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散朝后,文武百官纷纷拥到慕容成奕身边,皆因皇上对他的委以重任而表示祝贺,慕容成奕满面春风的看着这些对自己阿谀奉承的朝臣门,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谁也没有留意到,那殿前受挫的洛王——慕容永霖,此时正满怀恨意的盯着他这同父异母的哥哥,若不是站在他身后的庄国舅见情势不对,将他扯出殿外,指不定又该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舅舅,你做什么?”殿外,慕容永霖气急败坏的朝庄文飞吼道;一双血红的眸子依旧未曾脱离过殿内那道明黄蟒袍身影;

“我的洛王爷,你就不能谨慎点么? 现在不是挣功邀宠的时候,国难当头!你小心皇上龙颜愤怒,后果不堪设想!”

庄建中望着自己这个亲外甥,就觉得无比的头痛,任性妄为,嚣张跋扈!那些皇家子弟有的坏毛病,他一样没落下,偏偏那个脑子里又成天想着钻营权术!

这两年来,若不是自己和他那个母妃,恐怕他都不知道被皇上给贬到那里去了;

慕容永霖对这个舅舅还是有些惧怕的,如今又是听到他这般神色俱厉的训骂自己,顿时气焰矮了一半,只得收回那不甘愿的目光,低低开口道:

“ 可是父皇也忒偏心了些, 同是儿子,怎么就偏偏允了他呢?”

“他是太子,刚册立不久,你父皇需要他借机表现一下自己,以堵住朝中那些不服之人的悠悠之口!再说,你真以为那渝州是好玩的地方啊,说不定一不小心,脑袋都得玩完,你争那个风头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

慕容永霖听他这般说来,这才恍然大悟,心底那份恼怒也便消失得一干二净;转眼便喜笑颜开道:“ 如此,那舅舅多费心了,我这就探望母妃去!”

说完,也不再理庄建中,转身便朝德庆宫方向走去;剩下庄建中看着那愈来愈远的背影,嘴角拉出一丝苦笑:“ 同样都是皇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城西太子府

这座昔日的瑜王府,自从府里的主人成功晋级为太子后,瑰丽雄伟的府邸更加装修的富丽堂皇,成了除却皇宫外,陵京城内最为规模巨大的太子府邸。

颜暮年下朝后因记挂着慕容成奕渝州之行的事,故而尚未回府便直接朝太子府这边赶了过来;

还没见到那座瑰丽雄伟的府邸,

远远的便听到一些嘈杂之声传来,他不由心中生了疑,掀帘一看,却见前面那太子府门前宽敞的青石街上,陆陆续续停满了各种颜色不一的华丽马车; 而从那马车中钻出来的人,正是朝中诸位权贵大臣;

“颜相爷,您也来了!” 一些眼尖的人远远见到颜暮年的马车,赶紧迎了上来;

颜暮年面色已经极其难看,见这些人围了过来,心里更是恼怒之极,将车帘一甩,便朝车夫呵斥:“ 回相府!”

留下周边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在太子府门前站着的魏行知见状,却是一溜烟的跑进了府里,直接往听雨轩赶来;

“启禀太子,颜相爷来了又走了;”

听雨轩内,一名身着淡金苏染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提笔挥毫,听到魏行知的话,俊美如斯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手中狼毫沉稳落下;片刻,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体便龙飞凤舞的跃然于上;

“那其他人走了没?”

“其他人见颜相爷发怒,自是都不敢再留下!”

魏行知这番话落下后,许久未再见到自己的主子出声,便想着无事便退下去,谁知他刚一台脚,身后那慕容成奕冷不防又开口道:“ 青衣卫那边可有消息?”

魏行知闻言脸色顿时一跨,暗道自家主子怎么老惦记着这事?

