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腰带

顾璟浔正做贼似的偷香,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惊蛰抓了个现形,按着手腕压在了床上。

身前的青年目光幽暗,顾璟浔实在看不清他的脸色,根据耳畔呼出的浊沉气息,判断他可能是生气了,于是她立刻软着嗓子道:“小榻太硬了,我睡不着嘛。”

这样的鬼话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身前的青年,却沉默良久,松开她自己下了床,抱着被子往她身上一盖,然后自己躺到了小榻上面。

顾璟浔:“……”

她从被子里面拱出来,又下了床爬回小榻,顶着青年的死亡凝视,弱弱道:“蛰哥哥,我好冷,你身上好暖和,我能不能跟你睡一块啊?”

惊蛰:“……”

他夏日里手都是凉的,身上怎么可能暖和?

惊蛰坐起来盯着她,望着她娇娇怯怯的目光,起身下了小榻,把人抱到床上塞回被窝,而后拉着旁边的另张被子,给她又盖了一层。

他转身,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果然看见顾璟浔又不安分地钻出被窝准备下床。

青年肃着脸,站到了她面前,低眸阴沉沉地凝着她,看得她直心虚。

许久,惊蛰伸手,将腰间的玄带解了下来。

顾璟浔登时瞪圆了眼睛,傻愣愣看着青年松散开的前襟。

然后她就被惊蛰抓着手腕按到的床榻中。

顾璟浔惊得双眼发直,心里噼里啪啦地跟放起了鞭炮一样。

撩拨过火了,蛰哥哥该不是要跟她……

那,那,那她现在是该叫两声,还是假装反抗几下,或者干脆搂着他回应?

顾璟浔这边神游天外还没想明白,手腕忽然被向上拉了一下,蛰哥哥居然用腰带,把她的手绑到了床头。

她动了动,发现绑的不是特别紧,而且那扣结奇奇怪怪的她没有见过。

顾璟浔脑子浆糊,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看着蛰哥哥的手移到她的腰间,不甚温柔地开始解她打了死结的腰带。

她盯着那张稍微用力就能拧断她脖子的手,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便扭着身体躲避。

惊蛰好不容易快解开了结,被顾璟浔这么一动,又泡汤了,他拧着眉不耐道:“别乱动。”

腰侧被按了一下,顾璟浔一僵,不敢再动了。

她想起之前听人说,姑娘家的第一次,若是夫君不知温柔怜惜,那就跟上刑一样,第二天管保下不来床。

顾璟浔听着惊蛰凶巴巴的语气,看着自己被绑起来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蛰哥哥喜欢这样的,他劲儿那么大,要是跟书里说得一样,上了床就控制不住自己,那她到时候还保得住小命吗?

腰带被青年解开抽下来,顾璟浔紧闭上眼睛,叫道:“蛰哥哥我怕疼,你待会儿轻点儿!”

她喊完,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动静,于是试探着睁开眼。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惊蛰早就下了床,衣服也用从她腰上解下来的玄带系好了,光线昏暗,顾璟浔愣是觉得,蛰哥哥的脸色,此刻比夜色还要黑。

青年拉着被子往她身上一盖,扭头走到小榻上,背对着她躺下。

顾璟浔一脸懵逼,扭着头幽幽道:“不轻点儿也行,我觉得我能忍……”

惊蛰脊背一僵,这会儿手边要有东西,他真想把顾璟浔的嘴一块塞上。

她能忍?

他忍不了了!

惊蛰刷地转过身,吼道:“我没想上你!”

顾璟浔:“……”

惊蛰吼完,自己也呆滞了片刻,他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样的粗话,这会儿想收也收不回来了,脸涨得通红,猛地又转过身,拎着软枕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

顾璟浔傻眼动了动手,发现两双手是可以一定范围活动的,而且那绸缎制的腰带,绑在腕上一点也不疼。

她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蛰哥哥好像只是对她的爬|床行为忍无可忍,才绑了她让她没办法再乱爬。

他没把她直接扔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而她,她好像把蛰哥哥给气得自闭了。

……

顾璟浔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时,惊蛰早就不在房中了,而她手腕上的腰带,也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她从被窝中爬出来,下了床趿拉着鞋往外走。

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顾璟浔拿起来去看,是惊蛰留下来的。

他说他去后厨取朝食去了,留了洗漱的用具,烧好了热水,都在小柴房里。

顾璟浔对着那张字条啵了一口,心里甜滋滋跟灌了蜜一样,走路时都忍不住哼起小调蹦蹦跶跶。

等惊蛰回来的时候,顾璟浔正在叠床上的被子。

她弯着腰一丝不苟,几缕发侧着到脸旁,难得的恬静。

惊蛰晃了神,提着食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呆。

床边的姑娘直起腰转过身,看见是他,立刻笑颜灿烂,蹁跹地扑过来,脆声喊:“蛰哥哥,你回来了!”

惊蛰被她撞得踉跄半步,虚虚揽着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将食盒放到桌子上。

顾璟浔便过去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

两人正准备落座,屋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惊蛰过去打开门,见来的是霜降,便问:“有事吗?”

霜降立在门廊下,一眼便看见了里面的顾璟浔,他愕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便轻咳一声,道:“是小公子,他在演武场里久等你不见,便让我过来问问。”

惊蛰:“劳你同他说一声,晚些我会过去。”

霜降点点头,忍不住又往屋里看了一眼,这才朝惊蛰拱拱手,以示告辞。

房门被合上,屋内两人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来。

先是那长公主娇滴滴的撒娇声,“蛰哥哥,你喂我好不好?”

