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
丁祁此时的内心可以说是煎熬无比，一边他不想辜负沅九念的信任，一边又想救回自己的朋友。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张擎后退几步，抽出怀中的匕首，抵在顾应的脖子上，说道，“现在开始。”
“三”
丁祁的的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手臂下意识地朝着腰间靠拢。
“二”
凶光与颓然在丁祁的眼里不断闪过，那只伸向腰间的右手正以极其细微的程度疯狂颤抖着。
“一”
丁祁陡然向前踏出一步，那只颤抖的右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锐利的短刃，作势便要向张擎刺来。
张擎冷然地看着这一幕，手掌上微微发力，一道血痕逐渐浮现在顾应的脖颈上。
丁祁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手臂，向后踉跄了两步，靠坐在墙边，一脸自嘲的惨笑，“你赢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把你的武器扔到地上。”
张擎并没有急着提问
“呵呵……”
丁祁回想起沅九念把这把短刃交给他时的嘱咐，显然，是他失约了。
“叮叮……”
随着这声脆响，这场理智与情感的交锋也落下了帷幕。
这时，张擎却有些急促地向前几步，将手中的「人质」推向已经深陷悔恨泥沼的丁祁。
丁祁愣了愣，感受到自己怀中的触感，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脸，似乎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砰！”
一声闷哼响起，还沉浸在痛苦与惊喜所交杂而出的复杂情绪中的丁祁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无视倒在一起的两人，张擎迅速捡起地上的短刃，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单论成色，这东西就不知甩了自己的匕首几条街。
片刻的欣喜过后，张擎回头看了一眼几个远处正在快步靠近的难民，拖着还在昏迷的两人，走进了屋子里。
……
经过一番寻找，张擎总算是在一个小箱子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两个还算新鲜的面包！
瞥了一眼被自己捆在柜子上的两人，张擎盘腿坐在床榻上，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思考起来。
既然有人会派他们守在这里，那么这里肯定有着一些不能被带走的秘密。
这一点，从自己假装离去，青年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房门半步就足已说明问题。
然而就在张擎准备逼问那高瘦青年时，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却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嗅觉中。
这让他开始怀疑这两人之所以会守在这里是否和那血腥味存在直接关系。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提问查实，就察觉到了几个远处偷偷靠近的难民。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
没有了空气的流动，屋内的气息也变得容易捕捉了许多，更不用提血腥味这种极其明显的异味。
通过几分钟的寻找，张擎大概可以判断出这股气味应该是从床底下散发出来的。
他半蹲在床前，双手平握床沿，小臂微微发力，这床榻便被他侧翻了过来。
“这是……地洞？”
看着眼前的黑色铁盖，张擎俯身闻了闻，这里的腥气更重了。
盖子的左上角立着一个铁环，旁边摆着几根蜡烛和两颗打火石
张擎提着环扣往上一拉，盖子立刻发出一阵“咯吱”声，里面积蓄已久的血腥味喷薄而出。
“咳咳……”
铺满而来的腥味让张擎禁不住咳嗽了两声，他捂住口鼻，用手扇了好一会才感到好受几分。
底下是一个昏暗的空间，一条隐没在黑暗之中的阶梯的阶梯连通着上下两路。
尝试着用脚踩了踩，张擎发现这台阶意外的结实，显然制作者在这里花了不少功夫。
顺着台阶往下走，四周逐渐变得宽阔起来，但因为周围极其黑暗的原因，张擎并不能看清这里面有什么。
不过从这怎么也散不去的血腥味来看，里面显然不会有什么温馨的场景。
想了想，张擎回到地面，用打火石点燃一根蜡烛，重新回到了地下的空间里。
这一次，他才算真真切切见到了这个地底空间的原貌。
在烛光的映照下，几具堆搭在血泊中的尸体首先吸引了张擎的注意力。
“这是……”
像是发现了什么，张擎快步上前查看起来。
血泊里一共有五具尸体，其中两具俱有明显的人类女性特征，另外三具……是一种张擎从未见过的生物。
由于光线的原因，张擎无法判断出它们的表皮颜色。但可以看到，这种生物的体长大约在1米5左右，躯体两侧长有四根细长的肢体，一条长长的的尾巴垂在身后。
简直就像是一只放大版的「四脚蛇」。
从外部的伤口来看，它们显然都是死于利器，甚至有一条都已经被斩断了小半边躯体，两边只有一些皮肉还粘合在一起。
但蛇这种生物的生命力可以说是极其顽强，性格也是十分狡诈，就这样断定它们已经死了，貌似有些不够保险。
从一旁找了根木棍，张擎轻轻地戳了戳它们几下，不出意料地没有任何反馈。
“砰！咔嚓……”
这一击落下，张擎扔掉手里已经断成两截的木棍，迅速跑回到阶梯旁。只要他听到身后有一点动静，就会立刻逃到地面去。
但他等了半天，这四脚蛇也没有半点反应。
用打火石将蜡烛重新点燃，张擎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用同样的办法测试了另外两条四脚蛇，得到的结果是同样的。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贸然上前调查，而是打算先绕着地下室走一圈，探查整个地下室的结构的同时，也可以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或是利用的东西。
从西南角开始，张擎依次查看了这里的东南角以及东北角，最后停在了西北角前。
“这是……”
举起手里的蜡烛，张擎看向眼前摆放的方桌，这上面摆满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器具，譬如项圈、鞭子、短棍什么的。
随手从中捡起两样看了看，张擎便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
大概探明整个地下室的结构后，张擎回到原地，从旁边的干柴堆里找了根较硬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将那三条四脚蛇推开，这才敢动手去拉那两具女尸。
“怎么好像，有些太轻……”
张擎拉着左边那具女尸的尸体向后退去，却感到重量有些不对，照理来说，哪怕十分瘦弱，一个正常成年人的体重也不会低于100斤，可他现在却完全感受不到该有的重量。
放下女尸的脚踝，张擎拿起地上的蜡烛靠近，就发现……原来他刚才拉着的只是那女尸的下半身，而她的上半身，此时还落在原地。
“……”
稍微费了点功夫将两具女尸“完整”地拉了出来，张擎拿过放在一旁的蜡烛，两张截然不同的脸颊出现在他眼前。
左边的女人面容完好，虽然脸上的肌肤似乎是因为长期的饥饿而显得有些泛黄干瘦，但从那还算精致五官来看，生前应该是个容貌不错的妇人，只不过，这份美好，止在了她的上半身。
另一个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浑身上下的肌肤就像是被某种细小的利器切割了无数下，根本看不到一寸完好的模样。
尤其是她的脸部和腹部，只能用鲜血淋漓、支离破碎来形容。
见到这两个女人的惨状，饶是以张擎经历过「逃难」后的心理素质，也不由得眉头紧皱。
“左边的衣物虽然有些破烂，但整体还算完整，这样看来，两人应该也是这里的难民。”
“从她们身上的痕迹分析，杀了“四脚蛇”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被前者带来的，所以她身上的伤口才会是一样的刀伤，后者则是被当做了牺牲品之类的东西……么。”
地下室、女人、特殊器具，这三条线索串联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让人明白这里存在的意义。
但让张擎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这三头「四脚蛇」的存在。
“这么大的生物，怎么想都太不正常了，完全就像是那些老人讲故事时所编撰的怪物……”
“怪物……昨晚的怪物，会不会指的就是它们？！”
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余文锦先前和徐华寅交流时说的话再次浮现在了张擎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