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洪泽水匪中

离开洪泽湖,崔纂等人随船顺利抵达了洪泽湖和大运河的交汇处的楚州,楚州是淮南大邑,与泗州接壤,又靠大海,又有洪泽之利,比之泗州更为兴盛。

待船到楚州运河码头后,崔纂便下了船,带着胡德济和朱冲径直进了楚州城,他本来是想通过蔡绦这个蔡京的四儿子联系当地官府派兵剿了洪泽湖那些蟊贼,可是朱冲则劝崔纂道:“郎君,这些蟊贼既然如此的骄横,肯定和地方官府有沟通,贸然通过官府围剿实属不智,不如想想其它办法。”

经朱冲的提醒,被报复之火烤得炙热的脑袋的崔纂立即变得清醒了,他认为朱冲说的对,但是既然无法找当地的官府,崔纂到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在陌生的楚州找谁办这事了。

崔纂皱眉苦脸的看向朱冲,问道:“那我就这么算了?五百两银子就这么被他们讹了?”

朱冲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崔纂的话。

就在崔纂和朱冲二人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在崔纂眼前闪过了一行字,崔纂抬头一看就在他们街边居然有“长乐商行”字样的铺子,崔纂不由大喜对着朱冲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去楚州长乐帮找人帮忙。”

崔纂说完便大步的走向长乐商行,待进到商行之内后,发现里面除了两个伙计和一个坐馆先生,便没有了外人,虽然看起来这铺面里面摆着各种古董玉器,但根本没有人像普通商行那样吆喝叫卖,伙计只是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不过等商行里的伙计看到了崔纂、朱冲和胡德济三人突然进屋,不由的吓了一跳,紧张的问道:“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

崔纂看了一眼两个伙计,问道:“把你们长乐帮楚州分堂负责人叫来,就说杭州总管政崔高民的儿子崔纂拜访。”

两个伙计被崔纂这么一说,不自觉的吓了一跳,就连那个一直不出声的坐馆先生都豁然的站了起,惊讶的看着崔纂他们三个人。

然后那坐馆先生快步的走出柜台,来到崔纂他们三人面前,问道:“哪位是崔副帮主的郎君?”

崔纂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先生,某便是。”

那坐馆上下打量着崔纂,感觉年纪应该是差不多,为了谨慎便又向崔纂要证明。

崔纂别的没有,但是官府的鱼袋在身,上面可是有他的身份证明,比之百姓的官凭路引可好使多了。

那坐馆上下确认了鱼袋的真伪,然后递还给崔纂,但崔纂的身份却让这位坐馆万万没想到,他们长乐帮的崔副帮主的儿子居然现在是朝廷的七品官,虽然说帮派和官府天生的不对付,但现在长乐帮却是以商行形式出现在江湖,所以表面上只是个买卖铺子,虽然说背地里干着一些走私和保镖的江湖事,但这些却不足以为外人道。

今天没想到崔纂亲自找上门来,这让这位楚州长乐商行的坐馆真的是没想到,他赶紧吩咐伙计去找他们的堂主,然后他亲自给崔纂他们三个人上了好茶,陪着闲聊。

崔纂则听到这位坐馆对自己老爹的称呼为崔副帮主,不解问道:“先生,刚刚听你管我爹叫崔副帮主,是怎么回事?”

坐馆听到崔纂的疑问,不解的看向崔纂,疑惑的问道:“难道郎君您不知道?”

崔纂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一直在汴梁了,也没收到我爹的消息,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突然成了副帮主?”

