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求饶

顾璟浔从马上“摔”下来后,几乎没有再出过营帐,任外面如何天翻地覆,她只躲起来,除了太医谁都不见。

整日窝在营帐里,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单单是托着腮看惊蛰,都能傻呵呵地看上一个下午。

于是在外边都开始传她摔得半身不遂的时候,顾璟浔也确实跟个半身不遂的人一样,被惊蛰抱在怀里喂饭。

吃饱喝足了,她便让他抱自己去洗漱,一天到晚像个人形挂件一样,赖在惊蛰身上一会儿都不愿意分开。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青年帮着她洗漱好,又把她抱回软榻上,姑娘戳戳自己的脸蛋道:“蛰哥哥,我是不是吃胖了?”

惊蛰没忍住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没胖。”

他还觉得她太瘦了些。

顾璟浔却明显不相信,“我这两天都没有动过,吃完了睡,睡醒了吃,我觉得我腰好像粗了一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着他的手扣到自己腰上,“好像真的长肉了?”

惊蛰双手掐着她的腰,正好合拢,感受到那柔韧的触感,他不自禁颤起手指,忙将手收了回去。

顾璟浔便自己掐了一把侧腰,转头用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望过来,“要不咱们动一动吧。”

惊蛰觉得她的表情肉也可见地变得不正经,看他就跟那看见肉骨头的狼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

他呼吸微滞,下意识往后退了些。

顾璟浔瞧他那唐长老躲女妖的架势,心中又气又笑,便做出一副强抢良家夫男的邪魅狷狂样,上前将惊蛰按到床榻上,开始扯他的衣服,“好哥哥,今晚从了我怎么样?”

惊蛰简直不知道到说什么好了,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来。

偏偏这会儿顾璟浔上了头,桀桀怪笑道:“我允许你叫唤,反正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惊蛰:“……”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仰面躺好由顾璟浔压着胡闹了一会儿,反正这两天她也是变着法儿地折腾,让人应接不暇,却又甘之如饴。

等她累了,惊蛰便起来先替她整理好,而后再系上自己的衣衫。

顾璟浔倚在软榻上,看着面前的青年又恢复了那一副孤冷清肃的模样,禁不住叹了口气。

蛰哥哥倒是也让她看让她摸,可除了亲吻,他基本上没有主动过,而且每次她想要更进一步时,都会被他强行止住。

觊觎了那么久的人就在她榻上,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她却吃不着,想想还挺忧伤的。

许是她的叹息太过绵长,惊蛰不禁僵了一下。

他掏出做好的暗器递给顾璟浔,姑娘立刻拿到手中把玩起来。

惊蛰看着她一脸新奇的模样,又看看她手中的暗器,怔然了半天,目光似蒙上一层霜雾,光彩浅淡。

这世上的人,永远都是喜欢新鲜的东西,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抓心挠肺,人们享受的是追逐过程,真正握到手里了,就会发现,所爱之物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惊蛰亦不知顾璟浔对他的喜欢会维持多久,毕竟他这个人,他自己都觉得无趣,他说不出那些甜言蜜语,也不知道能陪她做什么,甚至于他们二人的生活太过天差地别,他有时候连同她正常的交流都办不到。

也许她也会渐渐的发现,发现两人其实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答应同她在一起,几乎是抱着自毁的念头。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再拒绝她,给她她想要的,也让自己偷取这不知何时会结束的甜蜜。

但他不敢再和她更近一步,他怕两人之间建立了那种关系,届时她不再想与他在一起了,他会接受不了,也怕他的那些过往,有一天会伤害到她。 m..coma

至少现在这样,还有退路。

惊蛰将那满面笑容的姑娘抱到怀里,取暖一样锢得紧紧的。

顾璟浔忽然被搂,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回抱住惊蛰,扬起脸,眼波濛濛地望着他,“蛰哥哥,你是不是又愿意了?”

惊蛰愣了片刻,弄懂了她的意思,咬了一下腮肉,无奈道:“不是。”

他颇有些气馁得叹了口气。

面前的姑娘,无论何时都好像充满了活力,哪怕只有小小缝隙,她也能钻出来开出花朵,从来没有因为害怕受伤,而龟缩着不敢冒头,可他却远远不如。

二十余年的压抑人生,早就让他失去了鲜活的自信,即便如今受她感染,得她眷顾,一时片刻也无法彻底改变。

而顾璟浔再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恨恨地咬了一下青年的下巴,然后脱离他的怀抱,滚到了软榻里侧,支着头冷哼道:“我劝你不要不识时务,等你哪天想了,求我我也不给你。”

惊蛰:“……”

知道她这会儿做戏又上瘾了,惊蛰便躺在她身边,把她重新抱到怀里,“到时候再说。”

顾璟浔好气,气他四两拨千斤的对策,气他这副贞洁烈男的样子。

但她又实在对惊蛰的怀抱和他软下来的声音没有抵抗力,便哼唧道:“我的命好苦,我感觉我像是在守活寡。”

