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乞丐老婆婆

天空红云飘扬,落日的大雁在空中翱翔,晚间的微风吹拂过小柳依依的草原。

镜心站在山岩上,往里一看便能看到一个不大不小的辖区,辖区内破败的土屋随处可见,辖区位于镜心所在小镇的西边不远处,不过两百余里,所以镜心不费吹灰之力便到达目的地。

镜心后背挂着一把早已碎掉的短剑,这把剑曾经属于一个叫“阿周”的人,镜心承诺过他,要向一个叫小芳的人告诉他哥的失约,镜心望向漫山遍野的苲草苲苗,看着有点荒凉的辖区和无人耕地的稻田,说不出的疑惑。

但镜心也没有想特别多,觉得可能这里只不过是人比较少罢了,想都没想便一跃从山岩上下落,镜心没有急忙走进辖区,而是小心翼翼地贴着荒凉的树木轻声踏步。

就当镜心走进辖区,走到一处无比荒凉的巷子口时,便听到巷子里的房屋里传来大笑的声音,镜心贴近一听,听到两名男子对话道:

“你说那婆娘还有没有钱啊。”

“肯定有啊,人家可是外来人,钱这东西肯定没少带。”

“不过还真是可惜,那婆娘本来长得还算可以。”

“也是,如果她不用铁刀将自己脸弄残,就凭她刚来时那脸蛋,肯定会吸引很多人。”

正当他们闲谈甚欢时,突然有一个身穿杏色长衣的女子从屋檐上进入,一剑便将其中一人杀死,另一个人惊呆了,但下意识地立马便要一剑劈向女子时,这时屋檐上又下落一个俊俏的男子,只见男子往下一挥,那人的剑便被劈断,女子立马转身将刚才偷袭她的人杀死。

正当镜心欲要赶紧离开时,突然那个俊俏的男子便一剑刺向了镜心所在的位置,只不过他怎么可能是镜心的对手,镜心往后一退,迅速将后背的短剑接住俊俏男子的剑,然后用力一推,男子的剑便倾斜地离开了位置。

男子身穿褐色间白衣的长衣,五官端正且白,哪像镜心这样粗脸,头发更是油得可以煮菜的感觉,男子淡淡一笑道:“前辈功夫真高,刚才是晚辈冒犯了,还请别生气。”

镜心此时心中“呵呵”飞起,如果不是自己目前武功高于他,刚才那一剑镜心可能就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不过镜心自然没有流露出来,反而一脸严肃地表现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感觉,镜心严肃地说道:“你们是谁?来这干嘛?”

男子弯下腰,他自认以为眼前这个看起来显年轻的人其实是一个早已年迈的老人,其实只要有脑子想都不可能想到这一点,但他的骄傲绝对不允许别人的天赋高过于他,特别还是高出如此之多,男子毕恭毕敬道:“在下陈敏,而我旁边的这个女子叫谢敏,是我的……道侣。”说完还不忘害羞下。

镜心的心中笑得不亦乐乎,心中想到这个叫陈敏的智商真的不过五,何必将道侣这事说出来呢?而且如果镜心真的色心起义,你陈敏真的觉得能保得住吗?

但现实中的镜心微微一笑道:“你们还真是有缘啊,名字居然如此相像。”

“家父家母也是如此说道。”陈敏骄傲道。

“那你们到此地干嘛。”说真的,镜心自认为小镇不大,居然能多出一个道侣来,别说还真有点稀奇。

这一次是谢敏道:“前辈,我们是来这里惩恶扬善的!”

看着她骄傲的神情,镜心不想嘲笑她。

“哦……这里发生什么怪事了吗?”

“前辈可能有所不知,在这里,有一种药,能让人神魂颠倒。”陈敏道。

“这不是好事?”

“可重点在于,只要吸食过这种药的人都会发疯,和上瘾。”

镜心一愣,这种药他闻所未闻,听都没有听说过,“那药这么可怕?”