“还没,自从王妃……那个女人进入德川后,因是南疆的边界了,青衣卫不便太过明目张胆,所以现在还没找到。”

还没找到? 慕容成奕刚刚还恬静怡然的脸上在听到这几个字后,陡然一片阴沉,那双寒星眸子更是瞬间便聚集了熊熊怒火!

“本太子养的这个都是窝囊废么? 抓一个女人都抓不到!你传令给箫离,如果半个月内再找不到,让他提头来见我!”

话音刚落,魏行知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斜眼看去,却是慕容成奕手中那支上好的狼毫,已经在他手中断成了两截;

箫离,你好自为之吧! 魏行知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陪着笑道:“太子,那德川与青州相邻,恐怕那女人已经死于战乱中了;”

死了? 慕容成奕忽的一愣,脑中瞬间便浮现出一张冷若冰霜的俏丽容颜;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会出现在她的身上,怎么她也会死呢?

“太子?太子? ”

魏行知很少见到慕容成奕这样,脸色苍白,两眼茫然;就好像魂魄突然离开了他的身体一样;

听到唤声,慕容成奕猛然回过头来望着魏行知,那眸子里的森寒竟骇的他蹬蹬连退两步!

“活要见人,死! 也得抬回来见本太子!”

慕容成奕出发的这一天,陵京天气格外好,阳光灿烂,风高气爽,等到他踏上步辇之时,祈元帝更是亲自带着众臣前来送行。

颜暮年夹杂中间,望着前面那如众星捧月的东武太子,眼里闪过一丝苦涩,为了他,一个女儿被逼远走,一个女儿被其软禁 ,就连现在府里的全副身家都被他紧紧的卡在手里;稍有不慎,便落得个身败名裂,全家抄斩!

“岳父大人,朝中之事便有劳您了!”不知何时,一身正装的慕容成奕已经来到了颜暮年的身边;

颜暮年抬眼细眺,见眼前的男子在那身赤红烫金的官袍下的衬托下,显得更是面容冠玉,风姿俊秀!心底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太子殿下既去渝州,可否让太子妃回去陪陪她母亲呢?她母亲近日想的紧;”

“呵呵,不急,岳父大人可让她放心,本太子回朝之日定当携她一同拜访!”

慕容成奕满面春风的望着颜暮年,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动静;颜暮年嘴角蠕动几次,终于还是闭了嘴。

风起,云涌,东武太子慕容成奕终于踏上了他人生的另一个斩折点……

而渝州城内

因青州的失守,虽然隔了一条洛河,但唯恐南疆有下一步动静,整个都城都已经处在全城戒备中了。

颜丝镯也没闲着,在这个节骨眼上生起病来了;

那日从谢唯宜口中得知宋青云被斩了首级挂于城墙后,心灰意冷之下便想着泅水渡河自己去杀了那楚林文;谁料还没到那洛水河边,便被谢唯宜一掌给拍晕过去,扛回了西南将军府。

当夜她便发起了高烧,这也难怪,她内伤本就尚未恢复,中途又在那冰冷刺骨的洛水河待了那么久,再加上连番的打击,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已经负重过多!等到谢唯宜知晓这件事情,她已经烧的人事不知了;

这场病也实在是来势汹汹,等她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谢唯宜见她身体虚弱,便重新派了两名婢子特意过来照顾她, 而那些珍贵药材更是每日从未断过;

然而,即使是这样, 颜丝镯却从那天以后,便开始沉默寡言,每天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待在房间里,就像一株没了生气的花草。

直到十天后,她将自己收拾整齐,想要乔装打扮一番,却发现那张楚秋离给的面具, 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只得随便挽了个发髻,便准备离开这里;

这天,谢唯宜早早的便去了军部, 而西南将军府邸也不知道要迎接那个贵宾, 出动了所有的丫鬟婢子,上下折腾着把府里弄得特别喜庆。

颜丝镯空手而来,此时便也孑然一身的出了门,由于她穿着朴素,扮相普通,那些忙忙碌碌的下人们便没有留意到她的行踪, 让她顺利的出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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