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暴力小雪”（4）——是你hold不住它，还是它hold不住你？
教室前方，萨姆森用一根手指顶住泡泡球：“好，这些我都要了。25克金币。”
阿克米扬起眉梢：“你买黑沼河马只花了4.167克金币？”
好几人掩口偷笑。阿克米的心算速度，那是任何人也别想唬过的。
萨姆森皱眉：“黑沼河马是我自己去黑沼泽逮的。”
教室里一片倒抽凉气声。猛人就是猛人！
阿克米依然毫无表情：“那你能自己制造用纯魔法能量灌腔爆体的虫饲料吗？”
萨姆森显得微微无奈：“一个两个或许可以。批量的……我可不想魔核透支。”
教室里响起更大的倒抽凉气声。先前阿克米指出要一千倍于普通魔法射线的能量，才能让昆虫从内部爆体，大家还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一千倍”到底是多少。此时听萨姆森直承批量这样做会令魔核透支？而萨姆森的法力，在圣罗约可是有名的猛人啊。
曼兹转过头来，用一根手指头戳戳雪凝：“你晚上赶紧请米娜护士长帮你检查一下，魔核透支可不是闹着玩的，严重会送命的！”
“她不需要。”阿克米头也没回。
其他人花了好几秒钟才领会过来阿克米这句话里的含义，瞧向雪凝的眼神变得很精彩。什彩达·仙儿的眼睛尤其瞪得铜铃大。xizu.org 柚子小说网
萨姆森摊手：“阿克米，这些瓢虫到底是你收钱，还是甘同学收钱？”
“我收，钱给她。”
萨姆森那自带低气压的血瞳朝雪凝瞧过来：“如果‘赤|烛’确实吃这个，我回头再加10克金币给你。”
雪凝刚想说“好”，但阿克米那更加低气压的黛眸瞪过来，而且离她更近。
“……”倒不是雪凝怕阿克米，而是她清楚阿克米这样处理瓢虫是个两全其美的废物利用方法，顺带还帮了她，她不能不知好歹。
宁古斯塔夫懒洋洋地开口道：“萨姆森，都是同学，优个惠，35克金币带走试吃。如果‘□□’喜欢，再加10克金币。同意就成交，不同意我跟雪凝同学买走回家喂鱼。”
“好吧，成交。”萨姆森咬牙，抛过来7枚5克的金币。
宁古斯塔夫向左歪过身子，探手轻松地接住金币，转身递给阿克米：“你说你收钱的，收下，然后递给雪凝同学。”
“自己递。”
宁古斯塔夫撇嘴：“说话不算数。”把7块金币垒成一叠递给雪凝。
“谢谢。”雪凝收下。这事情总感到哪里别扭……
“喂！萨姆森！”宁古斯塔夫已经调过头去，冲红发少年离开教室的背影挥手，“剩下的10克金币尾款你可别赖账哟！可别见我们班的小姑娘软绵绵的好欺负噢，记住：你要是赖账，赖的就是阿克米的账，阿克米说他收钱！”
萨姆森头也不回，右拳击了一下门框：“‘赤｜烛’喜欢的话自然不会赖账！”
雪凝赶紧把宁古斯塔夫拉得转过来，阻止他再满嘴跑火车。
“你刚才说可以用那些瓢虫喂鱼？你家养的什么鱼？”她找个话题问宁古斯塔夫，分散他的注意力。
“剑齿鲨、背翼虎鲸等等，最喜欢高魔食品。”
“你家是开海洋公园的吗？”
“哈哈，不是，不过这个主意不错，回去可以跟我家老头子说说。”
这一小小的热闹插曲上演结束，大家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于是教室里的人陆续离开。雪凝也收拾好了书包，打算回树屋吃晚饭。加雷思伸过一只胳膊拦住她：
“请稍等一会，雪凝同学。”
瑞雅、奈菲和杰西卡见状也停了下来。
“我们去餐厅吃饭吧，奈菲。”曼兹走到奈菲身旁，“你们反正和雪凝也不一块吃晚餐吧？”
宁古斯塔夫也跳过去：“就是就是，再不去餐厅没好吃的了。”他招呼姑娘们一起走。
“好吧，那雪凝我们先走了，明天见。”三个姑娘朝雪凝打招呼。
“明天见。”雪凝挥挥手。见加雷思也收拾好了书包，她询问道：
“有什么事？”
“稍等。”
加雷思一直等大部队全都离开教室。此时仅剩前面的讲台旁还有人——姗普·克候和她的三位蓝班的朋友不知何时来的，她们四人围住阿克米，好像在请教什么“课业问题”。加雷斯走过去：
“姗普，什么问题不吃饭在这里问？”
“哎呀呀，这次瞳柔节我爸给我找了个好严格的私人教师，他给我布置的私人习题难死了！我只好来找阿克米请教啦。”姗普甜腻腻地说。
加雷思抽过她手里的练习册：“这一题……还有这一题？”他快速瞥两眼，“我也会，待会我告诉你。阿克米他还有事。”
“啊？”姗普噎住。
“阿克米你过来一下。”加雷思把阿克米朝教室后面拉。四个蓝班的女生只好等在前面。
