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们不是在北城区发现了一座鬼屋吗？这个案子其实还有些琢磨的余地。”
“可这件事毕竟时隔已久，连警方都没办法破案，我们哪有这能力？再说了，这件事跟咱们目前手头的事——”
师姐不由分说打断我，“你错了。依我看，这件事跟咱们当前要处理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从何说起？”
师姐哼笑一声，“你可知道那个富豪俱乐部都有谁参与？”
“不知道。”
“老实告诉你，俱乐部的组建者之一，就有辟邪蓝派。我这次来Q市，可是大吃一惊，长了不少见识。别看我们白派目前只剩下三个传人，人家蓝派却不一样，徒子徒孙成百上千，还结交了不少政界商界名流，生意做得挺大，赚得盆满钵满。你要说三年前那起案子跟他们没关系，我打死都不相信。”
我顿时明白了师姐的用意，“师姐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从这个案子入手，找到了蓝派的犯罪证据，就可以逼迫他们把师哥交出来？”
“聪明。不过这是第一步。只要你能找到他们的把柄，后续我们总有用得上的时候。”说罢，师姐轻叹一声，“师弟，你年纪尚浅，涉世不深，有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日后你自然会明白。你只需记住一点，在这个世界上，多握有对方一个把柄，对你来说就越有利。”
我沉默不语。这是一套“成年人的理论”，有些厚黑学的意味。我倒不是不懂，只是向来不太喜欢。如今回忆起花姐对师姐的监控，她俩未必算是敌人，但正如师姐所说，严密掌握对方的弱点和把柄，或许已成了他们的行事法则。
“知道了，我估计到了明天，我和小川的灵力能恢复到七八成。之后伤势就不在话下了。到时候我们马上着手去查那座鬼屋。”
“很好，后续我会把我知道的线索一并发给你。”
“嗯。”我点点头，“对了，师姐。蕊儿现在的情况……莺哥应该不会介意吧？”
“……没什么大碍。我们都是通灵师，遭遇危险也是家常便饭了。不过，”师姐压低了声音，“你最好不要告诉他关于罗刹的事。莺哥这人心眼不坏，但他没什么主见。一旦让他知道你掌握了罗刹，他绝对会禀报给龙掌门。到时候，龙掌门会不会追究责任，我可就不敢担保了。”
“……明白了。”
“行，这一趟辛苦了，你们好好养伤。”说完，师姐挂了电话。
我刚收起电话，小川兴冲冲跑回来。
“师爷，好消息！学院答应我陪你走一遭！”
“是吗？那正好，咱们爷俩又可以一起行动了！”
我表面上装得高兴，笑嘻嘻跟他说话，实际上心里却有些犯难。人心难测，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我也明白了这个道理。问天一系常年深居简出，跟辟邪和清世都保持距离。突然间这么热情帮忙，指不定背后有自己的小算盘。
往大了说，大家志同道合，同为灵真门传人，破案驱邪义不容辞；可往小了说，他们未必不是想趁此机会搜寻信息。小川为人比较单纯，或许想不到这一层，可他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站在我这边？将来一旦有了利益冲突，他问天一系的人难道就不会跟蓝派一样来个翻脸不认人？
这些目前都只能止于猜测，因此我必须多留一个心眼，却也不必对小川摊牌。
我将师姐在电话里交代的事告诉了小川，小川听完点点头，“这位……师奶，说得很有道理。蓝派在Q市确实很有势力，加上他们是辟邪一系里善用御灵术的门派，说不定那鬼屋里的几十只恶鬼当真跟他们有关系。”
“你是说，是他们饲养了那批恶鬼？”
“不无可能。”小川皱眉答道：“师爷你不知道，蓝派跟我们问天一系也是有仇隙的。当年我们寰阶学院的几个师兄被分配到Q市驻扎——跟我一样啦，问天一系的弟子都要在全国各地建立自己的据点。结果那几个师兄刚到Q市不久，不知怎么就被识破了身份，最后和蓝派的人起了冲突，四个人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重伤跑回学院，没多久也死了。”
“还有这种事？到底因为什么？”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可想而知是蓝派不希望有同行出现在他们的地盘。这帮人跟狗撒尿一样，领地意识强得很。据我所知，最近这七八年，他们一直想把势力范围往C市扩张。要不是C市原本有一个清世门派坐镇，恐怕这帮人早就把C市也霸占了。”
“问天一系的弟子被他们杀了，你们学院就没想过报复？”
“我们人数又不算多，哪有那闲心？再说了，我们学院的原则是不主动与人争斗。这件事后来由学院的老师报警处理了，警方查过去，蓝派也交了四个犯人出来，最终案子定性为打架斗殴，草草了结。不过嘛，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将来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吃苦头。”
我默默点头，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
问天学院不想开战，蓝派也不想闹大，因此双方在明面上进行
了一场休战的交易。我杀了你四个学生，也交出了四个替死鬼一命换一命，彼此和谈。但正如小川所说，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对了，你刚才说，C市也有一个清世门派？”
“怎么？师爷你不清楚？”
“我倒是有过耳闻，但从没去拜会过。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小川想了想，“了解嘛，也不算多。当初从学院毕业，回到家乡后，我曾经给这个门派的掌门递过帖子。他们是一个很传统的门派，讲究这些旧式礼节。我记得那次他们邀请我去翠竹山相见，但临时又因为一些琐事取消了，为此后来还给我送了一些礼物表达歉意。”
“你没见到他们掌门？”
“没有正式见面。但我知道他是谁，”小川摆摆手，笑道：“这人还挺出名的，师爷你肯定也见过。他道号玄君，可是咱们C市著名的宗派人士啊。”
“啥？是他？灵真门的弟子怎么成了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