“那可不,前辈你有所不知,别看这里现在破破烂烂的,其实这里以前很美的,只不过是那药物的侵蚀,导致这里的人都无心耕地了。”谢敏说道。

“难怪外面的田地,居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镜心暗想道。

“那你们两刚才杀的人?”

“正是之前贩卖那种药物的人!”

“就这两人?”

陈敏摇了摇头,“不止,只不过这两人是我们知道的而已。”

“哦!”镜心暗想了很多,便继续道:“你们可认识刀疤脸这么个人?”

“知,但只知不多,你可以去问问靠近溪边仓库住着的黑婆,她应该知道的可能多一点。”

“那你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便可!”

……

镜心走在荒凉无人的街道上,心中思忖着接下来的步骤,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镜心实在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了。

就当镜心低着头思考时,突然街道的右侧跑出一个身穿黑灰色破布衣的婆婆撞到了镜心身上,镜心习惯性地说道一句:“婆婆怎么了吗?”

说完便出现两人身穿制服的壮汉出现在镜心面前,两人看到镜心皱了皱眉头,但下一秒就没有把镜心当一回事道:“死婆娘,赶紧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不然我叫你好看!”

说完便揉了揉手指发出“咔”的响声,镜心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瑟瑟发抖的婆婆,无奈地抬起头对着两壮汉道:“两位大哥,这位婆婆偷了你们多少钱,我替她还。”

对面气不打一处来,拿鞋就往镜心丢,镜心用手遮挡,但心中早已愤怒起来,对方歇斯底地辱骂着镜心,上前就要将镜心瘫痪着的婆婆抓起,但镜心怎么可能束手旁观,而且镜心此时心中也是火冒三丈,镜心将欲要抓住婆婆衣领的那只粗手击开,“你……有病,我……m,要你管!”说完便要上去给镜心一拳,镜心一怒,拔出断剑一挥,那人的手臂便如猪蹄一样飞出;他的另一个同伙惊呆了,撒腿便跑了起来,镜心没管,他其实并不是想杀人,但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正当镜心以为这会吓坏婆婆时,谁知婆婆看到镜心手中的断剑,立马吼叫了起来,婆婆用力站立起来,然后抓住镜心的手,嘴里喊出难以听清楚的话:“你这剑怎么来的,它怎么断了,拿这剑的人呢?”

镜心被问住了,在婆婆反复强调的情况下,镜心才听清楚,镜心摸了摸后脑勺,将剑主死去的消息告诉了婆婆,婆婆一听,又瘫痪在了地上,本就空洞苍老的脸上掀起泪花。

镜心一愣,婆婆继续说道:“他有叫你来干嘛吗?”

“他让我告诉小芳,哥哥可能回不去了……”镜心大致猜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不然也不至于看到这剑就这么激动。

“哥……”婆婆哭到。

婆婆哭的声音摄人夺魄,刺耳的声音让镜心大脑有点适应不良,镜心将婆婆搀扶起,镜心觉得居然遇到了,还是好人做到底吧,也是当镜心给“阿周”的补偿了,镜心将断剑交给了婆婆,婆婆如宝贝一般紧紧攥着剑柄,有那么一瞬间,镜心感觉她好像也不是那么老。

最后在快走到荒凉之地时,镜心轻轻地说道:“婆婆,你今年多大了啊。”

只听婆婆咳嗽一声,嘴里是无边的自嘲,“你敢相信我今年才过三十吗。”

镜心一愣,还没过三十?可……可这会不会也太显老了一点。

婆婆知镜心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挣脱出镜心的婆婆站在一棵大榕树下,镜心随着婆婆的目光望去,只见榕树上挂着许多的牌子,和花丹他们弄的牌子差不多,婆婆眼角露出大滴泪水,转身恳求镜心道:“你能不能把这个挂在那边的树枝上,就那个一条红纱布却没有挂东西的地方。”婆婆将断剑摆在镜心面前。

镜心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拿起婆婆手中的断剑便跳到了那支树枝上面,在攀爬的过程中,镜心看到了很多的话语:

“我要一辈子都和周哥哥在一起。”

“我想一辈子都守护芳妹妹。”

“我要将芳妹妹带出这泥潭,我一定可以!”

