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立国教上

大源王朝的国都为取名为长安,寓意为长治久安的意思。作为一国的京都,这里有最繁华的街道,最显赫的家族,以及聚集着身份最高的一小撮人。

长安城中的人最能够展现一国的风貌,城中人们,自信且骄傲。他们自信能够战胜一切敌人,他们以作为一名大源的子民而骄傲。

他们也曾历经种种苦难,他们有些足够的耐心,足够的信心,足够的毅力,历经几代人完成一个伟大的目标。

大源王朝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一代李氏皇帝能够完成的。

大源国能从一个蕃属小国,到逐渐壮大,最后吞并大周王朝,彻底结束群雄割据的局面,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能够说的清楚。

尤其是近几十年,大源王朝简直是群英荟萃,人才辈出,再有大源王朝皇帝李靖,雄才大略,前前后后征战二十多年,终于有了这大一统的局面。

几十年的征战,大源王朝的子民,几乎家家都有缟素,但是就是憋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先帝的一句:“大源铁骑所及之处,皆为我大源子民。”

长安每一处繁华的背后,皆有满身的伤疤。

此刻长安城中心的朱雀大街,有一位身披袈裟,手持念珠的僧人,抬头看了一眼长安城的天空,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无数的呜咽与哭泣之声。

于是低声唱了一句佛号,便缓缓的朝皇宫走去。当僧人走到皇宫前时,早有一位身着朱红蟒袍的宦官模样的人在正阳门等待。

作为一宫的正门,一般不会轻易开启,每天基本上也就文武百官上朝,还有外来使团觐见的时候才会开启正门。

而今天,不但如此,而且还有宫中首宦,人称太岁的刘长瑾刘公公亲自来迎接,可想来人尊贵。

只见刘公公看到那僧人后,上前一步,右手拂尘朝着左手一搭,便嗓音略微有些尖细地开口说道:“玄苦大师一路奔波,远道而来,辛苦了!”

玄苦虽说是作为伽蓝寺这一代讲经堂首座,可是他一点不敢小区眼前这位宫中首宦。

要知道眼前这位接连服侍两代帝王,不知道挡下了多少明里暗里的刺杀。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太监,凭借一手的绝技摘星手,不但跻身天下十人,更是成了江湖四大宗师之一。

只是一手玄妙的摘星手被他用的血腥无比,因为每一次交手他都会将敌人的心脏取出,速度快到敌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所以江湖上人们都称他为摘心太岁,传言此人已经年过五旬,可是眼前之人看上去,不过是不惑之年,越是如此,越是让玄苦重视。

玄苦心想,看来眼前的刘公公也都达到了龙门境。资料上记载,一般江湖人,最多会达到观海境,唯有江湖或者是庙堂一统天下的时候,天地气运会发生变化,江湖上会涌现一批批顶尖人物,会出现那龙门境人物。

不仅如此,这世上会出现一批所谓的谪仙人。其实他们儒释道三教等,外加一些顶尖的古老家族,都有清晰的记录,天地如笼,我们只过不是笼中雀。

唯有越过龙门,化龙飞天后才可以走那登天路,到那时才可以跳出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而眼前的刘公公已经有了脱变的迹象,这让玄苦内心忌惮的同时,也有些敬佩。

于是,单掌竖起,微微一拜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刘公公,有劳刘公公了。”

如今刘公公白发生青丝,两条白色长眉微微飘动,远远看去,相貌不显阴柔,若是穿上道袍,梳上道髻,必然一派仙风道骨的风范。

此时刘公公将手中拂尘往后一甩,搭在了右臂弯处,开口说道:“都是为皇上分忧,些许小事,何谈功劳。玄苦大师,我们走吧,皇上早就在御书房等候了!”

玄苦左手念珠微微捻动:“有请刘公公带路!”

随后刘公公则是率先朝皇宫走去,玄苦则是紧随其后,当玄苦踏入皇宫的一刹那,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因为扑面而来有着复杂的气息。

文运,武运,国运,龙气,富贵气,红尘气十足,甚至还有磅礴的怨气。

都说京城居大不易,其实更加不易的是修行,江湖武夫还好,一切全凭口中的一口真气,受外界因素干扰比较少,但是对于佛道而言就有些麻烦。至于儒家不在此列,因为儒家将就出世,当儒家处在越是复杂的地方,一旦抽丝剥茧,理顺一切后,修行将越是受到裨益。

