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云医馆

自从天羽回来之后,父子俩便知道,小羽正常了,只是小羽发声很粗糙,毕竟她有十多年没说过话。

小羽的父亲方阳寒,是个药罐子。听大夫说,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伤及肺腑,无药可治。本该没几日活,幸运的是,方阳寒早年应当吃过不少补品,且常习武,身强立壮。

即便如此,也只能靠着药吊着不死,但每日痛苦难受,犹如蚂蚁啃咬全身,平日不吭不响,似是无事。

站在方阳寒的跟前,方天羽被他看着,心中胆战心惊,生怕认出不是原主。

片刻,方阳寒淡淡笑道,语气平和:“无需多疑,你还是我的孩子,不必怀疑和害怕,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些年,苦了你了,好了,去休息吧。”

方天羽很疑惑,但方阳寒不想说,但,时间一到,自会给出答案。

小羽的哥哥方天易,比妹妹大一岁。自懂事起,便是他照顾全家,为了多赚些,什么杂事都干过,洗衣服;倒夜壶;跑腿送信等。这只限村里。乡外野兽丛林,没有实力,一两人单独出行必死无疑。

鸟语清新,房屋林立,蓝天白云,村外一望无际的田野。

方天易在窗前学习,看着窗外风景,心情不由自主得高兴。先是救了村长的小孙女一命,背着中蛇毒的小女童去医馆。

小女童顽皮,破旧的屋舍偏僻无人,要不是方天易路过,早没命。

村长感激之下,资助方天易进了私塾,这些钱是暂借的,将来要还的。

私塾是村里少年的必学之地,方天易为此很高兴。

而且今天又有一个好消息,妹妹天羽病好了。方天易满脸激动,相信不久,家父也一定会振作起精神,到时,幸福就不远了。

天羽对这个世界很陌生,更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第一件事便是向哥哥方天易学文字。

来到窗前,轻敲了敲桌面。方天易回了神,方天羽还有些发音不准,用手势简单的表达。

方天易笑了,拿出一本书,示意妹妹坐下,慢慢的教了起来。

文字类似小篆,而方天羽前世学过些语种,加上看书练就的过目不忘,三千字符,夜以继日,很快三日就学会了。

方天易呆住,好想也傻一傻,然后变聪明。妹妹天羽比他更有天赋,看来自己也得加把劲。

这日,方天羽准备出门为父亲买药。

正值烈日,路上的泥巴路干皱皱,路两旁大片稻田以及一些长满无人清理的野草。每隔一大段距离,有一处屋舍越往里走,间距越来越小,屋舍越多。树木与房屋交叉共存,看到不少粗壮大树,茂密,年份最大的有水井粗细。

树下一大片阴影,再加上徐徐凉风习来,老人半睡半醒在躺椅上眯着眼;妇女小声的教习新妇裁衣缝衣做衣;小孩兴高十足的玩捉迷藏。

白云乡是个中等村落。

在离中心不远处,有一家小医馆,老板名张德,祖先是头一批来此地繁衍生息的人群之一,因其会制铁打损伤的药,渐渐的,子辈行医学医,越做越大,成了白云乡唯一的医馆,名白云医馆。

方天羽走进医馆,一位穿着干净的廋弱小孩,看似有十余岁,对方天羽礼貌的问道:“客官,您是看病还是抓药?”

“抓药.”方天羽用手做出抓药的指示。

“好的,这边请。”小孩俯身,伸手指向前方邀请道。

屋子很宽敞,左边,几名大夫跪坐在草席上为病人诊脉。右边,空置着二十多只四面床,目测有六七位病人在床上,随行得有五六位家属在悉心照顾。而中间的墙上安装满满当当的小抽屉,墙前有一大型木台,是配药加买卖的地方。

方天羽心道,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医术设施还挺齐全,挺开放性。

到了台前,有一同大的小童,和一青年男子。

两人虽都身穿麻布衣,但身家不凡。小童五官精致,眉彩飞杨,仿如携带阳光洒落人间,让人一看就喜爱;男子唇红齿白,剑眉,有一双耀黑夺目的眼睛,但从眼中很难看出其人心思。

