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心疯犯

一直以来,司徒景荷都扮演着娇媚柔情的世家小姐,只偶而露出娇纵任性的面目,旁人或许会当做是被长辈惯养出来的毛病,可身为家奴的月牙却十分清楚,她不仅是被惯坏的大小姐,还是位心思狠辣的蛇蝎美人,那折磨人的手段,连男子看了都要瑟瑟发抖。

瞧,身侧的崔大夫不就被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吗。

月牙跪在司徒景荷身后,瞄了眼隔墙处立着的顾茗萱,她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前面的司徒景荷浑然不知身后人的动作,还在自顾自的解释:“殿下,妾身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要不是前几日确有喜兆,妾身断不会相信这庸医的胡言乱语。”

“侧妃这两三句话就把罪责全权推给了崔大夫,难道当夫君与孤都是好骗的?”顾茗萱冷眼看向司徒景荷,“要不是夜心这一撞,侧妃这慌是不是还要扯到父皇面前?”

“殿下,娘娘。”云烟匆匆进屋,面色沉沉,“康公公来了,说是……给侧妃送补品。”

司徒景荷面上突现一丝慌乱,她转身瞥了眼月牙,见其瑟缩的往下低了低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南宫宸冷哼一声,往日的平易近人被冷凝与愤怒所取代:“侧妃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此弥天大谎,竟连父皇都敢骗!”他咬了咬牙,“孤今早还奇怪呢,父皇为何转性要孤好好疼惜你了,原来是因为你肚子里的'皇嗣'啊。”

“不是这样的,妾身没有告诉任何人。除……除了妾身院里的,旁人都不知晓的。”司徒景荷一把拉过月牙,“是不是你,贱丫头,竟未得本妃允许便将此事传了出去,你胆子愈发肥了。”

说着,那双手便要往月牙脸上抓。

顾茗萱见势不妙,当即示意夜静拦下司徒景荷,这一拦,倒是让夜静看清了月牙手臂上的伤痕。

深浅不一,明显是长久受虐所致。

“你这伤……”夜静眉头紧锁,正欲再将月牙的衣袖往上拉一拉,后者却忽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忙拉下衣袖往后退去。

“奴,奴婢这是不慎划伤的。”

顾茗萱侧目看了眼南宫宸,见其羽睫轻颤了颤,她当即会意:“夜静,将她带过来。”

“是。”夜静拉起月牙,不顾其肆意挣扎,强硬将人拉到顾茗萱面前。

顾茗萱瞥了眼月牙臂上的伤,随即看向南宫宸:“此事非同小可,夫君,不若去正厅说?”

南宫宸犹豫了片刻,终点了点头:“还请姑姑将康公公也请进来吧。”

南宫宸先一步离开,顾茗萱紧跟其后,看了一侧的顾夫人,她冲其轻点头,待后者跟上来后,她低语道:“夫君从未在她房中就寝。”

顾夫人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继而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一行人到正厅后,南宫宸先是跟元康客套两句,这才说明叫他过来的目的。

元康看向司徒景荷的面色不善:“昨儿贵妃娘娘还兴高采烈的朝陛下宣告此事呢,今日侧妃便将此事给彻底打翻了,也不知这是打得谁的脸。”

墨寒不客气的将司徒景荷按在厅中,怕其反抗,一直未曾松手。

司徒景荷眸中憎意具现,可碍于在场之人众多,不敢轻易发作。

她敛下神色,转而可怜兮兮的看向南宫宸:“殿下,妾身当真是被蒙在鼓里的,妾身也是受害者啊。”

顾茗萱冷哼一声:“是不是受害者,夫君自有判断,何须你在这一遍遍强调。”

“月牙,你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月牙闻声一震,小心瞥了眼司徒景荷,她怯生生道:“回殿下,奴婢是在做事时不小心被尖锐物划伤的。”

“那样的痕迹可不像是被划伤的。”顾夫人没忍住插了句嘴。

元康也看了过去:“这确实不像划伤的,倒像是被人鞭打的。”顿了顿,“宫里时常有不懂事的奴才被教训,身上就有这种伤痕,咋家断不会认错。”

“侧妃。”南宫宸看向司徒景荷,冷声道,“好好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眯着眸子:“表面上娇弱温柔,实际却是个恶毒妇人,司徒景荷,你这伪装还真让孤刮目相看啊。”

“不,不是这样的……”司徒景荷不停摇着头,可脑中一片空白,她根本说不出一句替自己辩解的话。

她本要借着“皇嗣“在陛下寿宴时,好好出一次风头,日后再想机会将这谎言戳破,成功嫁祸给顾茗萱,让其彻底被南宫宸厌弃,而让她有机会将其取而代之。

可这完美的计划,怎说变就变,眼见着与她原本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呢?

想到今日起事的罪魁祸首,司徒景荷憎恶的嘴脸再也藏不住,指着顾茗萱大声道:“一定是你,是你见不得殿下宠我,这才想方设法要陷害与我。”

顾茗萱笑了:“孤害你?”她面上尽是嘲讽,“孤有何理由害你?孤知道你有身孕一事?”

“就是你,肯定是你。”司徒景荷宛若魔怔般,一个劲儿的指着顾茗萱说道,“是你嫉妒我,是你不满与我,是你,都是你做的。”

顾茗萱挑了挑眉:“怎么着,这崔大夫是孤的人?还是说,月牙身上的伤是孤打的?”

“那哪是打的,那是抽的啊,拿鞭子一下下抽的。”司徒景荷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娘娘温柔娴静,自是没见过那皮鞭吧。”

司徒景荷慢慢直起上半身,右手食指与拇指凑成一极小的圈,举到顾茗萱面前道:“就这么粗的鞭子,啊不对,是这么细的鞭子,一下一下往那不听话的贱奴才身上抽去。”她低声笑了,笑得渗人,“只一下,他们便疼得直叫喊,一遍遍跪在地上求饶。”

顾茗萱面色复杂的看着逐渐失去理智的司徒景荷。

“她有失心疯。”南宫宸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听闻是儿时不慎看到慕容氏残害秦氏,心里有了隐疾,一直未见好,这些年每每发病,都会下狠手鞭打下人,对此,司徒府内无人敢拦。”

顾茗萱面色渐沉:“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她瞥了眼瑟瑟发抖的月牙,“瞧那丫头身上的伤,似是近日所得。”

“嗯。”南宫宸点了点头,“所以,我才下令让其在渡月轩待着,就怕她何时发病,不慎伤着你。”

顾茗萱警惕的看向司徒景荷,也就是有墨寒抓着,否则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指不定会被其打出个好歹。

“这些事,夫君是从何得知的?”

“一部分来自月牙,一部分来自司徒元章。”

司徒元章的生母秦氏本是司徒卿的原配,当年两人的婚事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只可惜好景不长,司徒元章将满一岁时,司徒卿爱上了慕容氏,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做妾,慕容德妃开始对司徒卿施亚。

为了得到慕容家背后的势力,司徒卿在司徒元章的周岁生辰宴上,找借口将秦氏贬下堂。

一夜间,妻成妾,嫡长子成了庶长子,而秦氏一族也因此没了往日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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