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除后患挑拨离间封国公心生羡慕下

朱元璋说完话,从怀中逃出一枚玉佩,玉佩通体透白,雕刻的是松鼠抱榛果,整个玉佩的雕工细腻,将松鼠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如同下一刻便将榛果送到嘴里的一般。

使者见朱元璋接了诏命,已是万分欢喜,总算可以在丞相大人面前复命了。心中已是如释重负,见朱元璋给自己赏赐,自然更是喜不自胜。连连同朱元璋说了一些奉承的话,随后朱元璋与马秀英送使者出大门。

朱元璋与马秀英送走使者,二人走在游廊上,马秀英对朱元璋言道:“这回刘福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你了?你说不敢接受吴王这个封赏,就改成敕封你为吴国公,但他用吴这个字,我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太踏实。”

朱元璋听完马秀英的话,嘴边划过一丝苦笑言道:“娘子的直觉还挺准。”

说完朱元璋从怀中掏出张士诚给他的一封信,递给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马秀英,继续言道:“这是刘福通写给张士诚的信,信中的内容很明显就是在挑事端。”

马秀英打开书信边走边翻阅起来,朱元璋继续言道:“刘福通的计谋被张士诚看的清楚,他这是将计就计,把这封信的内容给我看,是想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

马秀英看完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道:“你们之间还用调拨离间,他刘福通本就没把你当做自己人。当初,若不是他在其中挑唆,我那两位义兄,也不会在攻打集庆的时候,急功冒进,白白送了性命。”

说起郭天叙与郭天爵的死,马秀英是又愤怒又心疼,愤怒是他们就这么轻易中了他人的圈套,心疼的是那毕竟是她的兄长,英年早逝,多有不甘。

虽然郭天叙与郭天爵同他们有矛盾,但终究还是自己人,被外人设计的圈套害死,心中不免甚是气愤。

朱元璋亦有同感,遂言道:“逝者已去,目前我们能做的,只有防止我们自己人,内部不能再发生这种‘祸起萧墙’的事情,这样无论敌人出什么招数,我们都能应付的过来。”

马秀英听到这话,知道他指的是陈野先叛逃的事儿,若单单是刘福通调拨,还不足以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可陈野先的叛逃,才让大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受重创,可见内奸是多么的可怕。

马秀英点点头言道:“嗯,日后我还得对自己手下的家眷,多加关心的好。他们后院不稳,会直接影响到前面做事的男人。话又说回来,照你刚才的说法,刘福通有调拨张士诚与我们不和的意思,可张士诚会上当吗?”

朱元璋言道:“从张士诚给我看信件可以猜出,张士诚明白刘福通的意图。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两位舅兄也知道刘福通居心叵测,可他们也未能挡住利益的诱惑。”

马秀英听到朱元璋这么分析,心中有些明白遂言道:“照你的意思,刘福通虽然招数可恨,可这计谋是管用的。可张士诚的目的,只是拿一封信恶心恶心你,让你痛恨刘福通?”

说着二人回到书房,朱元璋轻轻摇摇头,坐到窗边的软榻上,言道:“娘子,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里边不单单是一个反间计。”

朱元璋看着窗外的翠竹,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是忽略了。

马秀英坐到正在恍神的朱元璋旁边,言道:“换位思考一下,我若是张士诚·····”马秀英话还未说完,朱元璋转过头来,兴奋地看着马秀英言道:“对呀!秀英,这句提醒的好!”

马秀英被朱元璋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遂惊愕地言道:“什么提醒?”

说完朱元璋起身下地,对马秀英言道:“就是你说的,换位思考,那些想不通的事儿,便通了。我若是张士诚,自己兵多将广,若是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同我抢占重要城池,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马秀英起身言道:“你是说,张士诚对你占领应天,心有芥蒂?”

朱元璋言道:“如果是我,卧榻之旁定然不会容他人安睡。”

马秀英听着朱元璋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言道:“哎!这个刘福通真是厉害,总能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来个迎面打击,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已经得罪了强大的邻居。”

马秀英思索片刻,遂言道:“那张士诚单单来一封信,会不会只是一个敲打我们的开始?”

朱元璋重新坐到软榻上言道:“娘子聪慧,我若是张士诚,就算不攻占应天,也要打击一下应天的周边地区,以宣示谁才是江南地区真正说了算的人。”

马秀英言道:“如你所说,那张士诚近期会对我们有所行动?”

