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破和平城赵王自刎&杀李屠封肖骁报仇

却说肖骁转战到西门,此时天色已晚,只听得那边银顶葫芦帐篷内一声炮响,吶喊震动,豁喇喇冲出一员大将,后面跟着数十名副将,各执刀斧,好不汹涌!那大将喝道:“那边过来的肖骁!少催坐骑,这里是本帅的防地,你敢来送死么。”肖骁一怔,问道:“你是何人?”那大将呼呼大笑道:“你要问魔的名么?你且坐稳了。本帅正是赵王驾下红袍大力子大元帅铁勒力是也。”肖骁心下一慌,不得已,挺戟来战。铁勒力把大斧子往头上一举,朝着肖骁顶门劈下来。肖骁叫一声:“不好!”横戟来架,倏忽跌倒在马背上,座下惊帆马被打得倒退了十数步。

原来肖骁的武力和铁勒力也只在伯仲之间,却是厮杀了一日的,如今人困马乏,自然战不过铁勒力。当时面如土灰,回转马来,再把金钩钺天戟一起,喝道:“再来招戟!”这一戟却是奔着铁勒力咽喉而来。铁勒力说一声:“来得好!”把车轮板斧架在旁首,马交肩过去,二人转过身来。铁勒力连着剁了几斧,肖骁手忙脚乱来招架,看看斗了十回合,肖骁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铁勒力大喜,思量要把他活捉回营,因此不曾用全力,吩咐道:“只把他围住,不许放跑他,待本帅生擒了肖骁,有个用处。”赵军答应了,把那些一字铛、二钢鞭、三尖刀、四棱锏、五花棒、六缨枪、七星剑、八仙戟、九龙刀、十瓣锤都朝肖骁前后左右招呼,正是:

一字铛,肩膊乱打;二钢鞭,扫在马蹄;三尖刀,面门直刺;四棱锏,脚上叮当;五花棒,顶梁就盖;六缨枪,照定分心;七星剑,劈到脑后;八仙戟,捣在咽喉;九龙刀,招招惊魂;十瓣锤,下下吓人。

冠军将军肖骁也好不骁勇!此时性急拼命,把金钩钺天戟抡在手中,前遮后拦,左钩右掠,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怎见得:

钩开一字铛,架掉二钢鞭,逼下三尖刀,按定四棱锏,拦开五花棒,掠去六缨枪,遮调七星剑,闪过八仙戟,抬住九龙刀,扫去十瓣锤。

赵军好招架,只是铁勒力的车轮板斧沉重,逼定肖骁厮杀,不冲回合的猛打。肖骁心里慌忙,眼前刀枪耀目,并无帮手,也无去路,叫一声:“我命休矣!”

却说屠封太子正和赵王李成蹊、王后沈佳凤坐在中军帐,忽听得外面杀声震地、鼓声连天。赵王问道:“营外为何吶喊?”军士报道:“启王爷,只因外面来了个朝廷二路上将军肖骁,十分骁勇,连杀三门,无人抵敌。如今在西门被铁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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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围住了,要活捉了。”屠封太子听了,心内吃惊:“他若是被擒,我归顺朝廷的计划就休矣。”便道:“父王,肖骁号称冠军将军,乃当年舞阴侯之子,我的菡萏阵尚且被他破了,恐怕铁勒力元帅难以获胜。这叫作: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军士也难以帮忙,不如待我去相助一臂之力。”赵王大喜:“言之有理,快快前去。”

再说牧羊城内,詹太宗日日盼望救兵,道:“国丈啊,如今鲁王出去多时了,冠军将军为何还没到牧羊城?城中粮草难以维持,再有数日还是不到,朕与你们都休矣。”众人皆不语。忽有平陆郡公刘镜人跪地道:“万岁在上,老臣冒死上奏。”詹太宗道:“奏来。”刘镜人道:“如今二路大军就在营外,上将军肖骁已经到了牧羊城外。只是有人不肯开城门,肖骁单人独马,冲杀赵军营垒,已经冲了三门,现在被围在西门厮杀,性命就在顷刻。”詹太宗拍案而起:“有这等事!仉元帅,今日轮差的是哪位?”仉顺超道:“正是桂王。不知何故,到现在也没见他来奏知。”一旁贺从龙大怒:“万岁,这苗宗奇乃前朝余孽,这时分明是欺君了,一定是他反了,待末将去拿来。”詹太宗沉吟不语。贺从龙只道是准了,提了竹节钢鞭,上马而去。仉顺超见他急吼吼去了,忙命长子仉跃麒跟过去。仉顺超这边又点了几员将官,一起出城而来。

