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
褚绛侧过眸看着少年。
少年明知她说得是帮自己肩上涂药的事。
方才提这个不过是一时冲动，仔细想来其实不合适。
“算了。”江醨把那个药膏盖好盖子放了回去，说道：“再涂个药，今天就不用补习了。”
褚绛看了眼时间：6：20。抬头对上他的黑眸，固执的很：“不晚。”
江醨皱了下眉，发现女孩还挺轴的。刚才不愿意帮他，答应了又非要不可。
他随口道：“我忘了带药膏回来。下次吧。”
不确定少年是否在敷衍她，但褚绛认定的事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她答都答应了。
跟着拧了个眉：“周围有药店，我去帮你买。”
听到这话的江醨手臂撑在石桌上，身体侧着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唇瓣带了些许散漫的笑意：“嗯？你很想帮我上个药？”
少年这样的姿势加上他那双懒散漂亮的黑眸，很有压迫感。
褚绛看着有点心悸。觉得这走势就很不对劲，没多说什么就直接伸手把少年的肩膀强行按过来。
她问：“药是哪个？”
突然被强行操作，江醨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住。他愣了足足两秒才回答褚绛的话：“红色盖子的那瓶。”
褚绛按照他的话找到了药膏，然后就一只手扯开了少年的卫衣领子。她虽然有过预想，但在看见那一片红肿的狰狞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愣了下神。
看着实在严重，刚在路上他还用这只手去揍陈景。褚绛觉得，这人手是不想要了。
由于这样拽开人家的领子也不是很合适，褚绛动作很快地把药膏抹了上去。
清清凉凉的在肩上让人不适应。
女孩捏住他衣领的手指隔着衣料贴在肌肤上，少年的心里头有点儿异样感。
江醨偏了下头，企图忽视掉这些不适的感觉。不一会儿她动作停了下来，他拉好领子说了声谢谢。
发觉，自己真是冲动了。不过是听了一句她和陈景私情挺好，就有些压不住气了。
江醨伸手去拿了她翻开的课本过来：“那我们开始。”
……
中途，少年倒了杯水给褚绛，送到她面前，问：“喝水吗？”
褚绛放下了手里的笔，少年一问还确实觉得口渴。她是吃了两口馄饨过来的，什么水也没顾得上喝。接过：“谢谢。”
她抬头喝水，看见对面仅隔了一张桌子的少年，仰头喝水的动作，指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透明的杯子，颈部的线条被拉得修长，喉结滚动。
喝个水还挺好看。
褚绛没有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一时也忘了在喝水，直接被水给呛了一口，咳嗽了两声。
“没事吧？”少年放下杯子发出了很轻脆的一声响。
褚绛抬眸看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缓过来了。摇了下头：“没事。”
一声轻嘲传入耳膜：“喝个水还能被呛到。”
褚绛握着杯子的手顿住了，然后往下放杯子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她带回来的餐盒。
一惊。才发觉自己把带回来的馄饨已经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她看了眼自己今天的补习进度，把书本推开。
“先把馄饨吃了吧，放久了，怕会凉。”
闻言，江醨掀着眼皮往那个白色的塑料袋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褚绛伸手去把袋子解开将一个餐盒和勺子递到了他面前。
伸手接过，在旁边拉了一张小椅子过来坐下。
拆开，看着那碗馄饨，忽地想起那十六块钱，低笑一声：“你这是还给我了？”
这么一提，褚绛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但她可没这么想。“不是因为这个。下午你不是生气，买来哄你的。”
江醨怔住，随后又笑了。“当我小朋友，这样哄？”
听出少年在故意开玩笑，褚绛回敬了回去：“你不是？”
江醨伸手敲了一下石桌：“我十八了。”
“噢，那也不算是成年人。顶多刚成年。”原本是随意接的一句话，但是褚绛突然想知道少年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生日什么时候？”
江醨把头抬起看着她的眼睛：“问这个，想给我送生日礼物？”
褚绛确实在问的时候就有点想了，这时候就大大方方地点了个头。
江醨直勾勾地看着她笑，黑眸里的笑意明晃晃的像是碎光在黑夜里摇曳，眉宇生姿。“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是想对我献殷勤？”
褚绛有被他这句话噎到。就想起那束玫瑰花的乌龙。有些被气到，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很放松：“既然这样，玫瑰花你应该喜欢。”
“多亏了你，我现在什么花都不想看见。”江醨说得挺认真，褚绛霎时还真以为是这样。
避开这个不让人愉快的话题，随意道：“不说算了。”
褚绛从小就没被在意过生日这种东西，对这种负债累累的单亲家庭来说，实在是件奢侈的事。
但她小时候看着别的小孩，父母亲朋齐聚过一个生日总会不自觉地羡慕。心底想要的到底是生日，还是陪着过生日的人，她也不大清楚。
再后来上了学，总会看到同学过生日。好像别人都很在意的一件事，褚绛却没什么感觉。但突然提到就觉得少年应该也要过生日。
“农历二月十五。”
江醨说完，褚绛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回答的是生日，脱口而出：“农历？”
少年只掀了眼皮淡淡看她一眼，就撇开了。
父母一般习惯生日记农历，倒也不奇怪。
褚绛从包里找了手机开始查是那天，翻开日历在找2003年的农历二月十五日。
“三月十七号。”她说着还按着手机的屏幕给江醨看。江醨扫了一眼觉得她这个反应有点好笑，又有点笑不出来。
压了下嗓子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现在2021年不流行过生日了吗？”她故意微皱着眉头问他。
“流行。”少年有些好笑地接话。
“别的小朋友有的，我家的小朋友也要有。”
江醨是彻底愣了一下，笑：“你这句话哪学的？”
褚绛没想到他对这话还挺有反应，就拉了个挡箭牌出来：“江浅。”
“那家伙尽跟你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