崔纂上京的事情,基本长乐帮的人都知道,那坐馆算计下日子,感觉也确实这时间差不多能对上,而且还有鱼袋证明崔纂的身份,自然是假不了,便对崔纂道:“这也是刚刚来没几天的消息,说裘帮主提拔了崔总政为副帮主,而原来的朱谋主得了重病,好像不管事了。”

崔纂没想到他离开杭州一个月的日子,居然杭州那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根据他拿到的裘世然要谋杀他们家的罪证,崔纂不太相信裘世然会无缘无故的提拔自己的父亲为副帮主,而朱体黔的重病也透着悬浮,但这些却不能对这位坐馆说。

崔纂只得故作镇定的答道:“还真没想到,我的先生朱谋主病了,看来处理完楚州的事情,我也得尽快赶回去了。”

对于崔纂是朱体黔的学生这事,基本也不是长乐帮的秘密,所以崔纂说出这话,那坐馆也不意外,但对于崔纂这些重要的身份,倒是让这名坐馆羡慕不已。

他们正聊着,不大一会儿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长乐商行,这时坐馆赶紧站了起来,对着崔纂道:“这位是我们的楚州分堂堂主国瑞兴,国堂主。”

那叫国瑞兴的楚州分堂堂主冲着崔纂方向,拱手谄媚的笑道:“您就是崔副帮主的郎君?”

崔纂笑了笑,道:“正是,你好!国堂主。”

国瑞兴赶紧摆手道:“岂敢岂敢,让崔郎君这么称呼,您叫我老国就好了。”

崔纂也没客气的道:“老国,我有点事想找你们楚州分堂办下。”

国瑞兴一愣,赶紧问道:“郎君何事?”

崔纂便把他们遭遇洪泽湖水匪敲诈的事情和国瑞兴说了,国瑞兴听完崔纂的诉说,不由感觉有点头大,心中暗道:“我们楚州分堂看来要遇到麻烦事了!”

等崔纂说完,国瑞兴有些难为的问道:“郎君,您想怎么办?是想要银子还是怎么的?”

崔纂刚想说他要干什么,可是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国瑞兴却立即补充道:“要不这样,我楚州分堂乐意把郎君被水匪敲诈的五百两银子补给您,你看如何?”

崔纂被国瑞兴的话,差点没惊得掉了下巴,他张大着嘴看着国瑞兴,都不知道怎么和他继续友好的聊天了。

国瑞兴也知道他的话惊到了崔纂,但他也是一脸无奈的道:“郎君,您有所不知,这洪泽水匪是有靠的!”

崔纂恶狠狠的道:“我能看出来,都敢封锁水道劫财,若没有后台怎么敢如此骄横?”

国瑞兴无可奈何的道:“我们楚州分堂也苦这洪泽齐家久矣,但谁让人家和泗州还有楚州的厢军有关系呢!自然地方上没人敢同他们呲牙。”

“齐家?”

国瑞兴见崔纂不知道洪泽齐家,便赶紧道:“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劫道的书生便是齐家的谋主,江湖人称白衣书生顾轻舟,他是齐家掌家齐仲声的心腹,顾轻舟一般就在洪泽湖南岸的山上的水寨驻扎,平时就带人巡视洪泽湖各路商贾,只要这些商贾交钱就行,但若不配合重则死,轻则伤,反正没有好下场。”

崔纂好奇的问道:“那这齐家和泗州及楚州的厢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国瑞兴谨慎的对崔纂道:“听说啊,我就是说听说啊!那齐仲声的几个女人都让这两州的厢军都指挥使玩过,那关系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崔纂听到国瑞兴的话,不觉感到这齐仲声居然是顶着满头的大草原在干着打家劫舍的活,但崔纂并不想放过洪泽湖水匪,所以他问国瑞兴道:“难道一点办法没有吗?”

国瑞兴拍着脑袋道:“郎君,这事难,真难!”

崔纂看着国瑞兴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知道今天这事他是白问了,就算逼迫国瑞兴去做,他也不会好好的去做,弄不好还得哗变,所以崔纂只能放弃让国瑞兴想办法帮他报仇的想法。

崔纂只能无奈的向国瑞兴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也无可奈何,只有离开了。”

国瑞兴见把崔纂劝退,便对坐馆道:“你去库房取五百两,不!一千两的银票给崔副帮主的郎君,我说的是兑付现银的银票,可不是拿着铜钱铁钱给我们崔郎君兑付。”

崔纂看着豪气拿钱的国瑞兴,心中倒是挺不得劲的,他不仅没有找到人报复,居然还让楚州分堂花了一笔钱,不由得心中暗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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