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渡河大捷(3000字求收藏)

夫喜群而恶独,相扶而相植者,人情之所乐也————大同书·康有为

成都城下,百姓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夹道欢迎高骈的部队入城。

他们知道,胜利的号角即将吹响,自己生命安全不再受到异族的威胁,所以每个人都把激动写在了脸上,把希冀藏在呐喊声里。

高骈的神机妙算众人都已领教。

即使成都城门大开,南诏贼寇也不敢轻易攻城,他们害怕高骈的威名,一个曾屠戮了他们二十万部队的魔鬼。

南诏贼寇当时正攻打雅州(今四川雅安),听闻高骈已到达剑州的消息顿时慌乱不已,当即派遣使者向高骈议和。

可高骈胜券在握,想议和?门都没有!待使者一来便擒去烹杀,肉分给随军将士,以表死战之决心。

随着夜色降临,成都城内天平军帅府灯火通明,鼓声雷动,无数士兵在帅府集结完毕,听候差遣。

高骈正襟危坐,利剑抵着地面,双手放在剑柄上,双目紧闭,似有所思,但唯一违和的是他没有身着平时的鱼鳞铠甲,而是穿着色彩鲜明般的“戏服”。而其后面几列箱子也不知装着何物。

旁边一人上前说道:“将军,子时已到。”

忽的,高骈睁开了眼,站起身子,右手持剑,一步一铿锵走到众军面前。

他说道:“诸位,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对南诏贼子的风俗习惯略知一二,他们信鬼神,每事之前必先算卦。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特性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全军穿上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的面具以及衣袍。这些贼寇顽性不改,不会撤离的太快,定在回途路上,烧杀抢掠,我们立刻出击,午夜奇袭!”

随后几个士兵把那些箱子打开,色彩斑斓的衣袍与奇形怪状的面具映入眼帘,一些士兵拿起这些开始分发,其他士兵相互看了看,便穿戴起来。

高骈看众将士都已穿戴完毕,自己随手拿起一个面具戴了上去,举起剑朝着南边方向,喊道:“全军出击!”说完,骑着自己的宝马,身先士卒冲出帅府。其他将士也激情澎湃,紧随其后。

大渡河畔,南诏在此设立临时营帐。

两个守卫士兵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妈的,今天真是点背,下午时候那村庄,让我发现了个美女。”其中较胖的人说道。

另外一个人说道:“什么?这也算背啊?”

较胖的人狠狠拍了下另外一个人的脑袋:“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啊,被别人听见,我俩不就完了。”

另外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好意思。”

较胖的人继续说道:“本想着让她好好服侍我,我便饶她一命,谁知她竟投井,死之前还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另外一个人笑道:“你不会怕她真变成鬼怪来找你吧,我俩在沙场...”

还没等他说完,较胖那个人一脸惊悚的看向他,然后被吓得腿软瘫倒,最后转身向后爬去,嘴里小声嘟囔着“有,有鬼。”

另外一个人看见这一幕,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压抑内心的恐惧转头看去。

一个牛头从远处飘着过来,他长着血盆大口,吐着血红的舌头,仿佛一口就能把自己的头咬掉,而后面各种妖魔鬼怪也在夜色中渐渐显露出来。

他楞在了原地,心中无止尽的恐惧被放大,他大口喘着气,似乎是为了在死之前最后吸一口,而这确实是最后一口气。

这飘着的牛头其实是骑着黑色战马的高骈,黑马被暮色掩盖,所以像飘着的牛头。

只见高骈手起刀落,那人的脑子里传来的“哗”的长声,他不知道这是尸首分离的声音,还是营帐内炸锅的声音,可能二者皆有。脑袋掉在地上,自己的目光直视营帐方向,无数铁骑从他身边走奔过,冲杀营帐,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单单看着自己的身子跪在地上。随后脑袋不知道被哪匹马踢了一脚,他的思绪彻底遁入了混沌。

马蹄的践踏声,南诏人的撕喊声惊醒了正在梦乡中的南诏军队,他们迷迷糊糊听见了营中凄惨地喊着“唐人冤魂来复仇了”。

不少人不明所以的走出营帐,刚明白过来,明晃晃的利刃便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高骈伏在宝马之上,右手横持利剑,刀锋所至,皆是鲜血。