朱元璋思索片刻言道:“不好,张士诚要攻打镇江。”

遂马上起身边往外走边言道:“秀英,你先歇着,我去趟衙门。”说完朱元璋便离开了。

看着朱元璋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案几上放着的敕封的诏书,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敕封的诏书在她眼中是那样的扎眼,现在想要藏起来做一番事儿,已是不可能了,他们已经惹上了第一个邻居——张士诚。

朱元璋敕封吴国公,马秀英敕封一品诰命夫人,对他们两个来说不像是个好消息,可有人却羡慕的不行,此人正是张氏。

香榭苑内,张氏一面摇着手中的缂丝牡丹刺绣团扇,一面看向靠在窗边琴架上摆弄古琴的郭惠,一面没好气地言道:“惠儿,你还有心思,摆弄你那些破玩意儿,你把琴弹好了,你的终身大事便有着落了?”

郭惠边低头看着马秀英送给她的琴谱,边无所谓地言道:“我的终身大事,自有长辈做主,这可不是我着急的事儿”说完郭惠抬头冲张氏调皮一笑。

张氏见女儿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更是来气,坐到郭惠旁边言道:“女儿,你与元璋的事儿,可是你父亲临终之时的遗言。”

郭惠仍低着头,平和地言道:“所以我这不也不反对了吗,任由父母做主了。”

张氏叹了口气言道:“晚了!你父亲过世都快一年了,元璋,都快把这茬儿给忘了,说什么等两年再说,我看呐,他这是想把你放成老姑娘,一解你当初嫌弃之恨。”

郭惠一听这个,抬起头郑重地对张氏言道:“姐夫若是这种小心眼儿的人,我还不愿意嫁与他了呢,反正父亲都没了,你我离开这个地方,也免的你整日里,说咱们娘儿俩寄人篱下之类的话。”

张氏一脸不屑地看着郭惠言道:“离开这个地方?去哪?要饭咱娘儿俩都不会。”

说完张氏指着郭惠身上的石榴红的锦绣双蝶云绣衫,下身芙蓉撒花软银百合裙,言道:“就你这一身衣裳没有一百两银子,根本就买不来。一百两银子,够个清贫之家吃喝不愁过上一年的了,这还不算你头上戴的,平时用的。你出去受得了那个苦?”

郭惠听着张氏的分析,好像也是,如今自己与母亲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朱元璋给的。

这个时候同他讲死人的恩情,或许不太现实,因为人家买账是情分,不买账,她们孤儿寡母也没招儿。

张氏见女儿的脸色略有些紧张,继续言道:“惠儿,你自小是锦衣玉食惯了,是真不知道清贫日子是有多难过,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就这两样能让你彻底厌倦了这个世间。”

郭惠有些不太相信张氏的夸大其词,言道:“哪有您说的这么严重?照您这么说,那要饭的都不活了?”

“那是他们没见过富贵日子是什么样的,只要过上一天,任谁都想永远抓住,就拿府里的丫头们来说,宁可嫁给主家做小,也不愿意回家,就是这个道理。”

张氏用自己多年的经验来教导郭惠,现在女儿可不能再摆什么大小姐脾气了。因为郭惠已经没那个资格了,而且就现在朱元璋的地位来说,想给他做小的人多了去了。

郭惠不服气地言道:“您说的有点儿太悬乎了吧?再说我也没见府里的哪个丫头,敢同我姐夫有个什么?”

“那是有你秀英姐在家坐镇,府中的小丫头自然是不敢的。可你看看,一旦脱了你姐姐的视线”

说完张氏看看窗外,确定花园中确实无人,赶紧把窗户关上,小声对郭惠言道:“那个叫孙瑾凌的,不就爬上你姐夫的床了,按她那个身份,本应该是流放发配的。现在怎么样,有你姐夫帮衬着,她在这儿,不照样过着大小姐般的日子。”

郭惠不屑地言道:“她做得出这等没有羞耻之事,我可做不出来。”

“她是蛮夷之人养出来的孩子”说完张氏理了理郭惠的鬓发言道:“咱们家的孩子自是不能学的。”

张氏看着女儿绾着双平髻,左侧插着一支春梅化雪簪,耳旁坠着一对儿银蝴蝶耳坠,显得郭惠淡雅之外还有一股清新灵动之气,自豪地言道:“我的女儿才貌俱佳,自然是不输与任何人的,你要想办法让你姐夫看到你的好,我再同你姐姐多念叨念叨你的事儿,自然便能让你姐夫,应了你父亲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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