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刑事一队有间办公室里最近总是笼罩着咖啡味和烟味混合的气味，桌上的泡面吃完了没人扔，直接往里弹烟灰，烟灰烧着了就倒咖啡，一个泡面盒从中间切开，就是个三层的提拉米苏——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路过的人都捏着鼻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除了自家程队长发神经从未来次方找来的什么校医，现在还有谁会吃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这几日整个刑事一队都议论纷纷，毕竟一个连义脑都没有的普通校医，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本事能当他们刑事一队的顾问。
“江医生，辛苦你了。”
已经熬了两个大夜的江念从电脑屏幕里把头拔出来，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门口这个声音脆生生的小姑娘，但还是友好地笑了笑，“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打完招呼，又埋进电脑里，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叹了口气。
江念进了刑事一队后的最大收获是得到了完整的失踪人员名单。
而这失踪名单人数之庞大，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原来这次的连环失踪案，竟有近千名受害者，这对一贯标榜自己安全值第一的新滨海城来说，简直是马失前蹄，奇耻大辱。
毕竟新滨海城本就不算是个大型城邦，十年前又战乱频发，数年间都人口凋敝，这几年也就才刚刚有了些起色，全市统共100万左右的人口，居然一下子失踪了近千人。
这些人中有像林巧一样的学生，多数曾在失踪前接触过流浪者这个游戏，也有像林巧妈妈一样的工人，面临着被淘汰的危机，但还有许多人之间，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有什么联系。
至于这些人有没有参与实验，有没有变异，是不是被困在了游戏里，江念更是一无所知。
事实上，除了确切的失踪人数，江念并没能知道其他更多关于案件的消息。
手环嗡嗡响个不停，江念得空把聊天界面点开，弹出一连串消息。
许宁：“调查的怎么样，有收获吗？”
周泽依：“天杀的程诚是不是为难你了？”
许宁：“查案归查案，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周泽依：“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和我说，我找他算账去！”
江念点开输入界面，编辑了一条消息，分别给两人发过去。
2029扫过江念手腕上方浮着的对话框，后知后觉道：“宿主，我怎么感觉这程诚还真是在为难你呢？”
江念没说话，在2029的唉声叹气中一口气灌下整杯黑咖啡，关掉和许宁的对话窗口，将这两天整理好的材料做了拷贝，去找队长办公室找程诚。
程诚的办公室就在江念临时办公室的对面，江念知道自己这边的动静他肯定都了如指掌，果然一推开门就看到程诚笑吟吟的，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江念现在一看到程诚，就想到他扑朔迷离的爹，一想到他扑朔迷离的爹，就想起那个阴魂不散的赫尔墨斯系统。
“程队长，失踪人员的大概信息我已经整理好了，都在这里。”
程诚接过材料，并不着急看，颇为和善地说：“不错，江医生，虽然比不上义脑，但作为普通人来说，你筛查信息的速度算很快了。”
2029哀嚎一声，“天啊，气死我了，有义脑放着不用，偏偏折腾你，宿主，这个什么队长果然在为难你！”
江念活动活动僵掉的脖颈，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仍是好脾气地微笑着，“程队长，但你招我入队，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帮你们筛查信息的吧？”
程诚微怔，“那自然不是。”
坦白说，江念居然老老实实做了三天他安排的筛查工作，这事儿有点出乎程诚的意料。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刑事一队里，谁都比江念更适合做信息筛查，那些数据对于安装了义脑的人来说，不过是十几分钟就能完成的工作量。
布置大量重复性的无意义工作是一种很常见的服从性测试，这是安全局会对新人使用的惯常手段。在程诚的印象中，就算是再怎么好拿捏的新人，遇到这种工作也多少都会有些抱怨。
但以顾问名义入队的江念不仅毫无异议地做完了所有工作，甚至还提前完成了，这会儿又好声好气地问他下一项工作安排，实在是脾气好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程队长？”
他回神，江念正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望着他，声音听着也十分虚弱。
“程队长，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江念打了个哈欠，“我实在困得很，您要是没什么紧急工作要布置，能不能先放我回家补个觉？”
程诚越看越觉得这人应该不是上面让他找的人，虽然心里疑惑，但毕竟拿钱办事，所以还是依着上面的要求问道：“江医生，你知道流浪者游戏排行榜第一的那个moon，是什么人吗？”
江念眉心一跳，“什么？”
程诚眯眼，忽然一脸抱歉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不好意思江医生，我忘记了你没有参加我们对流浪者的分析会。”
他抬手点开自己身后的幕布，“江医生你看，这是我们对流浪者的分析，本来是想通过捕捉玩家IP的方式进行定位，但后来发现难度非常大。”
江念微微瞪大眼睛，这是一份非常完善的分析报告，内容远比她之前给许宁和周泽依的那份要详细。
“程队长，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游戏的？”
程诚点开左上角的时间轴放大，“一年半之前，一年半之前我们通过走访受害者家属，发现有很多失踪者都曾经接触过这个游戏，所以我们开始尝试进入游戏，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始终没能找到游戏的入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划拉时间轴，“这种一筹莫展的情况一直僵持到三个月之前，我们队突然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里面流浪者的密钥，虽然我们也试图追踪过这个寄件人，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所以线索又断了。”
江念轻笑一声，“你们还真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