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虞城声音里含着笑意:“你书拿反了。”
同桌在一旁爆笑出声，她用书捂住脸，落荒而逃。
直到早晨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她都没敢再看付虞城一眼。
当天晚上，许攸攸被迫代替临阵脱逃的同桌留校检查低年级班级的卫生。
傍晚的凉风吹来，她的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许攸攸瑟瑟发抖地走进高二3班，刚走到讲台，就看见一对拥抱的男女。
女生米黄色的衣服在男生的包围下还是露出了一个角，被她传来的声音惊得转过头来。男生精致好看的侧脸便露了出来，打碎了许攸攸还未开始的少女梦。
是付虞城。
他眼尾的那颗媚痣和他那双好看的球鞋，化成灰她也认识。
“打扰了。”她干笑着退了出去，灰头土脸地检查了剩下的几个班级。
付虞城转学过来的第三天，就开始因为美貌而闻名全校，情书收得满天飞。
几个和他关系要好的男生，一不正经时就会叫他付大美人，每次都被揍的嗷嗷哀嚎。
外号一听得多了，就容易情难自禁。
正是课间，许攸攸转身问付虞城问题，才张嘴，脱口而出一句:“付美人。”
话音刚落，成功接收到来自付虞城的一记冷眼。
眼神仿佛是在警告她:“你再喊一句试试？”
许攸攸被他飘来的眼神一吓，刚要问出口的问题却猛然憋了回去。手里捧着试卷，站在两张桌子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想问我题？”付虞城失笑，拿过她手中的试卷。
许攸攸乖乖的点了点头。
“听话，以后别叫这外号了，嗯？”带着亲昵的话刚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良久，许攸攸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叫你付美人的。”
付虞城满意地点头。
“要叫你金刚芭比才对嘛。”许攸攸小声嘀咕。
话音刚落，又是一记冷眼。
……
上课打盹的同学，永远可以给自己找到睡觉的理由。这话是有理的，但一到许攸攸这就变得不怎么实用。
冬日下午，许攸攸在老师让人昏昏欲睡的讲课声中，被课前刚吃的药效裹挟着去见了周公。再睁眼，满面怒容的老师已经站在她面前。
老师面色沉沉的看着她，憋了一下午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上课睡觉？上讲台站着醒醒瞌睡吧。”
许攸攸涨红了脸，迷迷糊糊的正准备起身，却被付虞城一把按回座位。
“老师，她发着烧，吃了点药，所以才犯困。”
许攸攸适时地打了个喷嚏，逼出了一行生理泪水，然后泪眼婆娑地看向付虞城。
老师被他的态度激怒，又问:“哦？发烧吃药？有人可以证明吗？”
付虞城看向老师，目光清澈:“我就可以证明。”
老师置若罔闻，将目光看向其余同学。
“我们也可以作证。”
这位老师冷哼了一声，此事才算作罢。
这是第二次。
许攸攸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付虞城，却见他丝毫没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坐姿端正，端的一派认真。
十一月份的月考，许攸攸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成绩开始突飞猛进，从成绩单中间一跃进了年级前一百。于是她十分荣幸地被入选为楼道监察员。对此荣誉，许攸攸表示她并不想接受。
这种抗拒的心情，在她在楼道里遇上几个流里流气的学弟时更加强烈了。
“啧，又来一个啊”一个男生笑的轻佻。
“学校还真是不死心，以为派个高年级就可以唬住我们吗？”另一个男生搭着前面人的肩。
男生的脸朝这边点了两下:“走，吓吓这个小学姐。”
话音刚落，一个篮球朝她旁边砸了过来。许攸攸被吓得一惊，朝旁边躲了几步，顿时周围一片哄笑。
“别吓人家了，这回的胆子更小！”
许攸攸没理他们，低着头就要往楼上走，却被一旁的男生扯住手腕甩了回去:“要去找老师？”
“汪汪，老师，有人欺负我！”一个男生细着声音学狗叫来讽刺她。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这些人却依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许攸攸从未被人围着这般戏弄，一瞬间红了眼。
“哭什么？最烦你们这些老师养的狗了。”
上了课后，本就没什么人的楼道变得更空旷了，那是她最绝望的时候，付虞城像一道光一样，拨开人群朝她走来:“你们在干什么？”
他给许攸攸递了张纸，低声询问:“他们碰你哪了？”
她还算白皙的手腕印上了些许红痕，他眼底浮上怒气。
旁边的男生有些不服气，还想侧身上前，就被旁人一把拉住:“学校股东的儿子，悠着点。”
“不就家里有几个臭钱吗？又没命享受，我……”男生话未说完，就被朋友捂住了嘴。
“走了走了。”
周围人如鸟雀般散去，许攸攸抬头，盯着他连声道谢？
这是第三次。
许攸攸和同桌吵架了。
十二月的空气，带着点冬天特有的寒意，随着许攸攸的手掌打在她同桌的脸上。两人的友情像一条有长度的虚线，终于走到了尽头。
两人因成绩而走到一起，却又因成绩而分开。
体育课上，她独自龟缩在角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她头顶被人用手按住:“不就是吵个架吗，值得你哭成这样？”
许攸攸回头，只见身后的少年逆着光朝她笑，一脸的慵懒。
付虞城消失了两个星期，许攸攸只觉他又瘦了，指甲上带着不健康的紫色。当然这些依然不影响他付大美人的容貌，一双好看的星眸依然亮的惊人。
“你懂个屁，我是因为怕以后没同桌才哭的。
”许攸攸捂着眼睛。
“缺同桌呐？”付虞城说着，扶着她肩膀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那赏你个脸，和你做几天同桌吧。”
这是第四次。
他真的说到做到了。
体育课一下，付虞城就将许攸攸的包和书一并搬到他座位旁边。
“不……不和老师说一声吗？”许攸攸想起班主任的阴沉沉的脸，不由的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