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管他们,救猪要紧。”
说完,苏夏就放开了他。
她知道,老陆心里有数。
果不其然,陆国淮赤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大步流星迈出门,不用说,苏夏也知道他是去找师父了。
陆国淮一走,苏夏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陆惠微微眯着眼睛,愤愤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太气人了!
什么破奶奶,一点不拿她们当亲人,仇人还差不多!
苏夏清冷潋滟的桃花眼眯了一下,“放心吧,不会让他们好过。”
说着,俯身将口吐白沫的猪崽们抱出来。
猪崽睡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冲苏夏叫了声,声音嘶哑,让人不自觉红了眼眶。
苏夏撅嘴,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来。
她的储备粮啊!
想要治疗,总得知道病因吧。想着,她连忙查看了一下四周,在石槽里发现了猪崽没吃完的青汁和一些没完全碾碎的根茎。
她捻起来一些,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端详。
“猪见白?”
五个小崽崽齐刷刷朝着苏夏看过来。
眼睛如出一辙的茫然。
苏夏一边从缸里舀清水,一边解释道,“猪见白,是一种让猪误食后几个小时内能口吐白沫,死掉的草药。”
这种草药并不常见,如果是刘翠华,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种草药呢?
难道不是他们?
可,不是他们,那又是谁?
上次他们就来换猪,赔了夫人又折兵,难免怀恨在心,所以极有可能就是他们。
苏夏低着头,轻声哄着,顺便将清水往猪崽们嘴里喂。
看着痛得嘴巴都快张不开的猪崽,苏夏美眸里闪过一抹冷光,不管是不是,她都要拿刘翠华开刀!
吴郎中很快就被陆国淮扛着跑过来。
他宝贝的山羊胡被冷水刮得像被雷劈过的扫帚。
被陆国淮放在地上后,立马低头整理自己的胡子,不满嘀咕,“你媳妇儿孩子不好好的吗,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很好玩呐?”
“师父快去把您那的茈见草拿过来,猪崽中了猪见白。”
吴郎中勃然大怒,“啥?哪个狗日的害我猪崽?!”
苏夏,“……”
算了,师父一把年纪,还是等不那么紧急的时候,再折腾他吧。
苏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跑到吴郎中的住所,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抓了草药就跑回来。
茈见草不是即用的,得熬熟了才有效果,她回来的时候,吴郎中已经烧起了锅炉。
陆国淮拍了拍猪脑袋,黑眸幽深的看向吴郎中,“能活吗?”
吴郎中摸着山羊胡,“不好说,五五开吧。”
陆国淮周身气压一下子低起来。
几个孩子每天看着猪崽一天天比一天大,现在看着猪崽们的模样,一个个垂头丧气到不行。
就连平时很讨厌猪崽争宠的卜卜,都将尾巴甩到了猪崽脸上,摇了摇。
苏夏嫌弃的把狗尾巴推开,“没看我们正着急吗,没点眼色,一边玩去。”
卜卜委屈的呜咽两声,跑到小宝身边求安慰。
谁知小宝也将它推开,“乖,不要闹。”
卜卜更委屈了,走到角落边,屁股对着他们,趴在地上半天,也没见着一个人来哄它。
它只好委委屈屈的自己凑上来。
熬好草药后,苏夏又给汤药散热,这会儿天气凉,没多久就变为常温。
苏夏小心翼翼喂到猪崽们嘴里。
一家人围在猪崽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猪崽们,大气也不敢出。
陆国淮蓦地直起身,见苏夏烦躁不安,安抚的揉了揉苏夏的脑袋,转移她注意力道。
“乖,别盯着了,先去把棚子修补好。”
苏夏果然顾不得猪崽了,她直勾勾盯着陆国淮的手掌,脸有点绿,“说,这只手刚才是不是摸过猪崽。”
陆国淮,“……没有。”
“我不信,你就是摸了,陆国淮我跟你没完!”
苏夏炸毛,她今天啊才洗的头啊。
在苏夏追杀陆国淮途中,猪崽们状态渐渐好转起来,先是能挪动脑袋,然后能勉强站起来走几步。
陆心惊喜的叫喊声让苏夏放下榔锤,连忙跑过去看猪崽。
陆国淮揉了揉手臂,眸光温柔的看着苏夏的背影,随即抬步跟上来。
“看来渡过危险期了。”苏夏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而后,想到这只手抱过猪崽,身体骤然僵硬,她青着脸瞅了陆国淮一眼。
男人不动声色挑眉,“我洗过手了。”
苏夏抿了抿唇角,“不,我想打死我自己。”
陆国淮默了默,“我不介意的。”
随即,立马拉着苏夏去洗手洗脸。
苏夏满头黑线,“你不介意还拉着我洗。”
“我见你不舒服。”
苏夏无言以对。
猪崽治好了之后,陆国淮将棚子修理好了。
苏夏阻止他们将猪崽送进棚子里,在地上沾了些白沫到猪崽嘴边,拍拍手站起来。
“走走走,带上猪崽找刘翠华算账去!”
几个孩子顿时兴奋起来,自告奋勇给猪崽套上圈,牵着它们往刘翠华家走。
猪比较懒,走着走着就不愿意挪动,小宝和陆心他们便晃动着高粱,在前面诱惑着猪崽们。
走了半个小时,总算到了熟悉的家门口。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敞开着大门,热热闹闹,唯独陆家家门紧闭,安静如鸡。
“开门!”
苏夏将大门踢得砰砰作响。
声音之大,似乎要将门踢碎。
里头的刘翠华心惊胆战,扯着嗓门大吼,“你个丧门星,又来干什么?!滚滚滚!”
这边的动静引来许多看热闹的邻居。
苏夏扬声说,“来,出来,咱们说说猪崽的事?我数三下,再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
门里面的刘苗花心中不以为然。
这么厚的大门,这么高的院墙,以为是他们自己住的那小破屋呢,想进就进?
苏夏数了三声,没人来开门,她眸光转冷,正要动作,倏然腰身被人圈住。
陆国淮将人抱到一边,冷漠盯着大门,说了句,“我来。”
然后长腿倏地踹向大门。
“轰隆——”
厚重的大木门轰然倒塌。
苏夏一家、门外看热闹的邻居,隔着一扇倒塌的门,和刘翠华一家齐齐对视。
刘翠华又惊又怒,“贱人,你家猪死了关我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