如今玄苦这趟前来,其实是受到了来自天外的法旨。佛道两派都需要香火信徒,有助于修炼,道家相对来说看的更加轻一些。

因为道家有一些人修的是清净,自我,不太重视香火愿力,佛家的修行相对来说比较缓慢,因此需要香火愿力的辅助。

而如今的皇宫,在玄苦的眼中,满是怨怼,如果不及时处理,天长日久之后,皇宗子嗣容易得病夭折,容易出现暴君昏君,随后会一点一点的蚕食国运,最后使的国家灭亡。

穿过长长的主道,玄苦终于见识了何为首宦。只见路上走过的所有宫女,太监,无论是忙碌的还是不忙碌的,都会停下手里的事情,朝着刘公公行礼。就连一些禁军有时候都会刻意的敬而远之。

当然这一切,玄苦都只是默默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但是行走人间,总也要遵守某些规则。

穿过弯弯绕绕的长廊,一行人终于抵达御书房。刘公公朝着玄苦微微欠身,示意稍等,而他自己则是走进御书房请命。

刘公公踏入御书房朝着某个方向撇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继续朝内走去,只是此时的大源皇帝正在聚精会神批阅奏章。

一个国家的版图越大,事情就会越多,一个到了如今势态,就算一个皇帝再勤勉,也难以事必躬亲了。

所以,如何改革吏治就是如今的头等大事,否则总有一天,说不定他就要成为第一个被公务累死的大源皇帝了。

此时李靖心中想着其它事情,但是手上的事情丝毫不停,能够一心二用,算是这么多年被逼出来的能力吧。

他每隔一个时辰都会起身休息一下,有一个良好的身体,也是保证批阅效率的根本,这种习惯是他们李氏王朝,一直传承下来的习惯。

而在李靖批阅的时候,刘公公没有丝毫僭越,就那样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的站在那里。其实以他如今的受宠幸的地位,这点不算什么。

但是,每一位能够在宫中做到刘公公这个地位的宦官,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而这位刘公公所坚守的就是两个字,一个“忠”字,一个“守”字。

“忠”就是对当今圣上忠心耿耿,无论谁在那个位置,他都会唯命是从。而“守”就是,恪守一位做奴才的本分,无论多么受宠,都会牢牢记住,自己是皇帝身边一条狗,当然现在也许已经是一条老狗。

能够这么想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丢人,因为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人的狗,至于余者,在他的心里只有现在可杀或者以后可杀而已。

至于站在御书房外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的玄苦,没有丝毫的焦急心态,也没有任何的不快。

玄苦是真的没有觉得这点时间算什么,他每次坐禅,数个时辰就会一晃而过。此时他闭着双眼,嘴唇微微开合,手中念珠微微转动,默念佛经。

一旁执勤的御前侍卫,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严寒之时,在这位和尚身上此刻正不停散发着温热气息,就在他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忽然看到走廊外,离着和尚最近的积雪,竟然正在融化,这就让人惊讶不已了。

时间又过了半盏茶时间,李靖终于从奏章中抬起头,正好看到等在那里的刘公公。于是略带埋怨的笑着说道:“长瑾啊,回来也不早说,让大师在外面久等,要是惹恼了大师,朕拿你是问!”

刘长瑾立刻惶恐伏地,口中说道:“奴才罪该万死!”

李靖一看到刘长瑾如此,就略微有些头疼,以前的时候,刘公公还会同他多说一些如长如师的话语,自从他等级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其实在李靖的心中,眼前的刘公公真的就如同长辈一般,他依稀记得,眼前刘公公护着他,从那场叛乱中,一路杀过,尤其是为了救他,任由一柄长剑穿胸而过。

曾经身为一名皇子,却有着一个不符合身份的念头,那就是没有一个人必须为另一个人死的道理。

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说出口,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于是从他登基以后,尽量实行一些仁政,甚至是废除了一些残酷的死刑,如五马分尸,凌迟,腰斩等,当然还有一些连诛,甚至是除了造反,更是废除了株连九族等。

随着经历的越来越多,他的心思也越来越重,对于眼前的刘长瑾总是如此作为,也不在刻意阻止,不过李靖有时也会想,是不是就是因为刘长瑾能够如此恪守本分,尽忠职守,才会让他如此另眼相待。

要知道,一般皇帝登基,都会启用身边的自己人,来做那个位置。在代代相传的皇帝心目中,这个位置的人甚至超过一品大员。

每一位皇帝生涯中,一品大员,可能会多到有时候自己都记不清,但是大内太监总管也就两三位,甚至是更少。

刘公公如此的遵守君臣之规,从不逾矩,也是李靖愿意继续信任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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