，谁知道，就在路上，露珠姑娘突然吐血昏过去。我们刚要去查看，她她就被怡红院的人找到，然后拖走了，接下来的事儿就和奴婢之前说的差不多。”
李清漪蹙眉，想了想，唤了一声：“戌竹。”
戌竹立刻出现在李清漪面前：“你去帮本妃查查，怡红院除了露珠，还有谁感染了这疫症。”
“不用了。”
戌竹刚要离开，秦越翰就出来了。
“怎么了？”
秦越翰挥手让戌竹离开，这才道：“我进去看过了，这是中毒，不是疫症，只是表现出和疫症差不多的情况，浑身起红疹，面色苍白，舌苔泛红，双目有血丝，还会吐血。”
“毒？”
李清漪看了秦越翰一眼，两人重新进去。
李清漪再次看到露珠，简直没办法把床上这人和她在画舫上遇到的女子联想到一起。
瘦骨嶙峋不说，红疹让她看起来格外恐怕。
李清漪抿唇，“这是谁，如此狠心。”
青楼女子，靠的就是这身皮囊为生，如今露珠却变成这样，简直是不敢想象那下手的人是有多恨露珠。
李清漪说着，就上前查看露珠的情况。
而秦越翰在旁边道：“青楼鱼龙混杂，什么韧都没有，本王看着姑娘颜色甚好，想来是招人嫉妒。”
李清漪：“那些只能背后耍手段的人，一辈子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注定翻不了身。”
李清漪查看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她的确中毒了，不过这毒每时每刻都在减少，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吞了一般。”
李清漪心跳加快，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手放在了露珠的肚子上。
“你的意思是——”
秦越翰也十分惊讶，他上前一步，随即两人四目相对。
下一刻，异口同声道：“是蛊！”
“没错。”李清漪看着床上的露珠，“她身上有蛊，并且还是无害、很珍贵的解毒蛊之类的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青楼女子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万金难求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