惊蛰差点没上手捂住她的嘴,磨着牙拉着被子将她裹住,声音听着都有些切齿:“睡觉。”

……

第二日一大早,顾璟浔从顾政那里得到了些消息,发狂的那匹马确实有问题,马蹄的位置被放置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卡槽,槽内卡着一枚银针,马儿奔跑起来,那针便会刺如蹄内,引得马儿受痛发狂。

容越来时曾骑着那匹马赶过路,之后便由侍卫牵到了马厩,可当日来往马厩的人实在太多,还闹出了卫初琳抢夺觉风的事,容越的马究竟是何时被做手脚的,查起来实在太过困难。

但很明显,这事儿是针对容越去的,因为顾璟浔会骑那匹马,只是临时的决定。

顾政几乎将当天来往过马厩的人全都派人查问了一遍,最后矛头指向了当日与容越起了冲突的殷梓钊。

殷梓钊被查问初始,矢口否认自己动过容越的马。可过了一日他有又忽然改口,说是看上了容越的万石弓,怕打赌输给他,才派手下偷偷给他的马做了手脚。

那还还未加冠的公子哥,在顾政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只是想让容越栽个跟头丢个人,真的没想到顾璟浔会骑那匹马,要是知道的话,打死他也不敢做这种事。

这事儿闹到这种地步,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损了长公主的凤体,往小了说不过是他跟容越之间的私人恩怨。

顾政还派人将那马蹄上取下来的卡槽拿来给顾璟浔看了,顾璟浔将那机关翻来覆去看了好久,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卡槽看着便不易制作,容越得到万石弓,是他拿出来炫耀才被人知道的,殷梓钊说自己是为了万石弓才对马儿做手脚,他又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弄来了这么精巧的机关。

就连顾政亦是认为,惊马的事不是殷梓钊干的,可眼下人已经认了罪,他若是再查下去也实在没有由头,倒平白惹得底下的人猜疑不安。

营帐之中,顾璟浔捏着手里小机关,眉头就没舒展过。

本来想趁机揪出些线索来,可眼下她和顾政好像都被人给将了一军。

外面把她传的伤势严重,为了不让人起疑,顾政即便知道事儿不是殷梓钊干得,也必须罚他。

同顾璟浔形影不离这三日,惊蛰还是第一次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其实也发现了,顾璟浔与顾政,好像不是一个在外横行霸道,一个无限纵容的关系。

两人之间,更像是顾璟浔借着跋扈的名声,帮顾政完成那些不能明面上完成的事情。

惊蛰望着身旁的姑娘,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心下不由沉郁。

外面对她的那些传言,也许全都是假的,甚至是她故意放出去。

顾璟浔研究那小机关半天没研究明白,便重新收到了盒中,她回过头,就见惊蛰用一种晦暗莫名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的眉头蹙得比她还深,眸中融光斑驳,很是复杂,却又软化得不可思议。

青年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从嗓子中压抑而出,“顾璟浔。”

他唤了她一声,“你说你不曾养过什么面|首,是真的吗?”

乍一听到这种问话,顾璟浔以为惊蛰开始拧巴了,便立刻回抱住他,“当然是真的。”

青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啊?

顾璟浔实在搞不懂蛰哥哥是怎么回事,正要抬头问,青年忽然捧着她的脸亲过来。

微凉的唇瓣贴在她的唇上,顾璟浔立刻跟喝醉了酒一样,软趴趴地倒在他怀里。

两人相拥在一起,吻了个昏天黑地,惊蛰跟上了瘾着了魔似的,一会儿抱着怀里的人放到桌子上,一会儿压在中间的柱子上,一会儿又搁到软榻上。

顾璟浔被他亲得七荤八素,实在坚持不住,便推着他,气喘吁吁道:“我不行了。”

她真的好想吐槽,话本上都说那什么桌子啊柱子啊都是办事儿的好地方,结果蛰哥哥抱着她亲了那么久,衣服居然还是整整齐齐的,他热情的有点过火儿,却还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生人勿近的样子。

惊蛰被她说得,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伸手拨开她鬓边的碎发,蜻蜓点水一样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抱歉。”

“你干嘛要道歉?”顾璟浔哼哼道:“要不是我腮帮子疼,我肯定亲得你先求饶!”

惊蛰:“……”

话说到这里,顾璟浔忽然来了兴致,凑过去揪着惊蛰的衣袖,目光亮闪闪道:“蛰哥哥,你求个饶给我听听呗。”

惊蛰:“……”

“求一个嘛,让我过过瘾。”

姑娘揪着她的袖子摇晃,声音软得人骨头都酥了。

惊蛰喉咙如同堵了木塞,发不出声音,他强行吞咽了一下,半晌,才干巴巴开口:“……饶命。”

顾璟浔:“……”

为什么蛰哥哥能把饶命说得跟要取人狗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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