再是惊蛰凉冰冰的拒绝,“你自己有手。”

最后是长公主委委屈屈的埋怨,“我的手昨晚被你绑在床头一夜,现在抬不起来了嘛。”

霜降走到院门处,差点没踩空台阶扭了脚,他稳住身形,捂着耳朵加快脚步,赶紧离开了这处小院。

屋内,两人一块吃过了饭,顾璟浔见惊蛰腰上系着原先的腰带,便缠着他问为什么不用她送腰带。

青年不说话,顾璟浔便回了里间,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那条绣着桔梗花的腰带。

“蛰哥哥,腰带呢?”

惊蛰目光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并不答她的话,而是道:“该去演武场了。”

顾璟浔才不会叫他转移话题,立刻过去拽他,“我送你的腰带呢,你放哪了?”

惊蛰绷着一张脸,就是不肯说,顾璟浔问了好久问不出来,便干脆不再问,气鼓鼓地同他一块去了演武场。无广告网am~w~w.

演武场内,容越看见二人一道过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好好的师父,怎么就被顾璟浔迷了魂儿。

他现在后悔死了,后悔那天在音华楼,把人推给了顾璟浔,这下倒好,俩人就这么勾搭到一起了。

小公子瞪着顾璟浔,无能狂怒,在他眼中,惊蛰冷是冷了点,脾气是不好了点,但他明显就是个木头脑袋,哪里玩得过顾璟浔这种花丛老手,到时候被骗了身骗了心再被一脚踹了可怎么好。

容越愤愤地眼神快把顾璟浔烧穿,顾璟浔却毫无反应,只顾着跟惊蛰你侬我侬,逮着机会就跟人撒娇卖乖,偏偏惊蛰从来不恼不烦,还越来越纵容她。

容越被两人无视了一整天,最后冲着顾璟浔冷哼一声,走人了。

眼下正好是傍晚时分,顾璟浔便捉着惊蛰的手,拉着他往小院方向走。

等到了后门附近,她便把脑袋歪在青年肩膀上,“蛰哥哥,不是说好了你也要送我礼物的吗?”

惊蛰一愣,这些天心绪起伏太大,他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顾璟浔继续道:“你还回来的东西,我都好好收着呢,我的礼物呢,你什么时候给我啊?”

惊蛰讷讷说不出话来,顾璟浔往那后门看了一眼,道:“那不如咱们出府去,你今日就买给我。”

她想一出是一出,不等惊蛰同意,就拉着人去把后门打开,出了平南侯府。

反正如今惊蛰的意见,等同于没意见。

这不是惊蛰第一次陪顾璟浔逛街,这条街也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如今心境却不同了。

上一次,他只巴不得快些摆脱了她,这一次,他望着被顾璟浔握住的手,总忍不住想,她下一刻要是松开了,他该怎么办。

惊蛰压下心里的的念头,往一处摊子看去,那摊边上,年轻的书生正在给自己娘子挑绢花。

他便走过去,拈起一朵艳红色镶粉边的递给顾璟浔,“这个你要吗?”

那绢花质地实在不怎样,看着也土里土气的。

顾璟浔对蛰哥哥的审美不敢恭维,但还是弯起唇,道:“你给我簪上看好不好看。”

惊蛰便伸手别到她发间,艳色的绢花带在她头上,竟莫名不显俗气了。

惊蛰将绢花摘下来放回摊位,拉着顾璟浔离开,低声说:“用料不好。”

顾璟浔抿嘴偷笑,又跟着他来到一处卖古董的店铺。

但惊蛰心里又觉得这些东西死气沉沉,不衬身边鲜活漂亮的姑娘,于是又带着人跑到一处卖小动物的地方。

顾璟浔看见那笼子里雪白的小兔子,双眼放光,惊蛰观察她的表情,正要同摊主问价,身旁的姑娘却忽然吸溜着嘴喊道:“麻辣兔头!”

惊蛰:“……”

于是他同顾璟浔来到一家酒楼,点了一道麻辣兔头。

姑娘吃饱喝足一抹嘴,非说请客吃饭不算是礼物,缠着他要他买东西送给她。

惊蛰自然没法儿不答应。

顾璟浔吃得饱饱,心满意足地抱着惊蛰的胳膊出了酒楼,丝毫没注意到,那二楼一道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手中的杯子捏出了裂纹。

惊蛰迈出酒楼,适时回头往二楼看了一眼,恰与那道视线对视,他很快别开目光,同顾璟浔一块离开了。

而二楼栏杆处的裴彻,却硬生生出了一阵冷汗,那青年的目光丝毫不锐利,却好似无形中将一把渴血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叫人汗毛直竖。

手里的茶杯被他摔在地上,裴彻面露怒气,眼神阴恻,朝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去查一下方才与顾璟浔在一起的男子。”

被裴彻给撞见的事,顾璟浔不知道,惊蛰虽认得裴彻,知道他与顾璟浔的那些传闻,但他什么也没说。

两人到最后也没挑出什么礼物,回到平南侯府附近,顾璟浔抱着他的腰,非要他带着她翻墙。

惊蛰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好搂着她从最近的一堵院墙翻进去。

四周静悄悄的,顾璟浔跳到惊蛰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往小院的方向走。

她歪着头凑到他耳边,声音带着好奇,“蛰哥哥,你到底把我送你的腰带放哪了啊?”

惊蛰不吭声。

顾璟浔实在被勾得抓心挠肺,便搂紧他,半带诱哄道:“你告诉我腰带放哪了,我保证今晚不乱动乱爬,这样你也不用拿它来绑着我了。”

她话音刚落,迎面就撞上到后院给容侯爷备马上朝的霜降。

顾璟浔:“……”

惊蛰:“……”

霜降:“……”

居然还是用腰带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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