男子在教小童医术,男子很严厉,小童很自信。

医馆,大家每当这时,会不由自主的静下来听上一听,多学多得,出去不至于文盲。当然,大夫问诊忙时也会小些声量。

“小冰,冬茎草,根厚多且细长,叶柄具儿状,果实小且晶黄。趁其枯萎后采摘。根须可见环节,名白胡,味微苦而辛凉;黄胡则是其果,然味甜,可生吃也可入药。”

青年男子严谨的神色,手持着草药对男孩缓缓道。

名小冰的小孩边似懂非懂的点头,边在小册子写动。突疑惑道:“津大夫,那这白胡和黄胡可治何病呢?”

叫津大夫的男子脸色似缓道:“白胡味甘,生血补心,扶虚易损,逐瘀生新;黄胡性温,健脾强肝,攻泌清热,消重透净,可记下了。”

“嗯。”小冰点头道,举着写满的册子到津大夫面前,“您看。”

“那背个看看。”津大夫嘴角一弯,却依旧板着脸看向小南道。

小冰顿时眉头紧皱,思考一会儿,道:“冬茎草,根厚多且细长,叶柄,柄具儿状,果实小,小且晶黄。要,要趁,趁,”用手挠着头,边挠边想。

“趁,趁什么,小童,我看不如趁早回家喝奶。”离得近一些的一张四面床,床上一位满嘴胡子拉碴的大脸汉一脸哈哈笑道。

“是啊,什么神童,一个奶娃子罢了。”

“还这么认真,不就屁大点事!”

“嗤,还好学,学个鬼。哪像我们黑云乡小童天资聪慧,一学就会。”

“其实我们村人个个懂得都比你们多。”胡子大汉的兄弟一一喝道。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太无耻了,黑云乡的人泼皮无赖,不怕事闹大的疯样!

有人刚想出声,就被身旁的人拦住,小声的在耳边道些什么,之后忍住不语。

领路的小童看方天羽纳闷的样子,对其小声道:“看你相貌不似本地人,那起哄的是黑云乡的人,与我们乡是死敌。”

方天羽心明,用手弄出几个动作,意思是;“那黑云乡是敌对方,为何我们乡要医治他们?又为何任由他们放肆?”

小童看完,心中斥骂自己,多嘴多舌,不作不死,算了,好人做到底。

幸亏小童家中的奶奶是个哑巴,平时交流就用手语,看的懂手语的意思,换作他人,对牛弹琴,浪费时间。

或许方天羽不同,因为不能言,还可以写,所以多学习是有好处的。

小童叹息道:“还不是那人身份不低,且不当即用药,必死无疑,还有他是在白云乡受的伤,此事还出动了护卫总队长张川河,安排我们务必治好他呢。”小童用眼撇向台前的小冰,“喏。那个长相似小仙童得便是老板的小儿子,张冰。”

张冰气得脸通红,对着那大脸汉大声道:“胡子,你又插嘴,等病好了,您,您趁早回家吧。”

四周笑意连连,对付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手段。

照顾胡子大汉的独眼男子听了,更是耍起无赖:“我们大家大多是姓张,同出一族,白云乡是你们的家乡,是你们的家,那不也就是我们的家。”

胡子大汉后边躺坐四面床的一老者笑哈哈道;“那老胡不是在家么?小娃,你说是不是?”

张冰见此,气得火冒三丈,翻开册子,灵机一动,眯着眼睛向胡子大汉道:“我背不出,你行,你道个白胡试试。”

“我,我不行,”胡子大汉摇摇头似自哀道,看着独眼男子和在左四面床的美妇和后方的老者,悄悄问道:“鹰眼,媳妇,路老,你们可记住了?”

软躺在床上的美妇眉头一皱,眼没睁开,只是在胡子大汉握着的手摆打着暗号,简单的两字,不会。

而鹰眼也无可奈何,心虚的转移目光,不跟胡子大汉对视,意思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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