镜心不小心斜眼瞥到了一张稚嫩的牌子,镜心认为那应该是芳婆婆年轻时写的,因为字无边稚嫩,上面也只有很简单的话:“哥哥开心我就开心。”

镜心沉着头,他不敢再看下去了,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自己和花丹的结局。

树枝上还挂着很多样式各异的器物,有单薄飘逸的风铃,有排成一片的小铃铛,甚至还有风吹过树梢而响起的“小喇叭”(这里的小喇叭指一些破旧但会发出声音的杂物),晚间的风吹过榕树,这一刻,风在唱歌,这一刻,田园上的蟋蟀在伴奏,天边最后的晚霞成为它们的背景图。

镜心将断剑捆绑好,情不自禁地往下一看。

婆婆站在榕树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不知何处的远方,身材本就矮小脆弱的她在狂风的侵蚀下如同一个薄片,她无所畏惧,太阳的黄昏缓缓就要褪去,黄昏的余霞照射在她的后背上,她扶靠着树,等待着那一个本应该出现的佳人,只可惜到最后却是大梦一场空。

镜心看着婆婆落寞的身影,即好似被感染一般,有点垂头丧气,在镜心小心翼翼地行走时,一道犀利的狂风划过镜心,却好似上天在告诉没落的人道别,镜心的眼帘里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身穿雪白色衬衣的女子靠在一个身材不高不大的男子旁边,男子长得还算英俊,女子长得还算秀丽,两人如同天之绝配一般,两人悠闲地坐在大榕树下,那时夏日炎炎,但晚间的晚霞却胜过所有季节,那一天,天空浮现出七彩祥云,如神仙赐福,那一天,男子本想做出了一个决定,男子对着女子说:“你看那朵彩玉多好看啊。”

“嗯,的确蛮好看的。”

“那你猜里面住着的是哪个神仙?”

“我不知道。”

男子笑道:“那里住着的是月老啊。”

女子双手撑住脸,嘴角笑道:“为什么啊。”

“你看啊,月老他是干什么的,牵红线的,红线红线,那肯定是红色的啊,但是你猜怎么着,爱情这东西含着很多东西,有苦,有涩,有比红更加鲜红的甜,你说爱是不是五颜六色的。”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啊。”

“所以啊,今天月老出现,肯定会有福运到头。”

“不是爱情吗?”

男子脸红了下,靠近女子,腼腆道:“小芳,你喜欢什么的男生啊。”

“我喜欢盖世英雄。”女子小芳一点都不含糊道。

“哦……盖世英雄。”男子低着头道。

……在榕树的挂牌中,有两个挂牌紧紧缠绕在一起,也不知是风吹成还是如何,两人挂牌有点陈旧,但还是能清晰地看清挂在牌子上面的字,男子写到:

“小芳,我一定会成为盖世英雄的。”

另一个应该是女子写道:

“阿周哥哥,我喜欢你,因为你就是我的盖世英雄。”

挂牌不知何处挂起,两人却并没有如意地在一起,虽男子未娶,女子未失身,但世俗的观念并没有将两人连在一起,镜心站在婆婆旁边,婆婆拿起一个已经掉落下来的挂牌。上面赫然写道:

“除非小芳,不然终生不娶!”

镜心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婆婆,婆婆感慨道:“如果家人没有给我安排那场婚事,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镜心大眼瞪小眼,那一刻,镜心的脑海里也想起来花丹的前半生,花丹和婆婆一样都本有一个未婚夫,都是家人做的决定,年幼时便已经决定好了一生,婆婆的未婚妻是因为对方家里有钱,花丹的未婚夫是因为他家里和花丹家里是世交,婆婆的未婚夫是很早就死了,花丹的未婚夫则是在家族的乱斗中死去,在权力的游戏中死去,从始至终女子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好似她们从一开始便被家人决定了命运,只不过相比与花丹,婆婆可悲的在于她最后要和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拜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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