贺从龙却是个莽夫,他来到西门城头,见桂王站在城头发呆,叫一声:“拿反贼啦!苗宗奇不要走!”冲上前去。桂王一见大惊,待要闪躲,被贺从龙一鞭打中左腿,跌倒在地。贺从龙待要再打,仉跃麒到了,叫道:“从龙哥哥且住!”上去拉住贺从龙,“不可!先帝曾有旨,没有绑桂王的绳索,没有斩桂王的刀剑。”贺从龙怒气未歇,道:“也罢,就算不杀他,先帝也没说过,没有打他的皮鞭。且容我打他一顿。”就收了竹节钢鞭,扯起腰间的马鞭来,劈头盖脸一顿乱打,直打得桂王浑身是血,只得叫苦。

却说肖骁正被铁勒力打得急,忽然屠封太子杀到,赵军见太子来了,纷纷闪开一条路。屠封太子也不答话,冲到铁勒力马前,喝道:“肖骁休走!”这一刀却往铁勒力顶门砍下来。铁勒力正在得意,哪里堤防太子突然叛变,只叫一声:“太子何为?”头一偏,这一刀好不凌厉,竟把一条臂膀卸下来,就在马上一个翻身倒地。肖骁一看有变,心下大喜,精神一振,将戟一顶,直把铁勒力刺了个前心透后背。可怜北国第一猛将,竟然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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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赵军看太子砍了铁勒力一刀,忙喧嚷起来:“不好了,太子反了!”这时,仉元帅大军杀到。肖骁精神大振,攒动金钩钺天戟,刺杀赵军,如同虎入羊群。怎见得:

也有破天灵盖的,也有头落尘埃的,也有连肩卸背的。正是:天地皱云起,乌鸦不敢飞。狂风喧四野,杀气焰腾腾。弃下营和帐,卸甲走如飞。申国公胡朗,老当益壮,势如虎狼,手里金背蔡阳刀,举起上面摩云盖顶,下面枯树盘根;保定侯扈晓党,正值壮年,势如猎豹,手里七节射苗枪,攒动朝天一炷香,使下透心凉,见一个挑一个,见两个刺一双,惨惨愁云起,重重杀气生。仉元帅、肖骁、贺从龙、仉跃麒等人都来助战,诸般兵刃,量天切草,护马分鬃。

有分教:

一阵交兵力不加,人亡马死乱如麻。败走赵军归北辰,从今不敢犯中华。

屠封太子却是不忍赵军被屠戮,叫道:“你们还不快逃!”口中说着,也跟赵军一起往大营而去。赵军口中一句“太子反了”便不敢说了。

赵王见大势已去,已经退回和平城。屠封太子进了和平城,到了大殿,跪在殿外道:“父王在上,儿臣不孝,有一言禀告。”里面传来赵王的声音:“不要说了!你无非要劝为父投降罢了,你叫为父有何颜面再去见万岁?”屠封太子道:“父王此言差矣,你是深受先帝器重的,只要悬崖勒马,万岁必然不会重责的。”过了许久,不听赵王声音,屠封太子正要再说,有葛军师出来道:“太子,赵王自刎了。”屠封太子一惊非小,冲了进去,抱着赵王,哭道:“父王,何苦如此。大不了我们不当官了,做一介布衣也罢了。”赵王苦笑道:“为父后悔当初不听你言,任由沈佳凤造反。如今城破,她倒先跑了,果然是妇人无情也。我儿,太祖皇帝对我不薄,我是无颜再回中原了,只有如此了。”说罢毙命。

肖骁歇息了片刻,便一路赶杀赵军,进了和平城,来到大殿。只见屠封太子抱着赵王尸首大哭,肖骁也是一怔,随即又想起那日自己也是这般抱着缪卡尸首,怒气顿时上来,喝道:“李屠封,你父亲尚有悔过之心,你如何不随他而去,难道你还有面目回中原么?”屠封太子叹了一声:“父亲死了,继母逃走了。是啊,都是因为我,这才家破人亡。我还有面目回中原么?”说罢,举起赵王身旁的剑,也是对着脖子一抹。葛军师一看,忙来拦阻。

未知屠封太子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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