由于冲杀太快,高骈逐渐与队伍脱节,只有身后一个随从跟随。

霎时间,三只暗箭如霹雳般从左侧射了过来,高骈耳朵一动,身子侧向右边,挥剑朝左侧砍去,成功拦截一箭,第二只箭射中身后随从,而第三只箭正好射中自己马的要害。

高速奔驰的马迅速瘫倒在地,发出了悲鸣了声音。而高骈却因为惯性被甩飞出去,好在摔在了地上的干草上,并无大碍。

高骈从干草堆里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利剑,扔掉面具,朝地上吐了吐口水,连带着杂草也吐了出来。他看了看一旁喘息的宝马与不断吐血的随从,生气写满了整张脸。他右手把剑搭在左手手肘之上,然后手臂一夹,大喊道:“即使你们几个打我一个,也不会有任何胜算。”说完,把剑一抽,剑上的鲜血基本被抹擦干净。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他们,只见从黑暗中走出三人,他们手持红色弓弩,腰扎皮带。这是南诏国王的御林军朱弩佉苴所特有的装扮。他们扔掉手中的弓弩,拿起圆盾和短刃并肩走了过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高骈故意激怒他们,引诱他们现身。而此时走出的是南诏精锐中的精锐,就连高骈这个身经百战的名将,也不敢确保自己一定能获胜。而唯一的能确保的是,南诏国王世隆肯定曾在这。

三个朱弩佉苴走着走着便不再并肩,而是两人向左右走去,准备包夹高骈。

高骈知道情况不妙,于是乎准备先发制人。忽的,他朝右侧跑去,其他两人见此情景,也迅速跑过来支援。

这招奏效了!

高骈立马调转方向朝左侧跑去,朱弩佉苴因装备笨重,难以迅速反应过来,只能看着高骈右手高举利剑朝着左边那人砍去。

高骈用尽全力向下猛地一击,“铛”,剑盾之间产生了耀眼的火星。定睛一看,左侧这人将圆盾死死挡在头上,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随后圆盾向左一移,一把短刃刺向过来,高骈急忙侧开身子,短刃划开了他的“戏服”,内甲显露出来。

他来不及庆幸,因为余光中另外两人正狰狞的冲向自己。他一鼓作气顶开左侧之人,还没来得及转身,其中一人靠着圆盾也将自己顶倒在地,手中的利剑没有握住,掉在自己的后方。

这是一个不妙的处境。

三人看见这幕,立马掩杀过来。

高骈明白此时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懈怠与喘息,他立刻向后滑地而起,顺手捡起利剑,改为双手持。面对三人的逼近,他深吸一口气,左膝跪点地而剑刃平扫下方。

啊的一声,最前方的人来不及用圆盾护住脚踝,被砍伤脚部,他面部扭曲,右膝跪地,右手放下短刃去捂住伤口,却被鲜血染红了整个手掌。

看此人中招,高骈并没有浪费多余的功夫管他,而是持剑对着另外两人,一下指着左边这人,一下指着右边这人,挥舞间,剑刃不断滴着血,仿佛在警告另外两人。

高骈这时想要打开气势,便又朝左侧之人奔去,怒吼着一下接一下的劈砍。左侧这人虽然都靠圆盾接住了进攻,却不断后退,显然被气势有所震慑。而右侧这人扔掉自己的圆盾,拿起地上另一把短刃,冲向高骈,准备跟高骈来个鱼死网破。

高骈左手从腰间的武装中摸起一把匕首,转身投掷过去,这招被那人轻松躲避,可就当他转头过来时,高骈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只见高骈一脚踹向膝盖,那人瞬间扑倒在地。而高骈两脚站在其身体两侧,举起剑刺了下去,那人顿时口吐鲜血,高骈将剑转了半圈,拔了出来。

三对一的局面,变成了一对一。

看着同伴的倒去,最后一人也不想苟活,发了疯般朝高骈杀来,高骈故技重施,左膝跪点地,准备攻击下盘,那人见此状便将圆盾往下方靠,这样正中高骈预料。高骈改平扫为提剑,一跃而起,那人头成为了两半。

最后一个伤兵看向高骈,他本以为高骈会过来了结他,可高骈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人松了口气,突然嗖的一声,自己低头看去,自己的胸腔被射穿了。远处高骈正拿着他们丢弃的弓弩说道:“这弓弩真是上等品啊。”

远处一队人影正朝这过来,高骈立马拿起弓弩对准那个方向。

随着距离的接近,高骈发现这是自己的部队,便累的躺在地上大笑。

对方也认出这是高骈将军,远远喊道:“将军终于找到你了,您没事吧,敌军正在四散逃离。”

高骈说道:“无碍,你们快快前去追杀,别放走他们,南诏国王世隆也在敌军中。”

“明白。”他们马上朝着敌军撤退方向奔去。

一晚上的战斗,让清澈的湖水变成了血水,处处充斥着血腥味与汗臭味。高骈部队的骑兵如洪水般踏遍这片区域,留下的只有死尸和残骸。

南诏国王世隆在高骈进攻时便明白过来,但乱象使他无法有效组织反扑。面对兵败如山倒,他害怕回国后无法面对自己的子民,便想要投河自尽,但被亲兵朱弩佉苴拦下来,并掩护撤退。

而此战高骈俘获南诏酋长二十多人,可惜并未抓住南诏国王世隆。但这场大胜让大唐军心大振,南诏仓皇南遁,战斗意志将至冰点。

高骈也顺势请示朝廷,想要一举踏平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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