加雷思一直把阿克米拉到雪凝的位置旁，压低声音：
“我说阿克米，你是不是慎重考虑一下雪凝同学手上的五环绳结是否适合她？”
“为什么这么说？”阿克米淡淡地反问。
“因为她今天戴这副五环绳节的表现！”加雷思严肃地瞧阿克米。
姗普她们慢慢朝这边走过来，好像想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哦？”阿克米语气依然淡淡，“我不认为甘同学今天的课堂表现跟五环绳结有多大关系。”
加雷思耐心指出：“我在圣罗约上了四年学，也没见过这样的魔力不断失控！甘同学今天得了个外号叫‘百虫斩’知道吗？”
“不是‘暴力小雪’吗？”阿克米道。
雪凝：o(\”\”)o能不能不要用扑克脸讲出这么挤兑人的话！
不过，她大致听明白了加雷思的意图，感到他真是古道热肠。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加雷思，今天的事我自己其实……不意外。我在魔法微操方面，的确亟需加强练习。这不是一天两天能进步的。”
“练习也得有趁手的工具。”加雷思说，“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千倍以上能量级地失控，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
“走火入魔？”
“魔核是有储存能量上限的，频繁触动冲击魔核极限的巨量魔法能量，一旦走火入魔，魔核会被‘焚毁’，那是不可逆的魔法损伤！事实上，我担心会不会是你现在用的这副五环绳结法力太强？”
“呃……？”
“那甘同学，”阿克米朝她转过脸来，“你自己觉得你需要换五环绳结吗？”
“应该……还好。”
“那有没有觉得有不趁手的地方，我可以帮你调试。”他朝雪凝伸出手。
正在走道里慢慢朝这里挪动的四个女生集体趔趄，差点磕了下巴。
雪凝皱鼻子：“谢谢。好像没有。”
阿克米站起身。
加雷思把他按坐下去。
“加雷思。”阿克米嗓音里气压很低。
“你别说你没注意到，阿克米？”加雷思用很小的音量说，“她那天戴你的五环指戒的时候，是不是也有……法力差点失控的现象？”
果然。雪凝心中一跳。果然。
有一件事她其实早在怀疑，可总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在脑海中思索时，每次把那个可能性捡起来，都又一次丢回深海，没想到……
“其实吧经你们这么一提醒，我仔细想想，或许确实不合适。”雪凝听到自己脱口而出，左手已经抚上右手，把五环绳结的丝扣松开，让它滑下手指。
雪凝把五环绳结推向阿克米：“这副五环绳结的法力应该是太强了，我hold不住。”
加雷思眨眼，不晓得雪凝因什么缘故突然态度180度大转弯。而阿克米在座位上侧转身来，用一种奇怪眼神审视她，好像看到卢浮宫墙面上挂了幅儿童简笔画。
“真的？”他问。
“什么真的？”雪凝问。
“你真的hold不住它？”阿克米食指勾起桌上五环绳结的一个圈。
“……”
“是你hold不住它，还是——”阿克米璀璨的星眸里那汪洋无际的星空扑面笼罩而来，“——它hold不住你？”
雪凝呛住了。
加雷思也呛住了。
“开什么玩笑，阿克米？”加雷思摇摇他，“这副五环绳结可是……”
阿克米脸上毫无笑意。
“甘同学，你那天大概听到了，那我不妨跟你明讲：如果要新制五环绳结，需要星光百合。而我恰巧对这任务不感兴趣。要么你自己拉个吟唱队去找星光百合——这个时节鸣雷之森恐怕已经没有，你得找纬度更北的森林。要么，你就继续戴这副五环绳结。如果有不适的地方，我负责跟你调试到位。事实上，你一开始很诚实：你并未感觉到有何不适。”
雪凝脑袋里飞过一万头羊驼：天呐，阿克米大魔头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吗！乌龟没有壳、窝瓜会走路！星光百合到底是哪路神圣，把他逼得如此OOC？
大概是雪凝丰富又古怪的表情让阿克米理解为她不接受这个提议，他眉心蹙起：“还是你觉得这副绳结的问题在于hold不住你的魔法边界？”他点了点桌上的五色丝环，“那倒的确是……没办法通过调试解决。”
站在阿克米身后的加雷思把一只手放到阿克米的额头上：“阿克米你若不是开玩笑，就是发烧了吧？别的绳结hold不住她的边界我相信，这副绳结怎么会——”
阿克米敲敲他的手，让他拿开。
“‘魔法边界’是什么意思？”雪凝问。